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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云中?!?/br>夜不知不覺已經黑透,燭火搖映,黑影幢幢,趙翼問道,“那朝堂之上呢?”“呀,兄長不知,朝堂近日變故可多了!司空楊大人被查與鮮卑人有書信往來,其中還涉及漁陽一戰(zhàn)的機密。御史大夫與廷尉徹查后,楊大人已被削爵棄市,族中五服之內子弟終身不得入朝為官。”趙翼聽得不禁捏緊了拳頭,他想這其中不知有沒有關聯(lián)。趙全接著道,“還有還有,圣上病重,如今早朝已暫停,由荀太傅與鄧侯爺共同主持朝政?!?/br>趙翼一聽,不禁心下慌起來,不知李彧怎么了,竟然病重到如此地步。他本想先回漁陽,安置妥當后再回京城,如今心急,對趙全道,“明日你回漁陽,與竇將軍還有韓大人說清情況,令韓大人不日回京。你分幾個伶俐的士兵跟著我,我明日便即刻回京?!?/br>趙全不禁長大了嘴巴,滿是疑惑,但還是無奈道,“好吧”。☆、45|回京孩子是你的45次日曙光微透,趙翼快馬加鞭啟程,一路馬不停蹄,幾個緊隨其后的士兵漸次被落下。聽到李彧重病的消息,趙翼便再沒什么心思顧及其他的事,能捱到次日才動身,也是因為趙全的極力勸阻,再加上他的身體狀況,得讓傷口上藥后好好養(yǎng)一晚。第三日傍晚,趙翼趕到了京城。心急之下,也沒回府洗漱一番,到宮門處下了馬,便直接往李彧寢殿而去。如今李彧大部分時間都臥床養(yǎng)胎,這次懷胎嬌氣得厲害,孕期反應大,張景也交待他要時時小心,能躺著便不要坐著,能坐著便不要站著,一天早晚稍微活動一下身子便可。此時李彧正與小李亨在殿中用膳,準確來說,是小哼唧看他爹在床上用膳。這時候小李亨自己和胖元在一邊已經吃過了,小李亨每天傍晚要陪著他爹一會,說說他一天的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小李亨拿著自己的小手輕輕摸著李彧的肚子,如今都能摸到里面模糊的小身體的形狀,有點硬,又有點軟,小哼唧覺得特別神奇,忍不住問他爹,“爹,弟弟還要多久才出來?。俊?/br>李彧看小李亨模樣,忍不住拿手摸了摸他臉蛋道,“你怎么知道是小弟弟???說不定是個小meimei呢。”小李亨嘟著小嘴道,“景叔都給我說過了,說爹爹你是不會生下小meimei的,生的肯定都是小弟弟?!彪m然他也很喜歡小meimei。曹節(jié)來報時,李彧一時有些怔愣,趙翼平安的消息還沒來得及從漁陽傳回來,在戰(zhàn)場失蹤已月余的趙翼,就這么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想到自己如今的樣子,李彧一時有些踟躕。如今他雖然整個身形并未大變,但肚子一塊,還是很明顯的凸起。實際上如今月份也不大,比起上次懷小李亨時,這次肚子卻明顯長得更快。他覺得自己的臉也有些變胖了,還有些蒼白浮腫,看著樣子不是太好。他有點不想以現(xiàn)在的樣子見到趙翼,畢竟,任那個正常人,乍見到男子懷孕,大概都不是太能接受的。如今,他幾乎也不怎么見人,除了張景、小李亨,還有貼身伺候的曹節(jié)外,胖元也是最近肚子大了實在瞞不住才知道的,而且他們也不能告訴其他人,因而這只是少數人才知曉的秘辛。曹節(jié)見李彧有些出神,許久也不說話,便微微抬起頭,疑惑道,“陛下?云中侯還在殿外候著,是不是就讓他進來?”曹節(jié)出聲一下讓李彧回過神來,他想,那個人原先不知是生是死,讓他好生擔憂了些日子,如今那人就在外面,卻因這些不見,也著實可笑,便直接與曹節(jié)道,“宣吧?!?/br>李彧也沒隔著屏風和紗簾,直接便那么見了趙翼。待趙翼見到李彧時,只見他半躺在床榻之上,發(fā)髻未挽,黑發(fā)如瀑地披在肩背,襯得那張小臉越發(fā)的蒼白、那雙眼睛越發(fā)的黑如垚石,只是唇色有些淡。聽到一邊小李亨小孩子般沒忍住的笑聲時,趙翼才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又有些擔憂地道,“臣聽聞陛下病重,不知可是得了什么???太醫(yī)可有何說法?”如今溫度漸高,李彧體弱,也只在腰腹之上蓋了一條薄毯,自懷了身子之后,他總不自覺地喜歡拿手輕輕摸著肚子,這次里面的,要比小哼唧鬧騰得多,像無時無刻不想突出自己的存在感一樣,總想要得到李彧的關注,給他點溫柔的表示。趙翼被李彧不自覺的動作吸引了視線,目光不禁落在了李彧的肚腹之上,忍不住疑惑道,“陛下,您這...這肚腹莫非是生了怪病才這般?!景大夫醫(yī)術好,許多疑難雜癥他都見過,他來給您看過嗎?”小李亨已經不忍直視他這另一個父親的智商了,他蹬蹬蹬地跑出去,還是去看他景叔給他爹熬的藥怎么樣了。再呆下去,他覺得自己會被蠢得一臉血的;他不明白,為什么大人之間的事情就是這么糾結,簡簡單單、直接明了不好嗎?想想每晚他總會看到他尹世叔的身影,在殿外的某個墻角徘徊,他就覺得無比心塞。想想他爹不能陪他睡了,好不容易他小叔回來晚上可以陪他睡覺,還要忍受晚上睡醒出來噓噓時那種人影飄來飄去的驚嚇,實在是不能好了。他就不明白,他小叔明明就是喜歡尹世叔的,他尹世叔也是喜歡他小叔的,兩人干嘛還那么扭扭捏捏天天就折騰他這個小孩,讓他飽受驚嚇。李彧見小李亨出去,還很乖巧地關上了寢殿的大門,此時殿中便只有他與趙翼兩人。李彧讓趙翼上前來,趙翼還有些云山霧里,拘謹地端坐在床榻之側。李彧直盯著趙翼的眼睛,平靜道,“朕并非生了什么重病,只是懷了孩子而已。”剎那間,趙翼只覺五雷轟頂,李彧都看到了他不自覺放大的瞳孔,那瞳孔了里的震驚、難以置信,還有茫然,李彧心想他大概還沒繞過彎來,他讓他離得這么近,他直直盯著他的眼睛,便是為了看清他眼神的一分一毫,若是在這一分一毫中,只要被他發(fā)現(xiàn)哪怕一絲的對他身為男人懷有身孕的排斥、厭惡,他便會將他趕出這宮殿之外,也將他趕出他微微開啟了一道縫隙的心門之外。不過,幸好他只是呆住了。觀察末了,李彧又很平靜地補充了一句,“你的孩子。哦,還有,小李亨也是你的孩子。”這下趙翼的表情越發(fā)精彩了,從一片茫然,到突然大悟,就像三拜一叩,匍匐了萬千階梯,從山腳到山頂,終于見到了佛光與膜拜的信仰;就像rou體經過了萬千錘煉,飄靈的精神終于開出了花朵。當然,所有的一切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感受。倏忽之間,他便像已經經過千萬里的旅人,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歸宿;在他追尋千萬里的路途后,終于得到了接納。所有的一切都難以形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