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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甚至還努力抬了下扎著針管的手跟大家打了個招呼。不同于以往的英挺卓然,他的蒼白和瘦削毫不掩飾地出賣他此時的虛弱。 穆瑾從進來那一刻,眼睛就沒有從大屏幕上移開,她狠狠咬著自己的嘴唇,堅決要把那不吉利的眼淚給憋回去。無奈旁邊秦烈?guī)r的抽泣聲太具有感染力了,忍得她胸口一陣陣脹痛,像要爆炸了似的。 尹主任兩眼紅腫,神色倒還冷靜,轉(zhuǎn)身對一位小護士說,“把秦醫(yī)生先帶出去。” 激素失調(diào)型異常脆弱孕婦家屬被請了出去,房間里的氣氛雖然壓抑,確也平靜了不少。 “烈風……回來了?”秦烈崢第一個開口問候的就是弟弟,隨后伴著一陣隱忍的輕咳。 “哥——”烈風剛擠出一個字,自己就受不了了,松開冉云素的手快步走了出去。靠在走廊里狠狠地用眼淚沖刷了一遍胸口的心疼與擔憂,才勉強自己繃住情緒,重新轉(zhuǎn)回房間里。 秦院長對著大屏幕上的兒子說,“安心配合同事的治療——”他頓了頓,“小崢,爸爸等你回來——” 這一聲“小崢”,就把秦烈崢的眼淚給叫了出來,他不記得他爸有多少年沒這么稱呼他了。 平時在醫(yī)院里,為了避免大家對自己裙帶關(guān)系的質(zhì)疑,父親對他能不見則不見,他所有的升職、評級都要比別人更難更苛刻。 很久以來,他見了他爸叫秦院長,他爸見了他叫秦教授,這份稱呼上的生分甚至延續(xù)到了生活里。 秦烈崢點點頭,努力露出一個微笑。身邊的小護士幫他擦了下眼淚,他還很紳士地轉(zhuǎn)頭跟對方說了句謝謝。 穆瑾覺得自己這一刻超級羨慕那個小護士,她起碼可以在他身邊日夜陪伴他,自己現(xiàn)在卻只能跟在隊伍后面做一朵安靜的壁花。 尹主任也跟兒子說了幾句鼓勵的話,聲音里都是哭腔,他們一家除了秦烈風都是醫(yī)生,見慣了生生死死,不習(xí)慣在外人面前宣泄情感,個個都斂得極辛苦。 “素素,幫我看著烈風。” 冉云素用力點頭,她不敢開口,一開口眼淚就要決堤。 旁邊的觀片燈上映著秦烈崢的肺部X光片,左側(cè)大片的黑色陰影,看得人觸目驚心。 這會議室里兩小時前剛剛開過針對秦烈崢病情的會診,呼吸內(nèi)科主任沉聲建議,也許應(yīng)該搏一下,試著切除病變的肺組織外加高劑量抗生素的激進治療方案。 雖然這種寧為玉碎的方案風險很大,還可能引起意想不到的后遺癥,但相較保守治療似乎還多了一線生機。粗俗地說,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yī)。 穆瑾的腦海里拼命回憶呼吸系統(tǒng)的病理學(xué)知識,照這個速度發(fā)展下去,不出三天,他就再沒有辦法吸進去哪怕一口的新鮮空氣了。 她倔強地忍著眼淚,好像忍住了,他就可以留在這里不走掉。 “讓他休息吧,我們先出去?!鼻卦洪L帶頭往外走。 穆瑾跟在最后,她側(cè)頭看向投影屏里的秦烈崢,躬臂朝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穆瑾——”視頻里的秦烈崢咳了一陣,“等一下——” 穆瑾沒想到最后關(guān)頭,他會意外地給了自己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大家都走出了會議室,那邊的視頻還開通著。 “以后論文的數(shù)據(jù)要更詳實些……咳咳咳……把筆墨花在重點上……” 穆瑾仰著臉對他露了個笑容,視線卻被淚水淹埋得模糊不清,“秦教授,你現(xiàn)在講話這么費勁了,就不能把話說在有用的地方嗎?你想罵我,等你好了隨時都可以,你不罵我,我還不習(xí)慣——” 秦烈崢無奈地掃了她一眼,嘴角淺淺的笑意,“你終于學(xué)會冷靜了……罵不動你了……其實你表現(xiàn)還湊合……以后自覺點……” 他這話一半發(fā)得出聲音,一半是用氣息生生頂出來的,聽在穆瑾耳朵里格外催淚。 穆瑾正糾結(jié)這是不是最后的機會,她不怕那句話說出來日后被活蹦亂跳的秦烈崢嘲笑,只怕這一次錯過了就再沒有開口的機會。 “秦烈崢,我喜歡你——”大概是潛意識里還是BAD ENDING占據(jù)了上風,穆瑾的表白脫口而出,毫不掩飾,毫不文藝,跟她準備的臺詞相差十萬八千里。 秦烈崢皺了下眉,眼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我不喜歡你,就這樣吧——” 大屏幕上一片灰白,秦烈崢的影像消失了,回蕩在空氣里的是那句“我不喜歡你——” 穆瑾像一個失戀的人,蹲在地上眼淚狂流,她分不清自己是在哭隨時都可能會離去的秦烈崢,還是在同情那個剛剛被直白拒絕的自己。 “該不會他這輩子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拒絕我吧?太傷人了,這輩子一定要把我罵得有始有終嗎——”穆瑾靠在冉云素的肩頭。 “穆穆,別亂想。這種時候,他心里越是有你,就越不可能給你任何回應(yīng)對不對,秦教授從來都不是那種不負責任隨便做決定的人?!?/br> “真是這樣嗎?” 冉云素點點頭,“他拿論文拖著你遲遲不能去救援,大概也是想保護你吧。如果他對你沒什么感情,剛剛就不會留下你一個人單獨說話是不是。” 穆瑾帶著濃重的鼻音呵呵笑了兩聲,“我知道了,讓他嘴硬好了。反正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他,化成灰也不會。我的初戀是不是有點兒慘烈啊——” “穆穆,秦教授,他……真的會……死嗎?”冉云素想起了母親冉薇,她知道她病得很重大概救不活了,但仍然覺得永別的那一刻會很遙遠,就那樣一直擔憂著、恐懼著也好,只要你不離開我。 “我今天看到他簽署的那份遺體捐贈申請書了,他在上面追加了捐贈遺體用于研究BT綜合癥的承諾?!?/br> 穆瑾徒勞地抹著臉上的眼淚,隨意攏了攏頭發(fā),“做醫(yī)生都必須現(xiàn)實一點對不對?他左側(cè)的肺部已經(jīng)千瘡百孔喪失功能了,手術(shù)方案是要全部切除……然后用高劑量的抗生素聯(lián)合治療,抗生素可以救命也可以傷人,比如引起其他臟器衰竭,或者損害聽力、視力…… 最好的結(jié)果呢,就是這個人渾身上下被摧殘一遍,然后慢慢恢復(fù)起來,靠一只肺生活。最糟糕的結(jié)果呢,就是……在手術(shù)的時候人就走了……” 冉云素緊緊握著顫抖的手,不知是左手在安慰右手,還是右手在安慰左手。 這時,一只手伸過來,緊緊覆在她交握的雙手上。冉云素抬起頭,撞上了烈風濡濕的眼眸。 “在做術(shù)前準備了,大概兩個小時之后會開始手術(shù)。” 冉云素拉著烈風的手從長椅上站起身,“我想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去哪?我陪你?!?/br> “泰和宮,你記得嗎?泰和宮的九十九級臺階上面,宮門口有一棵祈福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