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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她雖然把歌曲和故事帶來了這個時代,但老先生的知音卻不是雪后山嵐,就算見面,雪蘭也難以做出比老先生更深刻的詮釋了。 關(guān)鍵是李氏不肯,她死死拽著雪蘭的手,然后跟人家福身說:“實在非常抱歉,山嵐先生工作很忙,不過他說了,全權(quán)信任大家,他沒有任何意見?!?/br> 當時李氏大概滿腦子雪蘭的事,等事后她又煩惱當時唱得不認真,于是天天在家重唱,雪蘭都快聽得內(nèi)傷了,幸好現(xiàn)在李氏有了新的煩惱,她和三姐杠上了。 “哪個好人家的姑娘會拋頭露面出去工作?咱家又不缺錢!那時候讓你找工作,是因為實在沒辦法,現(xiàn)在咱家吃穿不愁,沒必要弄壞了名聲。” “我出去工作是因為不想總是依靠別人?!比銗瀽灥卣f:“雖然五姐可以賺很多錢,可是我的人生是我的,我要自己養(yǎng)活自己?!?/br> “等你嫁了人,還不是一樣在家里靠男人養(yǎng)活。”李氏生氣地說,“你出去找工作又有什么用!聽娘的話,在家里準備嫁妝,娘已經(jīng)跟許編輯說過了,人家會幫忙相看?!?/br> “哎呀,我跟你說不通。”三姐皺著眉頭說,“我過去也覺得女人不該出門工作,可我們的女校長說男女是平等的,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也一樣能做,女人不應該只困在方寸天地,除了下廚房就是坐炕頭,這樣過一生,有什么意義!” 這個年代女性外出工作是很少見的,除非是去當丫鬟,而工廠里也基本沒女人,在人們的意識里,能用男人的地方,根本不需要女人。 李氏覺得三姐可笑:“意義?你伺候男人、老人,養(yǎng)大孩子,難道不是意義?比你出門工作的意義強。你別犯傻去相信那些老師的胡言亂語,他們都是腦子有病,女孩子總是外出,跟外面的男人牽牽扯扯,以后你婆婆拿這些事拾掇你的時候,有你好受的!哪個婆婆不稀罕乖乖在家聽話伺候人的媳婦,就你這個犟脾氣,嫁出去三天就讓人趕回家門了!” 三姐被李氏幾句話給說哭了:“那我不嫁人了,我賺錢自己養(yǎng)活自己,省的惡婆婆作踐我……” “又胡說八道,哪個姑娘長大了不嫁人,當人媳婦就是這樣,你娘我還是當姨娘的呢,你忘了早先太太是怎么拾掇你娘的了,讓我跪我就跪,就是膝蓋跪爛了都不敢聲張。這好不容易出來過上了自在日子,你倒是放縱了,還不如以前懂事謹慎?!?/br> “就是因為我記得過去的日子,所以才不想再回去,女人就該比男人差嗎?憑什么就該受委屈?就該被作踐?我要過自由自在的日子,再也不要像過去那樣看別人的臉色過活,所以我要自己養(yǎng)活自己?!?/br> “你!”李氏氣得不行,抬手就打三姐,“你怎么這么會頂嘴,你安生聽娘的不行嗎?” “你打吧,你打吧,你打死我,我也要出去工作,我都跟學校的老師說好了,去小學當算數(shù)老師,下個星期就開始上班。” 雪蘭覺得三姐挺有志氣,想要追求獨立平等是好事啊,雖然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的確有些離經(jīng)叛道。但這已經(jīng)不是舊時代了,女性想要沖破束縛,不再當男人的附庸,應該是值得適當鼓勵的。 “娘,我也支持三姐出去工作?!毖┨m在旁邊說。 “五姐……”三姐抽泣著拽住了meimei的手。 “你們兩個小丫頭,怎么這么不懂事!不管外面再怎么變,沒了皇帝也好,沒了總統(tǒng)也罷,咱們女人的歸宿始終是在家里,要伺候婆婆,要圍著灶臺和孩子轉(zhuǎn),永遠離不開這些的,哎!”李氏長嘆了口氣,“都是那些新式學校把好好的人都教傻了,我看那些整天沒事上街游行鬧事的學生就跟傻子一樣,你現(xiàn)在還跟她們學什么出去工作,以后你會后悔的。” “不會的,就算后悔,我也咽在肚子里,絕不叫一聲?!比憧粗钍险f。 “你去學校里工作,那里那么多男老師,整天在一塊兒,說出去多難聽,你還想找個好人家嗎?別犯糊涂了!就算學校的男老師也一定喜歡安分守己,沒有出過門的女人?!?/br> “說反了吧?!毖┨m插嘴說,“人家現(xiàn)在都追求自由戀愛了,有知識有思想的男人,都喜歡跟他們有共同語言的女人?!?/br> “那男人的父母呢?他們也喜歡這樣的媳婦?”李氏兇道,“學你jiejie頂什么嘴!娘還能不為你們好?你們看看那些出門跟男人交際的都是什么女人!” 李氏以很堅決的態(tài)度阻止了三姐,說什么都不讓她出門,母女兩個發(fā)動了冷戰(zhàn)。 家里的氣氛已經(jīng)冷到了冰點,雪蘭實在受不了了,因為她倆個冷戰(zhàn)就冷戰(zhàn)吧,但說話還要雪蘭跑來跑去當傳話筒。最后雪蘭對李氏說:“不如讓jiejie進的報社吧,咱們在里面有熟人,既能輕松工作,也不怕被欺負,再說還有周慧jiejie呢,人家也是未婚女孩子,不照樣工作嗎?你看人家多會來事,多會說話,多好的姑娘啊?!?/br> 李氏可能也拿倔強的女兒沒辦法了,雖然還是覺得讓女兒拋頭露面很不妥當,但想到去文學報社總比當什么小學老師來的靠譜,還能隨時知道女兒的情況。 “那就找許編輯問問吧,一直麻煩人家?!崩钍蠂@道。 周末的時候,李氏帶著雪蘭和三姐,買了點禮品,去許編輯家拜訪了。 其實李氏和許編輯的妻子丁氏已經(jīng)很熟悉了,兩個女人年紀差不多,都cao持家里,照顧兒女,共同話題很多。兩人在一起做過棉襖,納過鞋底,一起出門聽過戲。每次李氏有什么事,也都是先找丁氏,再讓她轉(zhuǎn)告丈夫。 這次去他家把事情一說,還沒等許編輯說什么,丁氏就先笑著應了:“這有什么呀,還值當你們特意跑一趟,讓你家聽差來說一聲就是了。不光三姐,我們家大姑娘也畢業(yè)了,也要去報社工作。” 本來是自己憂愁的事,結(jié)果居然有了個同伴,李氏馬上就找到了知心人,一拍大腿說;“哎呦,jiejie不知道,我快叫她氣死了。我就是擔心女孩子不該出門工作,萬一名聲弄壞了,我可怎么辦??!” 丁氏笑著說:“你不早來問我,我們家老許說了,報社里有個區(qū)域,全是女孩子,打字、謄寫、處理文檔什么的,都在一起。咱又不是那等開放的女孩子家,肯定不跟外頭男人多說話,哪能壞了名聲。再說還有我們家老許看著呢,我們都把三姐當自己女兒似的,你還怕她被人欺負?jiejie不知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你越是反對,她們越跟你犟,出去吃點苦,叫人家又嫌又罵的,這才知道家里的好處。” 李氏和丁氏絮叨了起來,這邊許編輯吧雪蘭叫進了書房。 “我本來要去先生家的,沒想到先生先來了,我這里有件事情要麻煩您?!痹S編輯遲疑地說。 “什么事,您說吧?!毖┨m奇道。 “此事難以開口,如果先生覺得不妥,就當我沒說過?!?/br> “許編輯不用跟我這么生疏,有什么直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