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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石榴、梨棗、葡萄等時令的瓜果。 因為距上山的日子已不剩多少時間,后花園里的舞姬樂師練功比以往更加勤奮了。 自打雙方攤牌后,楊晉在樂坊里的待遇忽然好了不少,連端茶送水的看著他也是笑盈盈的??梢娔饺莺L脑谶@歌樓里的地位著實不虛。 “咱們這里一共分樂班和戲班兩類。”難得他來,聞芊頭一次帶他正正經經的逛起樂坊,“樂班主要是唱曲、跳舞?!彼噶酥覆贿h處吊嗓子的幾個小姑娘,那幾人忙停下朝他含笑施禮。 “戲班要復雜些,唱曲、唱戲、也練家子,不過自然比不上你們真刀實劍的功夫。這個班子就有男有女了,不過來樂樓的大部分是聽小曲兒,畢竟要和戲樓搶生意不厚道,我們也只每月的初一、十五才搭臺唱戲,所以戲班的人不多。” 到底男女授受不親,雖說年紀都還小,可也不能壞了規(guī)矩,因此兩邊院子中間隔了池塘和矮墻。 樂坊內的少年只有十來個,但精氣神好,興許是懷著“整個聽雨樓的女孩子都歸我們保護”的心態(tài),很有幾分男子氣概,望見聞芊和楊晉走來,遠遠地就笑著叫師姐。 聞芊沖他們打了個招呼,引著楊晉繼續(xù)前行。 “你在這兒當家?” 她故意拖長尾音沉吟,最后才道:“算是吧。” 眼底里的得意之色盡顯,楊晉忍不住笑了笑。 正說著,月洞門內迎面走來一個人,背著藥箱,一身石青的直裰愈發(fā)顯得他清瘦如竹,俊逸出塵。 樓硯看到他們倆時,分明愣了愣,隨即才回過神朝楊晉行禮。 “楊大人。” 他輕輕地點了下頭,并未言語。二人擦肩而過,視線卻不經意交匯。 那人目光追隨了他很久,直到楊晉轉過頭,仍感覺如芒刺在背。 說不清為甚么,好似每次與這位大夫相遇時,他的神色都帶了幾分……敵意。 這就是跟著聞芊來到廣陵的孤兒么? 在樂坊逛了一圈,午時雖還沒到,已有個小姑娘跑過來問要不要擺飯,楊晉方才想起來意,搖頭說不必。 “慕容先生和羅知府那邊我已打了招呼,不過對方的意思,是打算與你先見個面,談上兩句?!?/br> 聞芊奇道:“慕容鴻文要見我?” “是他的一個長隨?!?/br> 看她聽完有些失望,楊晉解釋:“此人是慕容先生的心腹親信,在他跟前很說得上話,你不妨先去探探口風?!?/br> 轉念一想覺得也對,聞芊頷首:“好,那你等我收拾收拾?!?/br> 初初聽到這話,楊晉眼皮便驀地一跳,只得吩咐:“……你收拾快點。” “知道?!?/br> 走出樂坊時已經是下午了,陽光晃眼。 楊晉頗無奈地看著一旁撐傘信步而行的聞芊,臉上妝容精致,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他忍住不讓自己嘆氣。 慕容鴻文之所以選擇在廣陵致仕歸隱,除了附近山頭有個莊子外,城中還有賣布匹的鋪面,眼下他們二人正是往這個布店方向去的。 聞芊的算盤打得很長遠,這次去清涼山莊不能一點準備也沒有,趁此機會不妨多套套話。 思及如此,她把衣服往下拉了拉,將鎖骨露出來。 反正美人計是屢試不爽的。 然而,當見到那位長隨后,聞芊又默默地把衣衫拉了上去…… 失算了,對方是個老頭。 布店里的生意很冷清,老長隨拿著筆,有板有眼地邊問邊記。 “姑娘的樂坊屆時準備了幾支歌舞?” “三支,水袖、凌波、敦煌舞。” “哦,有戲嗎?” “昆腔和秦腔都有?!?/br> “嗯……聞姑娘,咱們這次中秋晚宴,老爺請了不少達官顯貴,雖說還有其他雜耍,但你們樂坊的歌舞是重頭戲,還請姑娘多費心思?!?/br> “知道……” 對方例行公事地盤問,聞芊興致缺缺地回答,最后百無聊賴地玩起了指甲。 與之相比,楊晉就顯得游刃有余得多了,很快便和那老長隨攀談起來,兩個人相見恨晚,天南地北地開始扯淡,聊到興致濃時,竟盛情邀請他去內堂看看。 楊晉一面含笑推辭說“如何使得”,一面倒也身體頗為誠實地跟著他往里走,將進門時還不忘側頭朝聞芊望了一眼。 “……” 總覺得他那神情帶著挑釁,聞芊心有不甘地咬住嘴唇,不服氣地四下環(huán)顧,這么一打量,還真讓她發(fā)現一個人——柜臺前認真擦桌子的小伙計。 瞧樣子約摸才十六七,年紀輕輕,生得很是青澀,一看就是極容易被套出話的類型。 聞芊當下露出一絲笑意,略整了整衣襟站起身。 伙計剛把茶杯擦干凈,冷不丁看見她在跟前坐下,先是一愣,隨即便赧然地低下頭去接著用力擦桌子。 聞芊支著手肘看他,笑道:“小哥是店里的伙計?” 那人低著頭說不是,“我是跟著方伯來的,平時給他打打下手……” 她聞言笑得嫵媚,“這么勤快?不是伙計還給店里打雜呀?” 這小廝便更羞赧了,活兒干得愈發(fā)用力,只是不說話。 聞芊倒也不為難他,湊過去往深里問:“誒,我問你,你們老爺,平時很愛看戲聽曲兒么?” “也……還好,聽說早些年家里養(yǎng)過戲班子,后來遣散了?,F在逢年過節(jié)會請人到家里來唱,也會自己出去看,平日里倒是沒有?!?/br> 她想了想,語速緩慢:“那……可有在外面置宅子?” 年紀小歸小,但對方一聽就懂了,當下搖頭,“沒有的事,我們老爺可專一了,自打夫人死后,就再也沒娶,別說外宅,續(xù)弦都沒想過?!?/br> 真那么專一還能欠一筆三十幾年的陳年風流債?聞芊在心中腹誹。 難道說,是因為正妻死了,覺得內心有愧,才對棠婆不聞不問的? 倘若如此,也應該派人來報個信,怎么說都不能放著一個從教坊司逃出來的官妓不管吧,這若是抓回去了,豈非兇多吉少。 她猶在思忖,那小廝卻偷偷瞟了她好幾眼,最后方支支吾吾地開口:“姐、jiejie你……是不是中秋,也要去山莊……” 聞芊回過神,目光落在他身上,嫣然一笑,“是啊,怎么?想看我跳舞?” 小廝滿臉緋紅,先是微不可見地頷首,隨即才道:“我、我們老爺不愛收人送的禮,也不愛人碰到他的手……jiejie你……到時候當心著點,老爺為這個發(fā)過好幾回脾氣?!?/br> 她聽完意外了一下,微微一笑,嗓音輕柔:“多謝了,小弟弟?!?/br> 對方局促地點頭,臉紅得越發(fā)厲害。 聞芊覺得這人有意思,不經意見他發(fā)絲間夾著朵桂花,便順手輕輕捋下。 那邊楊晉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