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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聽得真切,眼框一熱,看向天上月。她是在問王玞,還是在問她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注:很啰嗦,不愛看的千萬別點(diǎn)奇葩老作者的啰里八嗦。 感謝大家支持正版訂閱,最近評論太高能,作者菌需要謹(jǐn)慎應(yīng)答,忍住劇透的一切可能。說元初不死已經(jīng)破壞了說故事的原則了。 看到不少書友說開始重溫前章,感謝,很高興。 因?yàn)橐呀?jīng)第四卷了,交流這個應(yīng)該無妨。春深的寫法可能不太一樣(我瞎猜的哈哈),是先定下結(jié)尾,再一步一步倒推。所以我的故事樹和脈絡(luò)網(wǎng)其實(shí)也是倒敘的,時間線也是倒敘的。好基友說她都是先有腦洞,好的梗和沖突,再往下寫。也正因?yàn)榇荷钸@樣的原因,沒有辦法更改原定劇情大綱,否則前功盡棄。好處是故事劇情邏輯、時間、人物關(guān)系、線索能做到基本不會錯位和遺漏,壞處是不太符合網(wǎng)文節(jié)奏。埋線密又深,的確容易遺忘。 能堅(jiān)持到現(xiàn)在的書友,每一章都要感謝一下。 第191章 “王九娘啊, 你做得很對, 做得很好。”那男子站起身, 拿起那柄有血的魚叉, 蹲下身塞回她手中。她記得, 記得無比清晰。 在那顏色被血液染暗了田地里, 殺死那六個畜生的人, 說著真心贊賞她的話的人, 原來是阮玉郎。前世在田地里替她披上外衫的男子, 竟然是阮玉郎。后來到她身邊一直陪著他的晚詩和晚詞,也是阮玉郎送到她身邊的。那塊飛鳳玉璜,并不是阮玉真給爹爹的, 是阮玉郎給的, 他要娶她為妻,被爹娘婉拒后,他并沒勃然大怒,反而將玉璜和他的人留在了王家,留給了她。 那時候的阮玉郎, 也是殺人不眨眼,也是隨心所欲。和現(xiàn)在的他, 有何不同? 九娘心中空蕩蕩的, 她遇到的平生強(qiáng)敵, 害死阿昕的罪魁禍?zhǔn)?,竟然是她前世的救命恩人?究竟是恩還是仇?害死阿昕的玉璜,是她前世種下的因。她重生而來又是哪里的因?難道阮玉郎當(dāng)年救了她就是為了種下今生和她為敵的果? 趙栩彎腰輕聲道:“就要五更天了, 你還想知道什么?都問個清楚。” 九娘從恍惚迷惑中醒悟過來,看著阮婆婆,柔聲問道:“婆婆,你可方便說幾句你的meimei?我表舅母的娘親姓童,她為何要遠(yuǎn)嫁青神又沒同你來往?還有,郭家的人都去哪里了?” 她自小就沒有外家,也聽過其他房里嘴碎的嬸嬸們悄悄議論,說娘親其實(shí)并不是明媒正娶的嫡長媳。她一直相信爹爹說的,外家是京中世家,只是斷絕了往來而已。 阮婆婆側(cè)耳聽著九娘的問話,想了想,輕聲道“阿桐啊,她最是膽小怕事的性子,又體貼人,脾氣也好,什么都想著旁人,不肯麻煩別人,再委屈都自己受著——” 九娘無意識地點(diǎn)點(diǎn)頭,抿唇想笑,又忍著淚。這是她前世的娘親!眼里只有爹爹和她兩個人的娘親! “我表哥被害死后,王方也下了獄。幸虧玉真警醒,把那些文書和私庫的賬本信印都偷偷送到了我們手里。那時候我才知道,我這最柔順不過的幼妹犯起犟來什么也不管的?!比钇牌琶嫔细‖F(xiàn)一抹寵溺又無奈的苦笑,話匣子打開似乎就關(guān)不攏:“她日日去大理寺探監(jiān),哪里進(jìn)得去?王方一出獄,帶她去吃了兩個鱔魚包子,還是阿桐付的錢!她就哭著喊著要嫁給他?!闭Z氣中頗有恨鐵不成鋼之意。 九娘輕聲悶笑了起來,聲音有些堵:“白吃兩個包子還騙到一個娘子,真是劃算。” 阮婆婆搖了搖頭,苦笑道:“可不是!唉,王方的人品相貌出身,自然也配得起阿桐。再后來,我夫君和孟山定約好起事。為防萬一,我們把東西都交給了她們夫妻兩個,讓他們帶回青神去藏好。誰知真的出了事。阮家完了,郭家是我母族,自然也被牽連了。我?guī)е窭珊捅砀绲囊恍┡f部,東躲西藏,又怕牽連她們。直到玉郎漸漸大了——” 屋內(nèi)靜了下來。趙栩垂眸看著蹲在阮婆婆跟前的九娘,素紗幞頭束起了一頭秀發(fā),露出一片后頸,此時無力垂落著,帶著極細(xì)微的顫抖。 被一個人的魂靈糾纏住,憂她之憂,傷她之傷,痛她之痛,阿妧才是更苦的那個人吶。 *** 風(fēng)卷浮云,淡月煙籠。打更人又走了一個來回。臨近五更天,金水門鼓樓上的鼓聲響了,開城門的聲音在瑤華宮里聽得很清楚。因?qū)m禁,往日一早聚集門邊的各色攤販都挪了地方,這一片依舊靜悄悄的。 張子厚在廊下思緒萬千,屋里的聲音細(xì)碎,聽不太清晰。不知道為何他突然想起每天的這時候,汴京城待屠宰的豬應(yīng)該被趕進(jìn)城來,往修義坊去了。若是那些豬知道走到路盡頭就是死,還不會老老實(shí)實(shí)被趕豬的人趕著穿過街市呢?他無緣無故,又想起了壩子橋的生魚行,城東的蟹行,對于這些活物而言,人大概就是主宰吧。 誰又會關(guān)心螻蟻蜉蝣之類的生死離愁?它們的一生,微不足道。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可萬民又何嘗不也是以萬物為芻狗?連著人對人,又何嘗不是? 可老天爺再不仁,還是對她手下留情了吧。 張子厚仰頭看著對面天際隱隱初露的魚肚白,暗青色墨黑色的云層層掛在宮檐上方,遠(yuǎn)處大內(nèi)的飛檐翹角隱隱露出輕盈的輪廓??傄朕k法說服燕王一搏,明日休沐,今夜樞密院恐怕就會收到秦鳳路軍情報(bào)告。若要和阮玉郎那樣的對手講規(guī)矩,只能任人宰割。今日上朝的官員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出門了,不知道蘇瞻、陳青這夜有沒有睡。 零零碎碎的各種念頭,如天邊層云一樣開始翻滾不已。 屋內(nèi)九娘已經(jīng)說完了阮玉郎的種種計(jì)策,看著面色蒼白的老小,柔聲道:“有仇報(bào)仇,有冤伸冤,他已經(jīng)害死了官家和崇王,卻仍不肯罷休,要將大趙江山和黎民百姓置于西夏鐵騎之下,家恨何以要用國仇來泄憤?又何至于要萬千軍民來陪葬?他沒了爹爹娘親可憐,那千萬百姓戰(zhàn)火中妻離子散,又要恨誰?是不是應(yīng)該轉(zhuǎn)頭恨在大郎身上?婆婆和大郎若覺得他沒錯,就當(dāng)我只是陪了你們一會。若是不愿意他禍國殃民,遺臭萬年,就請告訴殿下他的藏身之處。殿下絕不傷他性命。” 她看向咬牙切齒小臉上滿是憤懣的趙元永,心中一動,問他:“大郎不信你爹爹勾結(jié)西夏女真?” 趙元永咬了咬牙,大喊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