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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個禮。 二夫人喬氏滿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快起來吧,青笛,去搬張凳子過來?!?/br> 江櫻赫然瞪大了眼睛,緩緩抬起頭來。 這待遇……怎么都不像是她一個小小廚娘可以享受的起的?。?/br> 尋常的有錢人家都沒可能,更何況是韓家這等士族高門。 迎上二夫人一雙含笑的細(xì)長鳳眼,江櫻此刻只有一個想法了:二夫人為人可真是和氣,又沒士族夫人的架子。 江櫻被招呼著在鼓凳上坐了下來之后,又有丫鬟去端了瓜果糕點過來。 江櫻望向二夫人的目光越發(fā)崇敬起來,一面對喬氏垂首道謝,“謝二夫人?!?/br> 可一碼歸一碼,這糕點瓜果她是不會動的。 她雖然是個吃貨,但也是懂得分場合的。 喬氏將她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這小姑娘一看就是個沒多少心眼兒的,她稍稍施了些恩德,就這副欣喜的模樣了。 那接下來的事情,便好辦了。 “這幾日香姐兒一直吵著說還要吃你做的那糯米糍,可你這兩日不在府中,其他的廚娘又做不出那個味兒來,那孩子可是要饞壞了呢?!眴淌闲σ庥恼f道。 她口中的香姐兒是韓府三小姐韓呈香,乃是喬氏所出。 江櫻站了起來,道:“奴婢便先回廚房去了——” 喬氏愣住了。 這是哪門子的做下人的規(guī)矩……她這個主子說的好好的,她忽然站起來要回廚房,算什么事! 059:如意算盤 2015110362243 她還沒說正事呢好不好! “怎么了這是?廚房里還有事情沒忙活完嗎?”喬氏強忍著要拉下笑臉的欲/望問道。 這也太不懂規(guī)矩了些! 卻聽江櫻說道,“奴婢這就回去給三小姐做糯米糍?!?/br> 喬氏:“……” 老天,要不要這么實誠…… 喬氏嘴角抽了抽,而后忙擺著手,說道:“不急,不急,你先坐下來,我還有其它事情要跟你說說?!?/br> 她的重點可不是什么糯米糍! 江櫻聽到這里愣了愣,而后坐了下去,說道:“三小姐還想吃什么,夫人只管吩咐,只要奴婢會做的一定滿足三小姐?!?/br> 喬氏聽得面部不禁扭曲了一下——這貨怎么張口閉口都是吃的? 江櫻卻不覺得自己哪里不好了,身為一個廚娘,她的職責(zé)就是滿足主子們對吃食的要求?。?/br> “不是吃食方面的事情?!眴淌辖忉屃艘痪洹?/br> 江櫻心里開始沒底了起來。 畢竟除了吃和做吃的之外,她好像真的就沒什么其他方面是擅長的了。 喬氏也沒了耐心再跟她繞彎子,笑著說道:“是有關(guān)二少爺?shù)氖虑椤!?/br> “二少爺?”江櫻疑問的看著喬氏。 二少爺韓呈明,是她從未見過的。 只知道是二房長子,乃是喬氏這個正妻所出。 喬氏笑著點點頭,一提到自己的兒子,一雙眼睛里裝滿了驕傲的色彩,只須臾,便嘆了口氣,惋惜地道:“這孩子今年已有十四歲了——” 江櫻聽得云里霧里的,十四歲有什么好惋惜的? 她,她今年也是十四歲啊…… 又聽喬氏艷羨說道:“說起來,大少爺五歲之時便拜得烏先生為師了?!?/br> 烏先生啊…… 江櫻暗暗咋舌,烏先生差不多是與孔弗先生并駕齊驅(qū)的人物,只是五年前已經(jīng)駕鶴西去。 于是,天下人的愛戴崇尚之情,只能全部寄托在孔先生一個人身上了。 沒想到韓呈機那么小的年紀(jì)就是烏先生的弟子了。 拜在鴻儒門下為學(xué)生,并不是件難事,只要是個人便可以……但身為學(xué)生卻只能稱呼鴻儒一聲先生罷了,而非師傅。這便是學(xué)生和親傳弟子的天壤之別。 許多大儒,一輩子也就收那么幾個徒弟。 可是……二夫人跟她說這個干什么啊! 江櫻越發(fā)摸不著頭腦了。 怎么覺得二夫人找她來,不像是談?wù)摮允衬敲春唵蔚哪兀?/br> “孔先生博古通今,德高望重,乃是當(dāng)今天下無人能及的人物?!眴淌蠂@著氣說道:“呈明倘若能拜得孔先生為師,當(dāng)真是不能再好了。” 江櫻雖然不知道喬氏為什么要跟自己說這些,但還是無比贊同的點了頭,“是啊?!?/br> 喬氏眼神微微動了動,而后說道:“可是孔先生不肯輕易收徒的。” 江櫻又一臉認(rèn)同的道了句“是啊”。 喬氏:“……” 她除了這兩個字之外,難道就不會說話了嗎? 江櫻真的是除此之外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她聽了大半天也沒聽出喬氏的中心思想來,只能在一側(cè)傾聽,附和上一句。 喬氏意識到,她再這么說下去,只怕說到天黑,江櫻也聽不明白她在說什么。 能得孔先生青眼,原本以為定是聰明伶俐的,豈料竟是如此愚鈍不開竅。 至此,喬氏打定了主意不再多跟江櫻廢話,便問道:“記得那日孔先生來府上做客,賞了你一塊木刻呢?” “是啊。”江櫻又點頭了。 “能不能別說這兩個字了!”喬氏忍無可忍了。 她本就是個氣性極大的人,平素又眼高于頂,不知道克服了多少心理障礙,才能坐在那里平心靜氣的跟江櫻說了那么久。 江櫻被喬氏嚇了一跳,連忙道:“是?!?/br> 喬氏涂著蔻丹的手指扶了扶額。 江櫻悄悄打量著她,不知怎地,她竟覺得方才喬氏發(fā)怒的那一瞬,才更貼合喬氏的打扮和面相,這般溫柔和氣,跟她身上原本的氣質(zhì),總有一種難以融合的感覺。 就像是……刻意偽裝出來的一樣。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江櫻便生了戒備之心。 她不聰明這是事實,但她的自我防護(hù)意識,卻不比任何人少。 喬氏方才那一吼,算是破了功,便也不再刻意去裝作多么溫和的模樣,她看著江櫻說道:“那個木刻,想必你留著也沒有太大的用處,倒不如給了二少爺,也算是你立了個大功,我必定不會虧待與你?!?/br> 這話,并沒有任何商量的意味。 雖然事實上是在跟人打商量,但江櫻從喬氏口中聽出的,只有倨傲和命令的意思。 果然啊,她就說,堂堂一個士族夫人,怎會對她一個身份低微的小廚娘看得上眼。 原來是打的這個算盤。 喬氏看著她,眼里含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大房就大少爺一個子嗣,以后也不可能再有,韓呈機是個病秧子,說不準(zhǔn)哪天就沒了,這韓家,日后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所以,她必須要為她的兒子謀劃。 若是她的明哥兒能拜得孔弗為師,那將是一個無形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