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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我只是覺得單是這些青菜太過于單調了。待會兒去廚房瞧瞧有沒有干香菇干木耳之類的,再多湊幾樣出來吧——” 梁文青愕然,只“哦”了一聲,一臉挫敗的隨她去了廚房。 …… 而此時。晉起正在晉擎云的書房里盤腿坐著,微微垂著藍眸。做出一副聆聽的模樣。 “……韓家狼子野心,真是越發(fā)的肆無忌憚了?!?/br> 晉擎云捏著手中的紫砂茶碗,目光沉沉地說道。 “這才安分了不過數(shù)月,竟又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吞并了殷替殷滔兩路叛軍……長此以往。怕是要不了五六個年頭,這天下就得改姓韓了,真也是肆無忌憚。絲毫未將我連城晉氏放在眼里!” 原本以為‘瘟疫’的事情至少會讓韓家實力大減個三五年,誰料想竟半路出了差池。且換了掌權人的韓家竟全然不按常理出牌,不僅不顧休養(yǎng)生息,反而兵行險招,更堂而皇之的拋卻了士族之間的約定。 晉起聽罷露出沉思的表情來。 為了更好的得到他的信賴,晉擎云近來在許多事情上已不會刻意隱瞞他,也會時常喊他過來,說一些當下的時局與形勢。 這一行為,遭到了晉覓的極大不滿。 因為所有的人仿佛都看得出來,晉擎云是在著意的‘培養(yǎng)’他。 可晉起知道他這只是在做給冬烈和冬珠看。 當然,亦是在做著鋪墊。 大約是覺得到時候該拿他這把刀出去開路殺敵了罷—— “雖然我晉家論底蘊,論實力皆不輸他韓家半分,可天下大勢瞬息萬變,處于這亂世之中,縱然你無意同人相爭,但卻免不了被他人虎視眈眈——要想屹立不倒,不被這亂世所更替掉,必須要具備絕對強大的實力?!睍x擎云目光如炬地望著下面的少年,問道“然之,這些道理你可明白嗎?” 晉起迎上他的目光,點頭道“孫兒明白?!?/br> 晉擎云面露欣慰之色,后話鋒一改,面帶正色地說道“圣上近來正為西北處的反亂戰(zhàn)事煩憂不已,就此已經召見過你二叔數(shù)次。” “祖父打算出兵?”晉起語帶猜測,不忘帶著適當?shù)捏@愕。 “不錯?!睍x擎云道“我打算差遣嬴將軍前往鎮(zhèn)壓,也欲借此時機讓你出去長一長見識,你可愿意嗎?” 口氣里滿滿都是栽培之意與看重。 士族子弟中能有機會親自上戰(zhàn)場的少之又少,而不管功勞大小,只要打了勝仗,于日后而言,都是一筆濃重的榮耀。 縱然西北邊疆藩王雖與游牧族暗中勾結,力量不容小覷,然而面對晉家這樣的對手,怕是還得要再三掂量的。 更何況晉擎云還派出了心腹愛將嬴穹出戰(zhàn),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謂是將這份榮耀穩(wěn)穩(wěn)妥妥的送到了晉起手中。 前世的他信以為真,故才會如此甘愿的為晉家拋頭顱灑熱血。 晉起似思考了片刻,后才道“孫兒愿意前往——” 晉擎云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而后道:“待過了十五便啟程吧?!?/br> 正月十五是上元節(jié),在風國人眼中,其隆重的程度不亞于春節(jié),只有過了上元節(jié),才真正算是開始了新的一年,故而十分重視。 卻聽晉起說道:“依孫兒之見,出了正月再動身也不遲?!?/br> “為何?”晉擎云看了他一眼,聲音淡淡地問道。 這可還是他這個孫兒頭一次對他的決定有異議,雖是小事,但他想知道理由。 “在此之前。孫兒想說服應王子一同前往西北?!?/br> 什么? 饒是晉擎云,也實沒料到晉起竟懷有此種想法。 想讓西陵王子一同前往觀戰(zhàn)? 乍然一聽,這種想法未免有些莫名其妙,甚至不切實際。 可若是……當真行得通,卻是一個最好也是最快能說服西陵王的法子! 說句實在話,冬烈與冬珠二人在晉國公府待了這些時日,態(tài)度一直模棱兩可。使得晉擎云早已有些不耐煩。只是他行事滴水不漏。故從未在面上表露出來而已。 但眼見著韓家如此雷厲風行的橫掃著西南方,他雖談不上心急如焚,可又焉能平靜的下來。 西陵王子落榻客居晉國公府一事早已不是秘密。四處傳的沸沸揚揚,只是真正知曉晉起與西陵王的關系的人卻寥寥無幾,外人多一致認為西陵有意攪和到中原的戰(zhàn)場中,故才讓應王子先來探一探路。而是否已同晉家暗下簽訂了什么盟約,便不得而知了。 若真確定了什么。晉家必定不會一言不發(fā),半點動靜都未傳出,任由韓家壯大。 且西陵王子入城僅帶了一支親衛(wèi),與其說是增援。卻更像是擇選盟友來了—— 甚至有些膽大心大的各方勢力暗下已多次送暗信于冬烈,并且開的條件十分誘人。 這好比是一塊肥rou,既然買主還未敲定。那便人人都有機會開價競爭。 縱然對手是晉家,但放在眼前的希望試都不試便放棄了。卻不是身處亂世該有的處世之道。 深知這些暗涌的晉擎云無疑是自信的。 他豈會爭不過那些烏合之眾?! 可他真正擔心的是韓家也對西陵這塊肥rou起了覬覦之心…… 他擔心的還有西陵王的態(tài)度。 血濃于水是否真的那么靠得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更何況較之僅僅只見了一面的外甥相比,難保云札更在意的是胞妹的早逝。 誰能說的準他不會對難產而死一說存有疑心?對晉家存有怨憤之心? 若韓家當真開出了讓人無法拒絕的條件,那么誰又敢肯定云札不會干脆聯(lián)合了韓家反過來對付他晉氏! 晉擎云自認謹慎,甚至多疑,但從不會做出空xue來風的推測—— 正如他方才所言,這世道瞬息萬變,一切皆有可能。 可若能說服應王子一同前往西北應戰(zhàn),其意義便完全不同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王子冬烈的決定便等同是西陵王的意思。 形勢雖說不會因此徹底逆轉,卻等同是往前躍進了一大步。 而對那些抱有覬覦之態(tài)的各方勢力也是一種很好的威懾——韓家也不例外。 “你有幾成把握可以說服應王子?”晉擎云凝聲問道,蒼老的眼睛里仿佛有一把火在灼灼燃燒著。 “五成?!?/br> 晉擎云眉頭一振,表情有些波動,卻看不出是喜還是怒。 “好!”片刻之后,晉擎云點頭道:“便依你之意將啟程之日后延——只是你務必要記住,不管應王子開出何種條件,你只管向祖父提來,切不可與其鬧翻了臉面?!?/br> 再如何獅子大開口他也都不擔心,怕的是對方根本不肯同他們講條件。 晉起微一垂眸,面色從容地應了聲“是”。 晉擎云暗暗握緊了手中已經不復溫熱的紫砂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