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扣上箱子蓋，惡狠狠說：“回上臨！”

    他忙站起來，掰過她的肩膀，嬉皮笑臉說：“回上臨做什么？”周是橫了他一眼，死勁兒推開他，示意兒子說：“寶寶自己下來，跟mama走?！毙l(wèi)周果然慢慢爬下床，一聲不響拉著她的褲腿。

    衛(wèi)卿見她是真的要走，一手搶下她手中的箱子，打躬作揖說：“好端端的，回上臨干嘛啊？周周要上學，你也要給學生上課啊。”之所以這么低聲下氣，自然是因為心虛的緣故。

    周是扯了扯箱子，見他不松手，下死命踢了他一腳，冷冷說：“放手！”他嗷嗷叫起來，故意喊得驚天動地，嘴里說：“不放，不放！”斗力氣的事她哪是衛(wèi)卿的對手啊，恨得牙癢癢，把手一放，彎腰抱起小周周，轉(zhuǎn)頭就往外去。

    衛(wèi)卿連忙追上去，“外面冷，孩子這么出去，還不得感冒了?！遍L臂一攬，輕輕松松抱他們母子在懷里。

    周是掙扎了兩下，抱著小周周手有點酸了，抬起手肘往后捅了他一下，感覺他手勁兒一松，連忙鉆出來，放兒子在沙發(fā)上，走回臥室把箱子提出來，又拿起自己的外套，低頭系腰帶。

    衛(wèi)卿一個勁兒黏在她身邊，“周是，就是要走，你好歹也說句話，這么打啞謎，叫人怎么是好——”話還沒說完，周是抄起沙發(fā)上的抱枕，劈頭蓋臉朝他打下來，忿忿說：“你還知道回家啊，你還知道回家啊……”

    軟枕打在身上，有什么力道，他由得她打，抱頭鼠竄，“你聽我解釋嘛，只是跟朋友出去玩，應(yīng)酬，應(yīng)酬而已——”

    周是見他不痛不癢，自己用力過度，反倒打累了，一手將抱枕摜在他身上，撇嘴說：“應(yīng)酬，應(yīng)酬？你玩的很開心嘛，三天三夜不回家——”她知道衛(wèi)卿沒干什么壞事，只是照例跟一群狐朋狗友上郊外的射擊場打槍去了。他最近很少出去花天酒地，移情作用下迷上了射擊。她是不管他這些的，可是三天三夜不回家，這種風氣繼續(xù)滋長下去，長此以往，那還得了！她倒也不是真的想回上臨，只是近日太放縱他了，得給他長長教訓。

    衛(wèi)卿忙舉手討?zhàn)垼疵忉屨f：“老婆，不是這樣的，我前兩天剛出差回來，不得不陪朋友去的——”周是指著他鼻子冷哼：“出差回來，你不回家，陪朋友出去玩？你很好嘛，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是不是？你若要玩，好，你大可自自在在‘陪朋友’去玩，我和周周回家去?！睜恐鴥鹤拥氖志鸵?。

    衛(wèi)卿知道這會兒她在氣頭上，說什么都沒用，忙一味討?zhàn)垼骸袄掀?，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把門抵住，不讓她走。周是掙不開，冷著臉看他，倆人僵持不下。小周周雖然已經(jīng)習慣他們打打鬧鬧，小孩子心思最敏感，這會兒察覺到氣氛和平時嬉嬉鬧鬧不一樣，他雖然頑皮，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這會兒也嚇得瞪眼看著父母，眼睛里水汪汪的有了眼淚。

    衛(wèi)卿見了，趁機說：“你看把孩子嚇得，有什么事咱們好好說——”拖著她往回走。周是拽著門把，硬是不松手，帶點賭氣的意味。衛(wèi)卿看著家里的這一大一小兩個孩子，搖頭嘆氣，使了個巧勁掰開她的手，打橫抱起她，一腳踢開臥室的門，放她在床上，口里說：“好了，乖啊，不鬧了——”

    周是氣得滿臉通紅，爬起來死命捶他，“滾，滾，滾——，有本事你永遠別回家——”衛(wèi)卿翻身壓她在身下，笑嘻嘻說：“老婆孩子熱炕頭，我不回家我上哪兒？”

    周是恨恨罵：“你還知道你有老婆孩子，你還知道回家，你還知道你結(jié)婚了——兒子病的在醫(yī)院打點滴，你倒好，一個人在外面逍遙快活——”越說越委屈，嗚嗚的聲音哽咽起來。

    衛(wèi)卿愣了下，問：“周周生病了？”

    周是紅了眼眶，一頭埋進被子里不說話，肩膀一抖一抖的，嗚咽出聲。兒子著涼發(fā)燒了，她一個人提心吊膽在醫(yī)院守了大半夜，心驚膽戰(zhàn)，生怕有意外，一想到他在外面玩的不亦樂呼，恨不得狠狠咬他兩口。

    衛(wèi)卿這下是真的愧疚了，柔聲哄她：“對不起，對不起，本來昨天就說要回來的，被那些朋友死拉住不放，你也知道他們有多難纏——周周生病了，你應(yīng)該給我打個電話的……”

    周是翻身坐起來，“打電話有什么用？你心里若是想著回家，還用得著我打電話嗎？”臉上掛著淚，楚楚可憐。

    衛(wèi)卿傾身吻去她眼角的淚，“好了，好了，下次再也不會了，乖，不哭，不哭，你再哭，讓孩子看見了，像什么話——”衛(wèi)卿那些朋友笑話他結(jié)婚后性情大變，簡直成了二十四孝好老公，一伙人起哄打賭問他敢不敢連著幾天不回家。他一時氣不過，說自己不就結(jié)婚了嘛，又沒失去人身自由，果然上了人家的當。后來反應(yīng)過來，心里早已后悔了，忐忑不安，只是面子上下不來，硬是在朋友面前裝的沒事人一樣。天一大亮，立馬就回家來了。

    小周周跟著進來，見倆人疊在一塊，以為父親欺負母親，連忙爬上床，學周是的樣兒，拿起自己的火車玩具打衛(wèi)卿，口里喊：“爸爸壞，爸爸壞……”

    火車是重金屬，小孩子下手沒輕沒重的，一下子敲在衛(wèi)卿骨頭上，他吸了口冷氣叫出聲，翻身坐起來，沒好氣說：“周周，你就這么對爸爸？”撩起衣服看時，身上一片青紫。

    小周周縮在母親懷里，氣沖沖說：“爸爸壞，欺負mama——”衛(wèi)卿見連兒子也這么說，唯有苦笑。

    周是翻著白眼，小聲罵了句“活該”，轉(zhuǎn)開頭去。小周周站起來，摟著她脖子豪氣說：“mama不哭，等寶寶長大了，保護mama——”

    一句話說的倆人忍不住笑了。

    衛(wèi)卿見氣氛松下來，忙抱起兒子說：“乖，爸爸抱，讓mama歇會兒。吃飯了嗎？爸爸帶你去吃好吃的——”換了身衣服出來，親了親妻子，“時間不早了，你今天還要上課吧，我送你去學校?！?/br>
    周是想著等會兒還要給學生上課，不好再跟他賭氣，拉著兒子的手說：“寶寶乖，自己背書包?！?/br>
    衛(wèi)卿拉著家里的一大一小，“好啦，mama和寶寶走嘍。”

    周是連著好幾天對他冷冷淡淡的，一到晚上，摟著兒子睡了。他沒辦法，只好一個人睡書房。

    一天晚上，他下班回家，換了衣服說：“阿哲找了個混血兒女朋友，今天請大家吃飯，我去去就回?！闭f完在鏡子里偷偷看了看她的臉色，沒任何異樣。他倒不是撒謊，只是怕她多心。

    她點頭，“恩”了一聲表示知道，從冰箱上拿了車鑰匙扔給他，自顧自教兒子看圖學字去了。

    他跟一伙朋友喝酒直喝到晚上十來點鐘，一群人嚷嚷著換地方，說“驚鴻”那兒美女如云，比在這干喝酒有意思多了。衛(wèi)卿遲疑著沒說話。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