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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那發(fā)白的指關(guān)節(jié)緊緊握著,指間露出一根紅線,立刻用力去掰開。 史氏一呆,接過那半截紅線,眼淚不絕。耶律奧野低聲問九娘:“會不會是兇手身上的?” 史氏搖頭哭道:“是阿昕的!是阿昕的——天殺的強人??!連她的玉墜也要搶!傻孩子你給了強盜就是,阿昉不會怪你的!” 九娘一愣。耶律奧野仔細(xì)查看了蘇昕胸口的傷痕,眉頭皺得更緊了,雖然知道極不妥,依然輕聲問:“賊人可有施暴?” 九娘搖搖頭,輕輕扶住完全倒在她身上的史氏:“伯母,阿昕這個玉墜可有什么特殊之處?” 史氏已哭得無法言語。一旁跪著哭的女使抬頭回道:“小娘子身上的鳳鳥玉墜是大郎回川前送的,是已故的大夫人傳給大郎的,是祥瑞之物可保平安的啊——” 已故的大夫人?九娘怔了一瞬,鳳鳥玉墜?祥瑞之物?那是前世爹爹去世前交給自己的,她去世前交給阿昉的。阿昉怎會給了阿昕,兇手又為何要奪走此物? 耶律奧野看著面色如紙的九娘,嘆息了一聲:“還是先將縣君帶回寺去吧?!?/br> 山下靈臺禪院的打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一張巨大的黑色漁網(wǎng)被揭了開來。地面上的兩具狀似孩童的尸體身上像馬蜂窩一般扎滿了連弩。另一側(cè),十幾個刺客和多名軍士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已沒了聲息。 趙瑜看了看自己腿上的傷,苦笑道:“他真看得起我,竟派了這兩個人來殺我。要不是你這個烏金網(wǎng),還被他們逃了。” 趙栩身上三四道劍傷縱橫,皮開rou綻,鮮血淋漓,他還是低估了阮玉郎,這兩個侏儒劍法狠戾,是他有生以來遇到的最強悍的對手。如果不是對方一擊不中就想遠遁千里,如果不是早設(shè)了這張大網(wǎng),恐怕今日還抓不到這兩個極厲害的角色。 軍士上前將刺客們的面罩揭開。被叫來的幾個管事強作鎮(zhèn)定地跟在趙栩身后。 “這個是二房的車夫!已經(jīng)做了十二年了!他媳婦在后院灑掃處!”孟府的管事嘴巴發(fā)苦。三天前回事處專用的一個車夫突病,問了一圈,只有二房的這個車夫行過山路,才調(diào)來駕車的。 蘇家的管事也找出了自家的一個外院部曲,已在蘇家待了八年。 “這是靜華寺的照客尼!午間還給我們送過飯菜!”孟府的管事更暈了。 走到那兩個似孩童的刺客身邊,看到他們的臉,孟府的管事上山后和程之才相處甚多,立刻認(rèn)了出來。“這兩個似乎是程大郎身邊的小廝啊??雌饋聿牌甙藲q的樣子,怎么會!” 趙栩手中劍劃破那尸體的衣領(lǐng),露出了成年男子才有的喉結(jié)。 趙瑜坐在輪椅上,嘆了口氣:“這應(yīng)該是他身邊最厲害的兩人了,曾救過我的命。原來藏在程家。”六郎預(yù)料得不錯,阮玉郎所埋的棋子極深,靜華寺有這么好的機會,他絕對不會放過?,F(xiàn)在只盼著這兩個厲害角色來了靜華寺,宮里能輕松一些,想到陳青和孟在都會守在官家身邊,趙瑜略微松了一口氣。 “程家的人呢?”趙栩沉聲問道。 孟府管事躬身道:“稟殿下,程大郎方才在山上摔破了臉,因下不了山,帶人回房歇著去了。” 趙栩眉頭一皺。 外面匆匆奔來一名下屬,跪倒在趙栩跟前:“落英潭找到四名暗衛(wèi)的尸體,均一劍斃命,未及拔出兵器,未及發(fā)送信號。”他頓一頓,頭幾乎磕在地面:“蘇家小娘子不幸遇害。” 趙栩的心直往下沉。一時不慎低估敵手,就是萬劫不復(fù)。 *** 夜越發(fā)暗沉,吳王府后宅內(nèi)書房的偏房外,一個不足五尺高的小廝扣響了門。 “進來。”一把輕柔的聲音響起。 門輕輕被推開,又輕輕被掩上。小廝跪倒在衣白如雪,秀發(fā)委地的人身前,雙手呈上一物:“郎君,小五幸不辱命?!?/br> 阮玉郎拿起他手中的玉片,對著燈火照了一照,玉質(zhì)透明,側(cè)出廓鳳鳥惟妙惟肖,喟嘆道:“完璧歸趙,終于歸來了啊。小七和小九呢?” “去刺殺崇王和燕王了,以他們的身手,就算不能得手,定能脫身。只是小的辦事時出了點意外?!毙∥宕鬼溃骸耙慌缘某讨挪恢獮楹慰裥源蟀l(fā),突然沖上去欲行不軌,那蘇氏女奮力反抗,小的怕她喊叫泄露了行蹤,便下手取了她性命。高似那邊會不會不好交待——?” 阮玉郎撫摸著那鳳鳥,一愣,轉(zhuǎn)念笑了起來:“程之才?我那外甥女原先說,要你們擄走那個九娘好讓程之才去救她壞了她名聲?,F(xiàn)在她既給程之才下了藥,怕是恨毒了孟九。還真是無需傳授就心思歹毒,竟想借你們的刀,連我都敢算計上了。”他搖搖頭:“你們在外應(yīng)變,自當(dāng)便宜行事。死了也無妨,蘇程兩家就又誓不兩立了。孟家也好不了,也算誤打正著。高似那邊,就說程之才殺的就好。你可有好好善后?” “趙栩封了山,小的費了番力氣才把程之才帶下山,給了匹馬,派兩人護送他逃回城去了?!?/br> “能拖住他們就好。且等等看陳青會不會趕去靜華寺。他一直守在宮里,著實是個麻煩?!比钣窭衫浜吡艘宦暎骸澳切┍持髑髽s的貪生怕死之輩,想靠著聯(lián)姻世代和睦?不過是一盤散沙而已。” “擄走孟九一事未能得手,趙栩一直在她身邊,暗衛(wèi)高手也多。火攻一計,被趙栩和陳太初破了,耶律奧野和孟六娘毫發(fā)未傷,讓永嘉郡夫人失望了。” “唉,這些個小女子啊,為了些爭風(fēng)吃醋的事,就要殺人放火,jian-yin擄掠,毫無美感,也不肯多動動心思,很是無趣,真是黃蜂尾上針,最毒婦人心?!比钣窭尚那樯跫?,笑道:“無妨,我會同她說的,喪子之仇,不親手報,又怎么會痛快?過了今夜,機會有的是。既沒擄到孟九娘,也不好失信于四太子,你先挑兩個貌美的幼女送去女真,高似那邊還得靠他牽制著呢?!?/br> “西夏那邊,郎君可要?” 阮玉郎一展寬袖:“讓梁氏按計劃先取秦州吧,她既然割了六州給我,總要讓她稱心如意。和這幫孩子有什么可玩的,不過收些鞏義的出息罷了。好玩的總要放在后頭?!?/br> “有人來了?!毙∥逭酒鹕恚眵纫话愕鼐烷W到了門口。 門外傳來宮女柔媚的聲音:“請問娘子可歇息了?殿下請娘子至?xí)空f話?!?/br> 阮玉郎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