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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太爺(孟元),原配陳氏。繼室梁氏(老夫人)。妾侍阮氏(表妹——阮姨奶奶) 父輩: 長房:陳氏所出嫡長子 孟在 任殿前司副都指揮使,四品。嫡妻杜氏。妾:宛姨娘。 孟在的舅家表哥:樞密副使 陳青。表侄:陳太初。 二房:梁氏所出嫡子 孟存 翰林學(xué)士院學(xué)士(不是翰林院,宋代翰林院、翰林畫院都?xì)w內(nèi)侍省宦官管理。) 四品。 嫡妻呂氏(國子監(jiān)祭酒之女),妾:徐姨娘。 三房:阮氏所出庶子 孟建(鴻臚寺掛職)。嫡妻程氏(蘇瞻的表妹),妾:小阮氏、林氏。 女主這一輩 長房:大郎孟彥卿,二郎孟彥弼,三娘孟婉。 二房:六娘孟嬋 三房:四娘孟嫻(阮氏出)、七娘孟姍、九娘孟妧、十一郎孟羽。表舅家遠(yuǎn)方表兄蘇昉。(舅家程家) 感恩大家。 第2章 一眾人等簇?fù)碇K瞻王瓔浩浩蕩蕩進(jìn)了寺廟。 開寶寺因供有佛祖舍利,歷來是佛家圣地。寺中的八角鐵色琉璃磚塔,高十三層,二十二丈,通體遍砌鐵色琉璃釉面磚,磚面圖案有佛像、飛天、樂伎、降龍、麒麟、花卉等。塔身挺拔,風(fēng)姿峻然。懸鈴在空中叮當(dāng)作響,若是晴天,站在塔下仰望塔頂,可見塔頂青天,腰纏白云,景致壯觀。這“鐵塔行云”正是汴京八景之一。 蘇瞻跟著知客僧走在最前頭,忽地又停下腳來,微微側(cè)了身子。待王瓔跟上了才又前行,步履卻明顯慢了下來。一行女眷終于不用緊趕慢趕,暗暗地松了口氣。 想起以往,她總要壓著嗓子羞惱著喊:蘇瞻!你腿長我腿短!你走慢一點(diǎn)!蘇瞻總是手背在后頭朝她招招,卻會走得更快。九娘不由地心里暗嘆,她前世,運(yùn)氣也著實(shí)不好。 行到上方禪院,蘇瞻入了院門,轉(zhuǎn)身伸出手,低語了幾句,似在叮嚀王瓔小心門檻。王瓔猶豫了一剎,扶住那手,提了裙擺,跨了過去。眾人都停了腳,低了頭。 因上方禪院的門檻較其他禪院略高三分,前世九娘曾在這里不慎絆過一跤,一條全新的銀白挑線十六幅褶裙蹭成了半邊泥黃色,蘇瞻笑得不行,稱她是泥地里打滾的小狗。 人比人,氣死人。她要不是病死,估計(jì)也會被氣死。 禪院里法會所需之物一應(yīng)都備好,大殿里面香煙繚繞,蘇昉一身斬衰孝服,背對殿門,跪在靈前,背挺得筆直。 眾人入殿,依次行禮,跪坐蒲團(tuán)上,五更時(shí)分,二十四位高僧念起,檀香漸濃。七娘才年方八歲,便有些打起瞌睡來。程氏輕輕拍了拍她。她睜開眼,見身側(cè)的九娘一瞬不瞬地盯著靈前,撇撇嘴,又自垂頭犯困。 待法會結(jié)束,知客僧上前行禮:“蘇相公,蘇東閣,方丈已在禪房等候多時(shí),不妨隨小僧前去歇息片刻?!碧K昉卻搖頭不肯去。 兩個(gè)七八歲的小沙彌來引女眷們?nèi)チ硪贿叺亩U房。九娘三步一回頭,那少年依然背挺得直直的,繚繞不去的煙霧中,宛如泥塑木雕的背影,卻似乎有一種說不盡的哀思。 七娘狠狠地?cái)Q了她一把:“看什么看!那是我表哥!” 九娘心中輕嘆一聲,傻兒。 *** 禪房內(nèi)十分簡樸,兩張羅漢榻,幾把交椅,一張八仙桌。小沙彌們端上茶水,女使們賞了他們幾個(gè)果子。 程氏讓小娘子們給王瓔正經(jīng)見禮。 九娘跟在七娘身后,行了福禮,嘴里一聲“舅母安好。”卻忍不住把那舅母二字囫圇掉了。 王瓔早有準(zhǔn)備,笑瞇瞇地讓女使送了兩份見面禮。到了九娘這兒,王瓔招手笑道:“這個(gè)小娘子就是那個(gè)和我九姐排行一樣,生辰也一樣的小娘子?” 程氏笑道:“可不正是,當(dāng)年九娘和大郎還都抱過她,也是有緣。只是這些年表哥貴人事忙,親戚間少了走動,我們也不便貿(mào)然上門打擾。去年大祥除服的時(shí)候去過一次,沒見著你。這次適逢清明,帶她也來拜上一拜?!?/br> 九娘只能低了頭過去,又福了一福,卻不吭聲,任由王瓔牽了她的手上下打量:“是個(gè)有福氣的小娘子,九姐喜歡的,我自然也喜歡。”便褪下手上一只赤金鐲子給九娘戴上,嘆了口:“看見小娘子,我就想起九姐來了,可惜我九姐青春韶華,情深不壽……”說著幾欲落淚。 程氏眼神微閃,心里暗暗呸了一聲,你九姐喜歡的你當(dāng)然也喜歡,若你九姐活著,宰相府有你什么事兒。可面上卻戚戚然,抬手用帕子印了印眼角:“可不是,這人的命啊,都是老天爺注定了的。” 九娘輕輕掙脫了手,道了謝,退回到程氏身后,將鐲子交給慈姑收了。程氏拭著淚道:“十七妹你是個(gè)有大福氣的,一嫁過去就是郡夫人的誥命。便是你九姐,身后哀榮,官家賜了榮國夫人的謚號,也算是有福氣了。哪里像我這樣,家里那個(gè)沒腳蟹的郎君,好歹也是個(gè)進(jìn)士,卻只能在家里管著庶務(wù),連個(gè)進(jìn)項(xiàng)都沒有,這么大家子上百號人,靠他這個(gè)書生,真是入不敷出,這些女孩兒們的春衫都還沒個(gè)著落,我那點(diǎn)嫁妝,這些年早就折騰得差不多了。要是落到賣房典田的地步,又怕給表哥丟臉。這日子啊!” 王瓔年方十九,長于宅內(nèi),初嫁給蘇瞻還不到三個(gè)月,哪料到程氏會當(dāng)著女孩兒們和女使們面前就如此不顧臉面地哭訴起來,一個(gè)措手不及,竟不知接什么話好。 她的乳母立刻陪笑上前一步道:“表姑奶奶這話,給小娘子們聽著多不合適——” 程氏一聲冷笑:“呦,倒要你這做乳母的來指摘我,多合適?。俊比槟改樕锨嘁魂嚰t一陣,只能行了禮退到王瓔身后,垂頭不語。 王瓔剛堆起笑容。程氏又道:“十七妹,雖然你九姐識人之明、幕后聽言這些大能耐,咱們大趙無人不知,都說我表哥能有今天多虧有她那樣的賢內(nèi)助?!背淌峡粗醐嬓Φ溃骸翱呻y道十七妹你就看不清人,就不能給表哥出謀劃策了?我可不信,這王氏女難道只配出一個(gè)才女?” 程氏復(fù)又抹淚:“我家官人,雖不出挑,人卻也兢兢業(yè)業(yè),老實(shí)本分。不過因?yàn)樗麅蓚€(gè)嫡兄,一個(gè)從武,一個(gè)從文,都是四品高官。他是家中唯一的庶子,難不成還能擋著嫡兄們的路?若不是家中實(shí)在難,我又何至于在孩子們面前丟這種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