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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汴京春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51

分卷閱讀351

    厚躬身道“陛下,臣要稟報三件事:第一件,吳王殿下帶入宮中的女子,實乃謀逆要犯阮玉郎假扮。第二件,他所持的玉璜信物,乃今日申時前才從靜華寺的昭華縣君身上所搶得。第三件,瑤華宮走水,燒死的乃是一具死于兩個時辰前的女尸。雖不知此人究竟有何陰謀,但見陛下此刻安然無恙,微臣就放心了?!?/br>
    張子厚轉向面色蒼白的蘇瞻,沉聲道:“蘇相公節(jié)哀順變,令侄女在靜華寺不幸遇害。燕王殿下回來就是為了此事。陛下,阮玉郎和信物一事,燕王殿下所知更為詳盡,可請燕王殿下答疑!”

    殿內四人面色大變。蘇瞻大驚失色:“你說誰不幸遇害?什么信物?是說我家的蘇昕?!”

    張子厚輕嘆一聲,點了點頭。

    趙璟呆了片刻,幾乎回不過神來:“張卿你說阿毓——她是個男子?!”

    張子厚取出一張畫像呈上:“這張畫乃阮玉郎在玉郎班做戲子時的女裝扮相,此人忽男忽女,極難分辨,吳王殿下被其蒙騙情有可原?!?/br>
    趙璟看著畫像上那秋水盈盈的美目,依然難以相信,他拿起案上的玉璜:“你說這個是今日才從蘇家的昭化縣君身上搶來的?這個大趙歷代皇后的信物,為何會在蘇家?”他看向蘇瞻。

    蘇瞻兩次進殿都在談高似和陳德妃的舊事,根本沒看見此物,現(xiàn)在見到官家手中的玉璜,聯(lián)系張子厚所言,不由得哽咽起來,一掀公服跪倒在地:“陛下!此物不知為何,乃臣的先岳父青神王方所有,后留給亡妻九娘。亡妻去世前留給了犬子大郎。犬子他和昭華自幼兄妹情深——!”他想起蘇昕,想起九娘,心痛難忍,實在說不下去。

    趙璟一呆:“看來青神王氏的確收養(yǎng)了阿毓,玉璜在王方手里不假,可——為何會在榮國夫人手中?難道真正的阿毓是——?”

    蘇瞻卻不知道先前官家認妹的事,心中迅速地整理著當下所有的線索和阮玉郎一案相關的事宜。

    高太后卻立刻打斷了官家要問的話:“子厚,大理寺已經驗過尸體了么?如何知道不是那妖人的?”

    張子厚點了點頭:“稟陛下,稟娘娘。人若是活著被燒死,不免呼吸掙扎,口鼻內應有大量煙灰。該女尸雖已面目全非,但口鼻無煙灰,顯然是死后才被置于火場??v然被火燒壞了面目和身體發(fā)膚,可尸體腳底還能察看到紫紅色尸斑,顯然已經死亡了兩個時辰以上,故而可判定瑤華宮女尸絕非見駕之人。另有兩位小黃門作供入門之時隱約見到西窗有黑影閃動。因瑤華宮和外街僅一墻之隔,臣以為此乃阮玉郎詐死之計。但卻不知道他為何詐死。”

    他停了一停:“若是大火多燒一會兒,恐怕皮焦骨裂,就驗不出這些破綻了?!?/br>
    高太后冷笑道:“官家可聽好了?子厚不知道他為何詐死,官家你可知道?他這樣一把火,不僅假冒的身份死無對證,還讓人以為是老身容不下先帝的遺珠骨血,痛下殺手呢?!?/br>
    定王嘆了口氣,看了這對母子一眼:“陛下,還是宣六郎進來問個清楚吧。阮玉郎處心積慮要毀我大趙江山,有些事情,官家尚不知道,也該知道個明白了。正好張子厚素有奇才,在大理寺這一年多也洗清不少冤案,這皇室血脈一事非同小可,既然是阮玉郎所說,恐怕是為了離間官家和六郎父子之情,總不能就此冤屈了德妃母子三人。但既然蘇瞻也有證言,官家和娘娘必然也不能安心。這種事原本就該有宗正寺、大理寺和禮部共同裁定,趁此機會,不如聽聽子厚有何方法,再做定奪?!?/br>
    趙璟心中亂成一團,諸多疑問,噴薄欲出,可他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趙栩在柔儀殿院內,昂首看向星空,想起不知生死的高似。娘說和他沒有什么,自然就沒有什么。可是高似,田莊被刺殺時拼死救護阿予,對自己毫不設防,差點死于自己劍下。他對娘,很好。若是阿妧嫁給了旁人,生下了子女,他會不會也這樣待他們?驟然而至的心痛,刺得趙栩眉頭一顫。他不可能不爭不斗,他無路可退。只要一息尚存,他就不會跪著求茍活。血脈?那就用血來證吧!趙栩眼睛忽地一亮。

    “宣燕王進殿——!”孫安春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夜空中隨風吹散,院子里皇城司、大理寺、殿前司的眾人都看向了燕王趙栩。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過隔了一日,官家見趙栩身上似乎受了好幾處傷,卻依然器宇軒昂身姿如松,他和陳氏不同,舉手投足自帶著天潢貴胄之氣。怎么看,也該是自己的兒子,想傳御醫(yī)院的醫(yī)官給他包扎一下,卻終究沒有開口。

    “微臣參見爹爹!參見娘娘!”趙栩穩(wěn)步上前,行了禮,又向定王問了安,才轉向蘇瞻躬身作揖:“蘇昕遇害,全怪我思慮不周護衛(wèi)不全。還請?zhí)K相允六郎上門請罪。追緝兇手,還請交給六郎?!?/br>
    蘇瞻長嘆一聲,扶了他起來。

    趙栩把靜華寺遇到燒山、蘇昕遇害、崇王遇刺一一稟告后,朗聲道:“阮玉郎處心積慮,意圖破壞大趙和契丹的盟約,用玉璜冒充郭真人和先帝之女,再假死遁走,為的是挑撥離間爹爹和娘娘兩宮關系,離間爹爹和臣的父子關系。他所持有的文書,并非原物,還請爹爹和娘娘明鑒,切勿中計。臣有證物呈上!”

    官家看著趙栩呈上的又一份廢后制書,一樣的玉璽印章,一樣的字跡御押,一樣的語氣,可這樣的制書,絕不可能有兩份一模一樣的出現(xiàn)。這個能作偽,那么所謂的先帝絕筆指證娘娘下毒自然也極有可能是假的。他合上眼,有些暈眩,他被騙了嗎?娘娘所言不錯,他不僅懦弱,還愚蠢!他為何從未懷疑過真?zhèn)危渴且驗槟菑埬樐请p眼,還是因為他自己心底根本就不信娘娘......

    趙栩眸色深沉:“阮玉郎和郭真人——!”

    “六郎!”高太后霍然站起身:“夠了,官家知道此人包藏禍心,偽造先帝手書,就夠了!”她轉向官家道:“天佑大趙!此人連環(huán)毒計得以功虧一簣。官家你心里明白過來就好,倒是陳氏和高似一事,絕非此人信口開河。浮玉殿案也好,高似親口所言也好,人證齊全!陳氏身為宮妃,罪不可??!”

    官家深深吸了口氣,看向太后,面容不禁有些扭曲。

    趙栩朗聲道:“陛下!娘娘所顧慮的皇家血脈一事,雖然只是捕風捉影,聽的都是傳言??扇舨慌獋€清楚明白,臣生母的清白豈容玷污!臣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間!請教張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