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垂青，可是又何其不幸，使他這樣傷心難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是打破沉默，“又冷又黑，真的要回去了。”拉著他起來，口中沉沉地說：“明天又是新的一天?！焙诎抵?，她的手在他裸露的皮膚上輕輕擦過，柔軟溫?zé)?，使他想到深山里的溫泉，汩汩的水流處，冒著氤氳的熱氣—?/br>
    他一個使力，唇吻下來，力氣之大，使人心驚，像瞬間燃放的煙花，有一種絕望的孤勇，似乎一切終將離去。黑暗中，看不清楚，又沒掌握好力道，只知道在唇邊輾轉(zhuǎn)流連，他并不知道該如何親吻。

    周是沒有掙扎，她根本不覺得是一個吻，反而比較像是惡作劇，那么的生澀，連連撞到鼻子，除了尷尬，沒有其他想法。直到嘴里嘗到血腥味，才痛呼出聲。他的牙齒咬破她的唇。

    寧非偏過頭去，問：“你不生氣？”周是小心翼翼地措辭：“不，我原諒你的無禮，看在今天是新年第一天的份上。”雖然這樣說，可是不能再待下去。剛才他那樣大的力氣，已讓她覺得危險。她說：“夜深了，我要走了。你呢？”她仍然擔(dān)心。

    寧非卻說：“我希望你永遠(yuǎn)都不要原諒?！甭曇糁杏谢婚_的無力，因為她的不在乎。周是頓了頓，又說：“我希望你和我一起下去?！睂幏遣粩鄵芘y色的打火機(jī)，淡黃色的火苗一閃一閃，瞬間溫暖人心，卻無法沖破無邊的黑暗，好半晌才說：“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后我就走?！彼枰粋€人沉淀傷痛。

    周是蹙眉看著他，電話響起，是衛(wèi)卿，她上來的太久了。她摁斷，點頭，“好，半個小時后我會打你電話。我走了。”想了想，從包里拿出一張賀卡，雙手遞給他，“新年快樂，學(xué)習(xí)進(jìn)步?！边€是這么兩句毫無新意的賀詞。輕輕放在他手心，推門離去。這張賀年卡,本來是打算寄給遠(yuǎn)方的小侄子的。

    寧非打開來，響起歡快的音樂，“新年好啊，新年好啊，祝福大家新年好……”這樣的夜顯得更加寂靜。他換了姿勢，整個人靠在窗戶上，點了煙卻一直沒抽，看著火紅的光一明一暗，煙灰徐徐落在地上，鼻尖有種味道，久久不散。沒有過半小時，手中的煙已燃盡，他起身離開。

    出來時，夜空飄起了小雪，天地如此靜穆，一言不發(fā)看著蕓蕓眾生。

    周是剛走出電梯，就看見站在玻璃門外的衛(wèi)卿，背對著她，背影是那樣的挺拔，又是那樣的落寞，心驀地一痛。為什么僅僅這樣一個姿勢，卻讓她難以呼吸，無法承受？衛(wèi)卿聽到聲響，轉(zhuǎn)身見她，老遠(yuǎn)就伸出手，“沒事了？”聲音看似平靜，卻不自覺松了一口氣。周是點頭，“恩，沒事了?！本o緊抱住他，懷中是滿身的冷氣，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衛(wèi)卿擁著她出來，臉上微微一涼，抬頭說：“下雪了?！苯衲甑谝粓鲅?，姍姍來遲。周是伸出手，“沒有啊?！笔裁炊紱]感覺到。他不說話，親了親她臉頰，“回去吧?！苯?jīng)寧非這樣一鬧，倆人似乎都有心事。衛(wèi)卿沒有問她到底說了什么，周是也沒有說的心情，下巴擱在手臂上，茫然地看著窗外。

    回到住處，衛(wèi)卿脫大衣，倒了杯熱茶給她，明亮的燈光下，這才發(fā)覺她唇角的傷口，已轉(zhuǎn)成青紫，明顯是牙齒咬傷的，手不由得一頓，僵著身體在沙發(fā)上坐下來，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咄咄逼問。

    周是還不自知，見他一直看著自己，問：“怎么了？”衛(wèi)卿輕輕揉著眼角，“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很疲倦，一點力氣都沒有?！敝苁顷P(guān)心地看著他，手摸上他額頭，“不是著涼了吧？有沒有發(fā)燒？”

    他一頭倒在沙發(fā)上，“還好，睡一覺就好了?！敝苁菗u他：“要睡上床睡，肯定是站外面感冒了?！崩饋?，細(xì)心的替他解扣子。他按住她的手，半晌問：“有沒有什么話想說？”周是搖頭：“沒有，有話也明天說。半夜從被窩里爬起來，又困又累，我要睡了?！睋еl(wèi)卿的腰乖乖趟好。

    衛(wèi)卿聽著她均勻平穩(wěn)的呼吸聲，手枕在頭上，一直沒有睡意。難道一旦開始愛了，就是這樣猜忌多疑？手指在她下唇處輕輕擦過，微微青腫，隱隱看的見齒痕，傷口不止一處。不知道要怎樣親吻才會弄成這樣！他的心五味雜陳，酸澀而沉重。難道到了考驗他們的時候嗎？

    不得不承認(rèn)，他不但嫉妒，而且惶恐不安。

    睡夢中的周是，一個翻身，往邊上滾去，仿佛在遠(yuǎn)離他。衛(wèi)卿一把抓過她，緊緊按在胸前，低聲說：“睡著了這么聽話，可是為什么那么會惹事生非？”他的心胸一向狹窄，不知道怎樣才可以獨占她的一切。

    早上，周是醒來對著鏡子梳洗時，見唇角淤青，才猛然清醒過來，衛(wèi)卿昨晚一定發(fā)現(xiàn)了——哎呀，怎么辦，他一定是生氣了！怪不得連招呼都不打，就上班去了。本來想打電話解釋的，可是這種話還是當(dāng)面說比較好。坐立不安，等不及他下班，匆匆忙忙去他公司。

    站在門口突然又膽怯了，自從上次她在宴席上鬧了那么一出，估計現(xiàn)在整個“云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然已經(jīng)時隔半年，可是一想起臉上還是掛不住。有經(jīng)過的人見了她，猛地停住腳步，盯著她看，半天說：“周——是——”十分驚訝，更好奇的是她是不是真如外界所傳那樣是老板的未婚妻。

    其實，馬上就是妻子了。

    周是頗覺尷尬，勉強(qiáng)一笑，硬著頭皮進(jìn)來。感覺所有人的目光的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她故作坦然，目不斜視往衛(wèi)卿的辦公室走去。碰到迎出來的楊蔚，見到她，挑眉笑說：“哦！周是，今天怎么有空來？”

    周是見她還是以前那樣的態(tài)度，心口一松，忙拉著她悄聲問：“衛(wèi)卿在不在？”楊蔚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可真能瞞啊，一點痕跡都不露?！敝苁擎移ばδ樥f：“楊姐，我知道錯了，人家不是有意要瞞你的嘛——他到底在不在？”楊蔚笑說：“哪個他？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他是誰？”周是瞪她，“楊姐，人家都急死了，你還欺負(fù)我！”楊蔚問：“出什么事了？我以為你自從那晚，從此不再露面了呢?！钡?0efdf2ec9

    周是悶悶地說：“吵架了，他估計氣的快吐血了——”楊蔚點著她的額頭，“闖了禍讓我們跟著受罪！才一早上，他已經(jīng)罵了一個經(jīng)理，兩個主管，可憐我們當(dāng)手下的，嚇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敝苁峭铝送律囝^，“楊姐，我這不是來給你們消災(zāi)解難來了嗎？”楊蔚沒好氣的說：“你當(dāng)自己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呢！”又說：“你自己去他辦公室吧，他在會議室開會呢，一大早，心情很不好，臉色嚇人的很。我還以為他生病了?！敝苁沁B忙點頭，沖她禮貌一笑，推門進(jìn)去，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沙發(f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