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肯定是中午那冰淇淋吃的，都怪我……”

電梯門打開，門外站著林立，看見自己兒子手放在安民小腹上，還說什么“都怪我”。眼睛如果能噴火，此刻他已經(jīng)把電梯里這兩個人燒死八百多遍了。

“出來！”林立自認強壓怒火保持風度。

可安民看來，他像被牛頂傷的斗牛士般滿臉寫著“來，決一死戰(zhàn)”，于是格外客氣地問候：“林總，您好！”說完按住電梯讓智遠先走。

林立壓根沒搭理他，緊緊盯著兒子：“我要跟你談談?！?/br>
智遠沒見過這種狀態(tài)的林總，沒多問，只“嗯”地應了聲就往1601方向走，開了鎖又回頭看還在電梯口站著的安民：“先別睡，等會兒我訂餐?！?/br>
“快點！”林總罕見地上手推了他一把，回手狠狠關上了門。

安民撇撇嘴，念叨著“中老年男人真可怕”回家了。

智遠放下手里的東西，問喝奶茶嗎。

林立沒說話，把伸手可及范圍內(nèi)所有燈的開關都打開了，客廳、餐廳明亮得有點刺眼。他走到餐桌前坐下，對兒子開口：“過來坐。”

智遠依言照做，坐在他對面，目光沒有閃躲。

“今天去參加開機儀式了？”林立問。

智遠坦蕩蕩：“對。”

林立翻出手機里存的那張照片，扔到兒子面前，說：“我需要一個解釋?！?/br>
智遠拿起手機，放大看，仔細看，看了又看，還笑了：“當時儀式剛結束，安民鞋帶散開了，他差點絆倒自己，我就幫他系上?！?/br>
“你……”

“當時他特別不情愿，一直拽我讓我起來，說萬一被拍到了不好。我還說沒關系，沒想到還真被拍到了，能把原圖發(fā)我嗎？”

林立攥緊拳頭，聲音略帶顫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智遠眼神堅定：“知道?！?/br>
“你是跟我賭氣嗎？我越生氣的事，你越要做?！绷至⒛X子里搜索他行為越矩的理由。

智遠嘆氣：“您想多了?！?/br>
“那你到底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系鞋帶？想給他系就系了，沒有為什么。非要一個理由的話，就是我想、我愿意?！?/br>
林立看智遠的表情，并沒有記憶中少年時的挑釁，冷笑一聲：“你是認真的？”

智遠沒笑：“是?！?/br>
林立沉默了一會兒，嘴唇動了動，艱難地發(fā)出聲音：“你喜歡男人？”

智遠臉色不變，沉靜依然：“不?！?/br>
林立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可我喜歡他?！?/br>
TMD放松太早了。

林立的拳頭在桌上點了幾下，眼神亂飄，對于此刻的局面他完全慌了。原本以為智遠多半是像小時候一樣，跟自己賭氣，離經(jīng)叛道，怎么能氣到自己怎么來。又或者是安民蓄意拐帶，小孩子經(jīng)不住誘惑，對，肯定是這樣。

暗示自己找到答案后，他對智遠說：“搬走吧，離他遠一點。你還年輕，對感情的事太沒經(jīng)驗?，F(xiàn)在你以為的喜歡，過段時間看不值一提?！?/br>
智遠看著他，喝了一大口奶茶，說：“年輕？你像我這么大的時候，我都一歲了。你那時候?qū)ξ覌尩南矚g，后來發(fā)現(xiàn)不值一提嗎？”

多少年來，智遠mama早已成了父子間的禁忌話題。智遠的話深深觸怒了林立，他目光驟冷：“我們之間的感情，和你這個能一樣嗎？你以為你在和什么比？”

智遠聽出了他話里的不屑和輕視，但他不在乎：“當然不一樣，每段感情都不一樣。我沒想和別人比，我的感情我自己會負責。還有，我不會搬的，強迫我也沒用，這房子的房主是我吧？就算從立達辭職，我也不會搬?！?/br>
林立懷疑眼前的孩子中了邪：“他給你下什么藥了？”

一直冷靜的智遠心頭突然一緊，眼睛也發(fā)酸：“我倒希望他給我下藥，可是他不會。他太好了，所以我只是他善良泛濫的眾多對象之一。他不知道也從不在意自己隨手的關懷對別人來說意味著什么。他眼中微不足道的星星之火，是照亮我整個世界的光?！?/br>
“您最好別碰我的光。”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最后自己眼睛也酸酸的T_T

第22章調(diào)動

老子二十五年的兒子白養(yǎng)了！林立的第一念頭?；叵霌狃B(yǎng)他付出的艱辛……沒怎么付出孩子就自己長大了。離開身邊rou團小嬰兒，歸來已是少年初長成。從男孩長成男人的階段，又恰好與立達轉(zhuǎn)型的那幾年重合。等自己緩過勁來，可以從工作中抽身當一個貼心好爸爸的時候，他已經(jīng)自立到以男人的身份跟自己對峙。

想到這些，林立心里悔恨和疼惜交織奔涌，恨不得能讓時光倒回10年，在兒子的成長道路上長情地陪伴一程。

行，誰讓老子欠你的。

“男人要想守護什么，是需要資本的?！彼恼Z氣出人意料地平和，“我答應你，你也答應我一個條件?！?/br>
最后一句話倒是在智遠意料之中，輕易罷手從來不是林總風格?！笆裁礂l件？先說。還有，我那并不是請求?！?/br>
林立心想，臭小子真猴精！像我。他笑著說：“怕了？不會逼你跟誰結婚的。條件就是離開研究所，來市場部上班。不是請求，算我們的交換。”

智遠問出了一直以來的不解：“為什么堅持要我去市場部？”

林立已經(jīng)有點沉浸在循循善誘的人設中：“你覺得呢？不會以為是為了找茬讓你不痛快吧？”

“沒有。”并沒那么幼稚，請您快點說吧。

林總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到了揭曉謎底的節(jié)點：“為了立達的發(fā)展。你的特質(zhì)做市場會比搞研發(fā)創(chuàng)造更大價值，我看人很準的，試試就知道了。而且，現(xiàn)在市場部的一項重點工作和是安民他們那電影對接。怎么你都不虧?！?/br>
“我要是不喜歡，能回來嗎？”

“當然?！?/br>
安民在跑步機上走了20分鐘，更想睡覺了。不知道對門父子倆戰(zhàn)況怎么樣，總覺得心里不踏實。他沖了澡，坐在客廳陽臺的吊籃椅上放空。夏天就要過去了，今晚的月色很美，林總到底是為什么……直至意識流被門鈴聲打斷。

智遠拎著晚餐來了。

“林總呢？”安民最關心的問題。

智遠把袋子放在餐桌上，餐盒一一取出來擺好：“走了。你洗完澡了？過來喝粥?！?/br>
安民跟著過去：“嗯。因為什么??？那會兒看他情緒不太對?！?/br>
“沒什么，強烈要求我去市場部，我答應了。”智遠若無其事地說。

“唉？他一直希望你去的吧，怎么今天你就松口了？”安民舉著勺子分析，“我覺得沒這么簡單！”

智遠隔空點了他的勺子：“快吃。以前，沒覺得市場部有什么特別吸引力，現(xiàn)在不是有了嘛，去了可以為凌云謀點福利，就動心了?！?/br>
安民喝了一口荔灣艇仔粥，收起笑容：“年輕人，你這個想法很危險！身在職場，最重要的就是職業(yè)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