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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兩人下了一盤棋,本打算午歇,下人卻來敲門,說鴻臚寺左少卿便來拜訪。 昔日柳雁還是主簿時,沒少得薛少卿的冷眼,每日和右少卿一同擠兌她,受的氣可不少。這會聽他來見,頭也沒抬,分外不痛快,“不見?!?/br> 齊褚陽指上微頓,“雁雁,官場之上,不要和同僚慪氣。” 柳雁擰眉,“哪怕是討厭極了那人,也不能么?” 齊褚陽微點了頭。 柳雁頓了頓,片刻想通了,放下黑白棋子,欣然道,“我去去就回?!?/br> “等你回來?!?/br> “嗯?!绷汶x開房間,暗想其實自家相公并不是個會意氣用事的人,自有他的處世之道,越發(fā)覺得可靠,這點她倒還要跟他學(xué)學(xué)。 薛少卿倒是完全沒想到柳雁會這么快出來,還以為她會故意刁難自己。若是往日知道她會一飛沖天,他哪里會為難她,嘲諷她女子為官,不遵從婦道。一見她忙展顏作揖,“見過柳大人?!?/br> 柳雁作揖回禮,笑道,“薛大人和我都是朝廷四品命官,不用多禮。” 薛少卿哪里敢不跟她多禮,別說她是正四品他是從四品,那大理寺的地位和權(quán)力也比鴻臚寺高了不止一半,依舊是客客氣氣。等她入座再讓他坐下,這才坐。 柳雁雖然來見他,可心里還是得意的——讓你往日擠兌我嘲諷我,提心吊膽去吧。 想罷,心氣頗順,她問道,“薛大人今日來所為何事?” 薛少卿正要喝茶,見她問起,又放回桌上,“柳大人升任后,原先的秦司儀便往上提拔做了主簿,如今缺一位司儀,需要從四夷館調(diào)任。我們兩位少卿左右思量,也不知提拔誰好。想起柳大人是四夷館出身,因此來想來問問可有合適的人可舉薦,我們也好上報禮部?!?/br> 柳雁眉眼微動,四夷館出身的人鴻臚寺可多著呢,誰都不問,偏來問她,這不是擺明了看重她的建議么?知道她不會亂舉薦,定不會給鴻臚寺帶來麻煩。同時又間接討好她,真是一舉兩得。 早知她會飛上枝頭,當(dāng)初就不要總找她麻煩嘛。這樣虛情假意的,多累。她心中的小人連連擺手搖頭,瞧不起這趨炎附勢的人。想了一會說道,“我瞧有個譯字生挺不錯的?!?/br> “愿聽其詳?!?/br> “柳芳菲?!?/br> 薛少卿猛頓,根本沒想到她竟舉薦柳芳菲。那柳芳菲他又怎會不知是誰,當(dāng)初女官恢復(fù)第一年,柳家兩個姑娘考上了,朝廷上下多多少少會說,他自然也記住了那兩個名字。他頓時笑的尷尬,“柳大人……不知是否是下官記錯了,那柳芳菲……和你可是堂親?” “是,是堂姐?!绷阌衷鯐恢谙胧裁?,“你讓我舉薦賢人,我想來想去,如今幾十個譯字生中,她學(xué)識最好,也最扎實,所以她最合適。都說舉賢不舉親,在朝堂上,我也確實只舉賢。當(dāng)然,這不過是你問我的舉薦,你若問了其他大人說她不可以,那也不必顧忌我。” 薛少卿已暗暗將她罵了千遍,這不避嫌也真是夠了,分明是在給柳家人鋪路。難道柳家如今的權(quán)勢還不夠么,非得要用這種手段。他表面上答應(yīng),出了這大門卻連連唾棄。轉(zhuǎn)而去了趙通事家中,拜見一問,竟也是舉薦的柳芳菲。 趙通事嫌棄女官他是知道的,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道,“為何偏是那柳芳菲?” 趙通事說道,“她行事認(rèn)真謹(jǐn)慎,就是寡言少語,比起她meimei來能力欠佳,但在四夷館,卻也確實是個好苗子?!?/br> 薛少卿應(yīng)聲,這才死心離去?;厝ネ疑偾渖套h后,便定下了柳芳菲。將她的名字呈交禮部,禮部過目后又上報吏部。 不過五日,調(diào)令就送到了四夷館,任柳芳菲入鴻臚寺做司儀。 柳芳菲不知為何這天大的好事落到了自己頭上,一打聽說是趙通事舉薦,便過去謝他。 趙通事也頗覺奇怪,什么時候自己說的話那薛少卿會聽了?當(dāng)真是不可思議。 鴻臚寺這邊也剛接到消息,虞司賓用午飯時聽聞要來個新司儀,也沒在意。旁人說道,“聽說是個漂亮姑娘。” 虞司賓點點頭,“哦?!?/br> 旁人紛紛說道,“這可是和你平起平坐共事的,可千萬不能一臉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聽聞對方來頭大著呢,你得小心伺候?!?/br> 虞司賓輕哼一聲,“來頭再大又怎么樣,我還是做我的,她做她的,休想使喚我把她那份也做了。” 旁人齊齊搖頭他真是個木頭腦袋,等著他受苦。 吃過午飯,聽說那新司儀已來,就在堂內(nèi)。他不由挺直了腰桿,大步邁進(jìn)里頭,可不能輸了氣勢。進(jìn)了里面,不見其他人,倒是看見個絕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的人坐在那,已是詫異,“柳、柳姑娘?” 柳芳菲也不知這是命還是什么,等她接過調(diào)令,才想起那叫虞徹的男子就在鴻臚寺做司賓,那不是同在屋檐下,非見不可了?這會聽見他的聲音,唯有站起身,“虞司賓。” “你竟記住我了。”虞司賓笑已達(dá)眼,瞅瞅左右沒人,走近了想跟她說話。話到嘴邊臉便不自在地飛紅,“那個……你來這里做什么?該、該不會是來找……” “我是新上任的司儀,往后還請虞司賓多指教?!?/br> 虞司賓當(dāng)即把最后一個“我”字吞進(jìn)肚子,差點就自作多情鬧笑話了。正悲傷著她不是來找自己的,霎時又明白過來,“什、什么?你就是那個來頭很大的新司儀?!” 柳芳菲聽不慣別人將她和柳家權(quán)貴說在一起,這就好像自己是靠柳家才做了官、升了職,瞥了他一眼,心有芥蒂,便坐下了。 虞司賓見她默認(rèn),差點沒笑出聲,已快樂不思蜀。見她桌上沒茶杯,說道,“我那有套閑置的茶杯,還沒用過的,我去拿了給你?!?/br> 柳芳菲想說不用,卻見他已拔腿跑了。 而在外頭想看虞司賓怎么得罪那“來頭很大的漂亮姑娘”的人見他跑了出來,問道,“虞司賓去哪?” “給柳大人拿我那夜光杯?!?/br> 眾人面面相覷,還說不會趨炎附勢,這獻(xiàn)殷勤可不要太積極呀! 柳芳菲聽見他去拿的是夜光杯,已覺腦袋疼了起來,一想到以后,更加疼了…… &&&&& 過完元宵,迎來第一個休沐,柳雁便和齊褚陽回娘家將瑾萱接了過來。 差不多一個月沒見,瑾萱又添了新牙,咧嘴一笑,更是可愛。 柳雁瞧得心都要化了,捉了她小小的手晃了晃,“叫小姨。” 念了一聲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