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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相助。 離近了,張子厚只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簾。 九娘將傘交給惜蘭收了,轉(zhuǎn)入廊下,福了一福:“有勞張理少拔冗親至,多謝了?!?/br> 張子厚忽地口舌笨拙起來,一時想不出答什么才好,模糊不清地嗯了一聲,看著侍女打起竹簾。 九娘轉(zhuǎn)身,見張子厚面上似乎泛紅,只當(dāng)他在外頭等久了被曬著了,帶著歉意道:“張理少?請——” 張子厚抬手將竹簾打得更高一些,讓她先進,想起眼前的人不再像以前那么高,便又收回了手。 兩人坐定后,九娘見張子厚還穿著朝服,便輕聲安排侍女再去上些梅子糕來。 “張理少可是一下朝就過來了?還請將就用些點心?!本拍餃芈暤?。 張子厚滿眼熱切脫口而出:“季甫!你隨殿下稱呼我的表字即可?!?/br> 讓她隨趙栩稱呼?九娘臉一紅,搖頭道:“殿下是親王,九娘是民女,不妥。您是我表舅的同門師弟,我當(dāng)稱呼您一聲叔父才是?!?/br> 張子厚一怔,當(dāng)頭被澆了一盆冰水,那少年時期往昔綺思頓消,苦笑道:“別,還是稱呼官職算了。你找我有何事?是為了民亂和陳家的事?” *** 會寧閣里,趙栩聆聽完屬下的稟報,皺起眉頭:“張子厚去了孟家?惜蘭沒說出了什么事?” “稟殿下,惜蘭只說九娘子有要事請張理少商量?!?/br> 趙栩停下手中的筆,給陳太初的信才寫了一半,他沉吟了片刻:“無妨,趙檀可有動靜?” “已經(jīng)出門往炭張家去了。京中民變已逾三十起——” 趙栩點了點頭:“盯著趙檀,如果他去陳家了,即刻回來稟報。” “是!” 趙栩提起筆,龍蛇飛動,鐵劃銀鉤,力透紙背。 第208章 五月里過了芒種, 大雨一場連著一場。方才陽光耀眼, 這時亂云飛絞, 午后看著如黃昏, 眼看又要潑下豪雨。 趙栩在會寧閣里仔細轉(zhuǎn)了幾轉(zhuǎn), 確認(rèn)沒什么要緊的物事遺漏。昔日阿予喜歡來這里嘰嘰喳喳, 自從爹爹駕崩, 她就不怎么愛說話了。他這個做哥哥的, 也沒能好好寬慰她。再看到案幾上的琉璃碗里還有半碗蘇州進上的楊梅, 累累如紅紫玉。趙栩拈了一顆放入口中,甜得厲害,回味時才有一絲微酸。 會寧閣的內(nèi)侍押班成墨輕輕走了進來:“殿下, 四主主去福寧殿陪娘娘和陳太妃說話了?!?/br> 趙栩抬手把琉璃碗拿了:“對了, 這楊梅不錯,可——” 成墨笑道:“殿下放心,都送了,陳家送了一筐,孟家也送了一筐?!逼吣陙碇灰菚r鮮的進貢果子, 總是要送一些去這兩家的。 趙栩點點頭:“好,你帶著人看好屋子, 別讓人碰書房里的東西, 回來我好好賞你?!?/br> 成墨一怔, 殿下這話怎么像是要出遠門一樣?偷偷抬起眼,卻見寬袖拂過,神仙一樣的殿下已經(jīng)出了門。 福寧殿里, 向太后坐在羅漢榻上,陳素侍立在一邊,看趙淺予和趙梣在下象棋。見趙栩來了,向太后道:“六郎來看,阿予對著十五郎還要悔棋?!?/br> 趙梣抬起頭:“六哥來同我下棋,四姐棋品不好?!?/br> 趙栩行過禮,把手中琉璃碗擱到趙淺予面前:“這個連楊梅帶碗都給你了?!彼D(zhuǎn)頭朝趙梣笑道:“小心哦,阿予還會趁你不注意藏你的棋子呢?!彼槠鹨活w楊梅笑著塞入張大嘴要說話的趙淺予口中。 趙梣仔細看了看棋盤,爬起來拽著趙淺予的袖子:“四姐!我在你這里的車呢?” 趙淺予扯開袖子,趕緊往他口中塞了一個楊梅:“你幾時有車來我家了!牛車還是馬車還是驢車?莫不是先前打瞌睡記岔了?” 向太后笑道:“阿予調(diào)皮使壞,十五郎快搜她袖子里?!?/br> 看著趙梣猴到趙淺予身上,兩人鬧作一團,和平常百姓家的姐弟沒什么兩樣。趙栩笑著和陳素說了幾句家常。 不一會,外頭電閃雷鳴起來,大雨如期而至。尚寢女官來請趙梣去睡午覺。趙梣依依不舍的松開趙淺予:“四姐,你明日早點來找我可好?七姐她們都不來看我。我一個人忒無趣?!彼戳讼蛱笠谎郏骸熬蛠韮煽嚏娨埠?,我未正要午睡,申時就要去延義閣聽課——”做皇帝實在太苦了,他在宮里年紀(jì)最小,生母地位卑微,原本還沒正式進學(xué),這幾天頂著月亮起床,戴著星星還不能睡覺,苦不堪言。 趙栩拍了拍他的小肩膀:“爹爹以前同我說過,他自三歲啟蒙,從來不知道還有午睡這等好事呢。倒是裝病逃過視朝,還挨了板子?!?/br> 提起先帝,向太后紅了眼眶,對趙梣說:“不說先帝,就是你五哥六哥,也從沒有午睡的——” 趙梣依偎到向太后身邊,仰起依然尖尖的小下巴:“十五郎知道,是大娘娘憐惜我病了好些天,我才能有午睡的。多謝大娘娘!” 人心都是rou長的,向太后這大半個月幾乎每天都和趙梣在一起,又對他有些歉疚,看到他這么懂事,就側(cè)身抱了抱他:“好了,待身子好了,可照常要去資善堂聽經(jīng)了。今日呂相還問起呢?!?/br> 趙栩兄妹退出福寧殿,天色已近黑暗,大雨傾下來,激起地面尺把高的雨霧。趙栩彎腰親手替趙淺予換上木屐,披上蓑衣,想好好叮囑她說幾句,看著她巴掌大的小臉,霧蒙蒙的眸子,最終只是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 趙淺予輕聲呼痛:“哥哥!你怎么舍得把那只琉璃碗給了我?” 趙栩拍拍她的箬笠:“因為阿予長大了,懂事了,賞你的?!?/br> 趙淺予若有所思,看著手里的琉璃碗,想起驟然離去的爹爹,還有明明發(fā)生了許多事卻什么都不肯告訴自己的娘親和哥哥,眼淚吧噠吧噠地直落下來。 趙栩輕嘆了口氣:“阿予記住,哥哥沒事的?;厝グ?,記得把那幾個人帶在身邊?!?/br> 趙淺予抬起淚眼:“哥哥?” 趙栩嘴角勾了起來:“乖,回去吧。” 趙淺予抽泣道:“阿昕jiejie被害了,太初哥哥去打仗了,阿妧又要去蘇州,我成天都見不到你,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們桃源社怎么變成了這樣了?還有爹爹!我都沒見到爹爹最后一面!還有三叔——我不喜歡現(xiàn)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