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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柔軟的刺猬。那張臉龐被邊境的日光洗曬得越發(fā)凌厲剛硬,過去身上那種還殘留著的貴族殼子透出的精致俊美,已完全被一種邊境沙場兒郎的男子氣息所替代。有時候,李彧對著這樣的趙翼,倒生不出厭惡和排斥來。他想,這是他蒼玄國的大將,這是護衛(wèi)邊境的忠誠將士,他不應(yīng)該以一己之喜惡,來抹殺這個人對整個蒼玄國的功勞和意義??纯蹿w翼懷里的小李亨,看著他滿帶興奮的小臉龐和趙翼肖似的眉眼,他想,這一切,本來就是不一樣的。李彧注意到趙翼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像浴血過后的落日,卻全是收斂后最溫柔的暖意一般;他不禁輕輕別過了頭。李彧為了不引人注目,出來時戴了副鏤金鑲玉的面具,遮蓋了二分之一的臉龐,不過露出來的眼睛與鼻翼、唇形,在面具襯托下更是十分俊美,直惹得一路男女老少目光流連。這副別扭的模樣落在趙翼眼中,只覺得他越發(fā)可愛了。卻說恰到過馬橋邊,李彧一行人便遇見了尹放;尹放此時正在一個花燈攤子旁邊挑選著,身邊的小奴懷里抱著好多香囊金帕頭釵之類的,其中還有不少男子用的折扇玉佩。尹放與李彧見過禮后,趙翼在一旁毫不留情地笑話道,“你這模樣,不知騙了多少姑娘的芳心啊?!”胖元在一旁聽著,有些怔懵,他覺得有些難受。這讓他又想起了那天的情景,讓他想起尹放是多么地受人喜歡,他又與那些人做過多少次他撞見過的那樣的事。他覺得自己再也沒法像從前那般無憂地快樂著了,他覺得他整顆心都是沉甸甸的。這樣的事,也許在尹放那樣的人看來那么稀松平常,可是在他卻始終就那么看不開。尹放手中拿著一個特別溫順可愛的兔子花燈,應(yīng)該是挑了很久選中的,又挑了一個華麗的鳳凰花燈,他將鳳凰花燈遞給了小李亨,將兔子花燈遞給了胖元。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尹放是專門為胖元買的,只不過恰好遇上了。胖元突然心底涌上一股惱怒,一把推開尹放遞過的花燈,尹放壓根沒提防,花燈便被扔在地上甩出了好遠,瞬間便被路過的擁擠的行人踩壞了。作者有話要說: 胖元其實性格有點綿軟有點軟弱,這樣大概是挺難過了。。。☆、26|楚儀李彧命暗衛(wèi)跟著胖元,向來情商有些不太夠的他對尹放說道,“這小孩大概是長大了,最近情緒有些多變,尹卿千萬莫要和他計較?!?/br>尹放微微露出些苦澀的表情,“當(dāng)然不會?!弊陨洗伪慌衷惨姾檬潞?,胖元便再也未去過南陽府,向來行事不羈、慵懶從容的尹放也有點坐不住了。他想,胖元那么一只小雛鳥,對這種事很介意是很正常的;更何況,他可能比胖元自己都更早地清楚他對自己的想法。他自己向來對這種事不介意,可是那一刻,他感到了痛苦,因為胖元的介意和痛苦而痛苦著。他知道那一幕傷到了胖元,而且還是一道很深的泛著黑色的傷口。他想試圖做點什么,但是好像不太有作用。記得胖元還很小的時候,眼睛黑溜溜的,臉也圓圓的,又白又嫩,長得那樣喜氣的一個小孩,臉上卻總是帶著畏縮又好奇的表情;就像一只試圖從鳥窩里探出半個小腦袋的羽雀一樣,還是那種一身黑羽、嘴上半截是白色的的羽雀。有人說,當(dāng)你想用比喻去形容一個人的時候,你大概就是愛上了這個人;他本來是不信的,可是,那種被自己的想象擊中的感覺,深入腦海,透徹心扉,他想,這種事情真是太沒道理了。回到宮中已是亥時,宮人早已服侍李亨早早睡下,小李亨乖乖地靠著里側(cè),給他爹留出一大塊地方來。李彧畏寒,暖閣里地龍冬天向來燒得旺;他斜倚在案前,就著燭火看著書,一圓橘色的暖光灑罩著他,映著那身松松散散的里衣,很是隨意。宮人早已退下,只剩下大公公曹節(jié)還在近身伺候。李彧召趙翼進殿,詢問了些李元與宮中戍衛(wèi)的情況,便道,“明日未時三刻,你便教亨兒一個時辰的強體功夫吧。也不用他學(xué)會多高強的武藝,強身健體便好。”趙翼應(yīng)諾。忍不住抬眼瞧了李彧一眼,只覺得他那白膚紅唇的模樣在燭光下,很是勾人,便一時愣了神。李彧從書上抬起眼來,見狀不禁微微皺了眉,“趙將軍沒事便退下吧?!?/br>趙翼不僅沒退下,反倒在李彧對面端坐下,不顧李彧瞪著他驚詫的眼神,十分淡定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低頭抿了一口,又忍不住皺了皺眉,這么濃的茶!“其實我覺得你弟弟可能有點心事,大概與尹放有關(guān)?!?/br>李彧冷不丁聽到從書上抬起頭,一下子合上了書,微微繃起了臉,“怎么回事?!”趙翼見狀正中下懷,不禁偷偷翹起了嘴角,沒辦法,這種情況下,小小的賣一下兄弟得一點眼福,他可是沒辦法拒絕。一點點能靠近的機會,他都舍不得放過;只要能再近那么一點點靠近,看著他,聽著他的聲音,他寧愿當(dāng)一個快樂的傻子,不會說話,也不會思考,他僅剩的那么一點理智,都用來怎么思考能多一點時間。有時候他會奇怪,他怎么會這樣喜歡一個人呢,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以前年少的他,在祖父的念叨下,滿腹的忠君報國情懷,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當(dāng)他跨著黃沙戰(zhàn)馬,矗立在蕭殺邊關(guān),便無人敢犯我蒼玄王朝。他看多了在胡人與蒼玄王國紛爭不斷的多年來,多少蒼玄兒郎魂斷沙場,多少無辜百姓尸骸祭了戰(zhàn)爭的殘酷,沒經(jīng)歷過殘酷的戰(zhàn)場的人,便無法明白他心中的那種感覺。當(dāng)然,到現(xiàn)在,這還是他的愿望。但是過去,他只有這一個愿望。只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心中多了一個更強烈更難以控制的愿望。以前的他,完全無法想象有一天,他會為了一個人,僅僅一個人,他便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他便愿意離開邊關(guān),來到那個人的身邊。可是,有時候他又會覺得,為什么不呢?李彧是如此的美,他是他的君王,他也不僅僅是他的君王,他無處不可愛,無處不吸引著他,他完全無法抗拒他給他帶來的那種失魂落魄、入了迷怔的感覺。只要那么一點點,他便整個人產(chǎn)生了化學(xué)反應(yīng),他的極度痛苦、極度思念、極度幸福,都被他的一絲一毫牽引著。面對他,他完全無能為力。大概每個旁觀者,每個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是完全無法理解他這種狀態(tài)的。“其實,回來的時候,你弟弟問了我一個問題?!壁w翼私底下總是會忽略對李彧的敬稱,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問,我那么喜歡他哥是什么感覺?”李彧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意識到趙翼說的是什么意思時,不禁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