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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丟了分,只拿了乙等。 但眼前的小九娘,雖然矮不隆冬圓滾滾,分別行了吉禮中的祭五岳、軍禮中的大田之禮、兇禮中的吊禮、賓禮中朝聘、嘉禮中的賀慶??墒撬慌e一動,一進(jìn)一退,一俯一仰,就連小圓臉的角度和神情,也都和她們看到的尚儀娘子的示范一模一樣,讓人身臨其境。 孟館長微笑著點(diǎn)頭說:“禮學(xué)的考試,是孫尚儀親自考的,孫尚儀說了,若只考禮學(xué),九娘為甲,完全可為你們乙班的尚儀課示范。” 孫尚儀的眼睛太毒,僅僅從這個小九娘的拜師禮就看出她的儀態(tài)是千錘百煉過的精準(zhǔn)。身為館長,她信得過孫尚儀的眼光。 七娘的眼淚開始打轉(zhuǎn)。不可能!這個只會吃和哭的家伙,什么時候?qū)W的,誰教的!四娘只覺得額頭慢慢沁出一層細(xì)汗來。 李先生又問:“九娘,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她又對學(xué)生們說:“這和她早上入學(xué)試的題目并不相同。你們也不妨也試一試。” 小娘子們紛紛拿出算籌和紙筆。九娘回到自己座位上,拿出算籌,邊算邊思量該怎么辦。如果這樣下去,肯定會招來四娘七娘更多厭惡,甚至乙班不少人都會對自己產(chǎn)生嫉恨之情??蛇@兩位先生,她不忍心讓她們難堪,不忍心讓那么多人懷疑她們的品性。文行忠信,先生們都是君子之風(fēng),她們坦蕩蕩不怕人言,自己若因一己之私,而毀了她們的名譽(yù),比起七娘,豈不更加小人之心? 張蕊珠皺起眉頭,她的書、經(jīng)、樂考試都是甲等,只有禮學(xué)和算術(shù)得了乙等。這雞兔同籠她請教過爹爹好多次,相信不會再有錯。 一時間,乙班課舍里只有算籌落桌的清脆響聲。 李先生走到九娘身邊,拍拍她,讓她別緊張慢慢算。九娘被她一拍,一抬眼,看到李先生清澈的眼神,溫和的笑容和鼓勵的神情,剎那間下定了決心,將算籌收好,說道:“稟先生:九娘算出來是雉二十三,兔十二?!?/br> 她稚嫩的聲音一出,課舍里算籌的聲音驟停,七娘猛然抬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九娘,她剛剛算出答案,還在驗算,忍不住抬起手,將算籌啪地拍在了桌上。張蕊珠默默將算籌放回自己的算籌盒,輕輕撫摩著竹籌,一遍又一遍。 李先生點(diǎn)了點(diǎn)頭:“現(xiàn)在還有人質(zhì)疑九娘的算術(shù)嗎?” 底下傳來了嗚咽聲,卻是七娘伏在桌上哽咽了起來。她從會走路就看著娘打算盤打得飛快,雖然她不愛背書,可算術(shù)卻一直是甲等,雖然被秦娘子嘲笑為商賈人家難免愛算計,但心里卻一直頗為得意,畢竟她的算術(shù),比起六娘和張蕊珠還要好呢。沒想到現(xiàn)在! 孟館長笑著說:“九娘的貼經(jīng)墨義考卷,已經(jīng)糊在你們乙班的公告墻上,無論是書還是經(jīng),她都應(yīng)該在乙班上課?,F(xiàn)在你們可以出去看一看她的考卷。如果還有人心內(nèi)存疑的,來找我就是。但各位小娘子,切記:君子之言,信而有征,故怨遠(yuǎn)于其身。小人之言,僭而無征,故怨咎及之。你們來進(jìn)學(xué),不是只背誦默寫經(jīng)義就可以,還要牢記于心,言行合一。妄自猜測,不只是對其他人的不公平,對你們自己的品德是更大的傷害?!?/br> 秦小娘子羞紅了臉,七娘哭得更厲害了。 館長的話,如同一滴滾油濺進(jìn)了水里。小娘子們立刻交頭接耳,紛紛行了師禮結(jié)伴朝外走去。 張蕊珠看著九娘,見她依然眨巴著大眼,一臉的無辜。不由得微微一笑,朝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安慰著秦小娘子出了門。 四娘困難地站起身,走到七娘跟前:“七妹——要不要去——” 七娘已經(jīng)淚眼婆娑地抬頭喊了起來:“假的!我不信!假的!九娘你舞弊了對不對!” 李先生走了下來,給七娘遞上一塊帕子。轉(zhuǎn)頭問九娘:“九娘,你的乳母教你開蒙,家里人都不知道嗎?” 九娘搖搖頭:“我不知道,慈姑教什么我就學(xué)什么?!?/br> 四娘疑惑地問:“是婆婆讓她教你的?” 七娘也想起來了。當(dāng)今高太后是圣慈光獻(xiàn)曹皇后的姨侄女,從小在宮里長大。而婆婆作為她的侍讀娘子,是和太后一起在宮里長大的,慈姑和貞娘又都是婆婆的貼身侍女。難怪九娘連吉禮和賓禮都會。 七娘抽噎著搖頭:“不可能,我才是三房的嫡出女兒,婆婆怎么會不教我卻教你的!你姨娘那么笨!你那么傻,你兩歲才會走路三歲才會說話,你學(xué)不會的?!?/br> 九娘卻只對著先生說:“稟先生,我不傻,我學(xué)得會。慈姑教我一遍不會,可教我一百遍我就會了?!?/br> 李先生心疼地摸摸她的小臉:“然,勤能補(bǔ)拙。而且,你不傻,你很聰明,只是很多人開竅得很晚,以前就有四歲才會走路說話的大才子?!?/br> 四娘嘟囔著說:“九妹,你房里連紙墨筆硯都沒有,你怎么學(xué)寫字的?” 九娘揚(yáng)起小臉,清脆地說:“七姐前年用筆沾墨在我臉上畫烏龜,你把筆扔在我被子上。慈姑就用那枝筆教我沾了水在桌上寫字。我會寫好多字!” 孟館長意外地聽到這嫡女欺壓庶妹的丑事,她皺了皺眉,過來拍了拍九娘的小腦袋:“好了,不用說了。旁人信或不信,都是旁人的事。你年紀(jì)還小,腕力不夠。每天的大字,要多練幾張?!?/br> 這是門口傳來嗡嗡的議論聲,卻是看了考卷回來的小娘子們,大多都聽見了九娘所說的,都用不屑的眼神看著四娘和七娘。 這個七娘,平時趾高氣昂,在家里也這么無法無天,怪不得禮學(xué)考試勉強(qiáng)合格。 這個四娘,看著平時柔柔弱弱依附著嫡妹,可是一樣庶出的女孩兒,為什么小的被那樣欺負(fù),她卻和七娘形影不離?還不是因為她為虎作倀唄。 四娘張口想辯解幾句,卻發(fā)現(xiàn),平日和她要好的幾個孟家小娘子都默默轉(zhuǎn)開眼神了。 孟館長和李先生離去后,未時課程的下課鐘聲響了起來。 乙班女學(xué)里,又嘁嘁喳喳起來。 申時,鐘聲一響,尚儀娘子孫先生走進(jìn)女學(xué)乙班的時候。課舍里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見。 太可怕了,孫先生手里拿著的是尚儀戒尺。 三尺三寸的朱漆楠木戒尺。打完三天還會疼,擦什么藥膏都沒用,靡靡之腫痛,繞膚不絕。 九娘也忍不住縮了縮手。上一次被打,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