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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咳嗽起來。陳元初不免又被魏氏訓(xùn)了幾句。杜氏忙著給蘇昕拍背,也笑得不行。 九娘低聲問起蘇昉年后要回四川的事,自從那次十七娘瘋了后,九娘還沒機(jī)會和蘇昉好好說說話,每次探望蘇昕,看他神色,知道他已經(jīng)放下了心結(jié),又擔(dān)心他會放不下中巖書院和長房嫡系隱藏的往事。 蘇昉坦然告訴九娘:“是要回青神中巖書院住一段時間。上次回川,只是略作了參觀,見了幾位先生,沒有機(jī)會細(xì)細(xì)探訪外翁外婆和我娘的往事?,F(xiàn)在書院還是十七姨的哥哥擔(dān)任院長,也不合適。爹爹已經(jīng)寫了信,這次回去正好收回書院。” “你十七姨做的事,究竟是她一人所為,還是二房合謀,還不得而知。阿昉——哥哥你回去千萬要小心一些,多帶些人手。”九娘叮囑道,青神王氏不只是沒落墮落了,恐怕更多的人已經(jīng)喪心病狂。她看著蘇昉,又忍不住加了一句:“你不要記恨你爹爹,就是你娘,恐怕也想不到她會做出那種事來?!焙螞r,少一味藥也不算什么,畢竟她那時候自己清楚自己的身子。 蘇昉苦笑著點點頭又搖搖頭。九娘不會懂的,他所傷感的是父親從沒真正懂過母親,還有父親義正言辭里流露出那一絲不自然,他不愿多想,俱往矣。 這時宣德門前特地搭出來的金鳳彩樓上,有司唱畢,通事舍人高舉起手中的赦書。廣場上逐漸寂靜下來。今年因國運昌隆,這次郊祭的常赦,是近十年來頭一回。開封府和大理寺的罪人們,都穿了紅線縫制的黃布衫,早早排列在一旁。獄卒們穿得光鮮亮麗,頭上都簪著花。 “蔡佑!快看,那不是蔡佑嗎?”不少百姓議論紛紛起來。 九娘和蘇昉對視一眼,趕緊出了看棚。陳元初等人也跟了出來。 大理寺一眾罪人里,一個憔悴消瘦的男子,戴著木枷,正含淚看著宣德樓上。 陳元初仔細(xì)看了看,笑了:“若沒有阿昉你爹爹和我爹爹在,蔡佑也算是百官里的美男子了?!?/br> 蘇昉已經(jīng)習(xí)慣了陳元初和常人完全不同的言行方式,也不以為怪。九娘嘆了口氣,這次因那批瘋狂的西夏刺客,朝堂上蘇瞻大獲全勝。但如今阮玉郎已死,蔡濤立功,蔡佑貪腐案牽連雖廣,卻又沒有找到多少贓物和實證,今日蔡佑又能得赦。蘇瞻如果不好好防范,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蔡黨根深蒂固盤踞各部已久,又深得圣心,很難說他會不會東山再起。 鼓聲大作,通事舍人展開手中的赦書,開始宣讀起來。九娘她們細(xì)細(xì)聽來,赦書引經(jīng)據(jù)典,行文樸素,條目繁多。兩浙路的賦稅減免,招募流亡的百姓回鄉(xiāng)耕墾。都茶場和榷場的也有不少內(nèi)容。鑄錢一事也有。等讀到“咸赦除之”。那簪花的獄卒們就取下了一眾獲赦罪犯的枷鎖。罪犯們依次走到廣場中唱喏,三呼萬歲,再魚貫退下。 不多時,宮樂聲再起,鐘聲宣告著常赦儀式的結(jié)束。御駕黃傘下了宣德樓。各州進(jìn)奏院的人早已經(jīng)等著赦書。急遞鋪的軍卒們背后插著黃旗,腰間系著金鈴,接過各州赦書,等那太平州、萬州、壽春府的鋪兵先行,應(yīng)了“太平萬壽”的好兆頭,這才各自一一出發(fā)。御路上頓時金鈴脆響,引來路人紛紛側(cè)目。 陳元初和蘇昉約定了明日再聚,在宣德門前揮手道別。 九娘疑惑地問他:“元初大哥,你和阿昉哥哥約了明日做什么?” 陳元初笑瞇瞇地說:“明日慶祝我在你們桃源社里做了大哥,約在阿昉的莊子里過夜。我弄了兩只小羊羔,明晚要自己動手烤羊,好好喝上一回酒——”他看看母親的臉色,把賭上一回錢硬是咽了回去。 看到六娘九娘一臉的艷羨,陳元初得意洋洋地伸出雙手,戳了戳六娘和九娘的雙螺髻:“來,叫聲好哥哥,我明日就去你家把你們兩個丫頭也帶上。別梳這個頭,看著像兩坨屎?!?/br> 六娘又羞又氣,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上了車。九娘趕緊福了一福:“好哥哥。請帶我們?nèi)チT!”她還有好多話要和阿昉說,還想再去拜一拜長房的英魂們。沒有面子大過天的陳元初,她們哪里出得了門,更不可能在外面過夜。 陳元初笑著點頭應(yīng)了,催車夫揚(yáng)鞭駕車。天色已暗,華燈初上,汴京城各街巷已經(jīng)酒香醉人,賭錢聲不絕。 *** 趙栩忙完手頭諸事,和陳太初仔細(xì)推測了一番,生怕阮玉郎假死,兩人列出了幾條他出逃的路線,安排部下多加留意,又讓人繼續(xù)仔細(xì)盯著那些商家財路和榷場貨物走向,蔡濤和玉郎班的班主自然也不能放過。 趙栩和陳太初回宮的半路上就得了消息,說陳元初帶著蘇家孟家的女眷們,在宣德樓看完常赦已經(jīng)各自回府。又說起今天開封府和大理寺的罪人們當(dāng)場脫枷而去的四十七人里,的確有蔡佑。幾個月來,趙昪都找不出多少贓物,貪腐案牽連廣,獲罪的大多是六品七品小官,雷聲大,雨點小。替蔡佑上書求情的官員也不少。蔡佑被列在獲赦名單里,也不奇怪。趙栩不由得扼腕長嘆,今日阮玉郎一“死”,蔡佑更容易脫罪。如果這是阮玉郎以退為進(jìn)的計策,此人真是算無遺策,對人心,尤其對官家的心更是了如指掌。 兩個少年在馬上并不沮喪,反而為之一振,相視而笑,斗志滿滿,越發(fā)覺得阮玉郎未死。只要阮玉郎不放棄蔡佑這根線,就不怕找不到他的蹤跡。 趙栩想了想,臨別前又讓陳太初回家別忘記盯著陳元初這幾天的行蹤。陳太初搖著頭笑了起來。趙栩也笑了。兩人揮手道別,分頭帶人策馬,各往東西向而去。 皇城內(nèi)張燈結(jié)彩,福寧殿里人頭濟(jì)濟(jì)。穿著朝服的幾位宰相從早間忙到現(xiàn)在,還未停歇,正在和官家商量著高太后去鞏義祭陵和去西京休養(yǎng)的事情。見到趙栩,各自行了禮,又開始繼續(xù)商議隨行人員之事。 趙栩上前給官家和太后還有趙棣分別見了禮,簡略地稟告了阮玉郎一案。 官家雖然十分疲累,依然打起精神問了趙栩不少事,最后才點點頭:“此人不死,總是心腹大患。”又讓趙栩早些上書,好論功行賞。 高太后聽接過趙棣手中的參茶,慢慢喝了一口。那人總算死了,總算太平了! 蘇瞻和趙昪卻都暗呼可惜。阮玉郎一死,就更難找到蔡佑參與謀逆的證據(jù)了。那些被盜的重弩兵器盔甲,都有了自首之人,均言是貪財導(dǎo)致,和蔡佑關(guān)系不大。河北兩路軍也整頓甚嚴(yán),今天蔡佑獲赦,真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