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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蔡佑控制海運、榷場牟取暴利。幸虧大趙國運昌盛,未能被他成事。這次他又利用吳王男扮女裝入宮認親,借高似離間先帝和燕王父子情,最終借崇王之手毒害了先帝。其人卑鄙陰險,為亡我大趙無所不用其極,所犯大案罄竹難書。諸位相公、親王,我所言可有一句不實?” 還不知道這些辛秘事的親王們和官吏們膽戰(zhàn)心驚,阮玉郎所犯罪行,別說這許多條,任何一條都是滅族大罪! 謝相和定王異口同聲道:“句句屬實?!?/br> 張子厚點頭道:“下官奏請,由大理寺接手田洗一案,刑部、御史臺若不放心,盡可前來旁聽。再請大宗正司和宗正寺擬廢趙瓔珞公主號,入大理寺獄待審,以審出線索擒拿阮玉郎。還有,開封府、三衙禁軍、皇城司應分頭追蹤阮玉郎蹤跡,以盡快救回燕王殿下。” 諸事議定,幾位相公返回都堂,會合兵部戶部和樞密院官員們,集議調動利州路兵馬增援鳳翔一事。大理寺獄、刑部、宗正寺會審趙瓔珞。 張子厚站在廡廊下向趙昪拱手道:“三衙的事,還請趙相費心了。被阮玉郎擄走的孟家小娘子,是蘇和重嫡親的表外甥女,和蘇家大郎極為親睦。今日蘇大郎多番懇請下官盡力相救,奈何子厚出不了宮——” 趙昪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和重兄也派人送了信進來。我這就去樞密院盯著。宮里頭,還請張理少看著了?!彼噶酥嘎∮拥畹姆轿?。蘇瞻讓他提醒張子厚要小心太皇太后生變,可今日一整天,太皇太后都沒露過臉,也沒讓人傳一句話。吳王午后就入宮侍疾,也一點聲音都沒有,似乎魯王之死,燕王失蹤,都和他們沒有關系一樣。 張子厚點頭道:“多謝提醒?!?/br> 看著趙昪寬厚的身影遠去,張子厚低聲問身邊人:“隆佑殿?” “毫無動靜。”后面的人輕聲道:“孟都點檢還未回宮。殿前司的人都布置好了?!?/br> 定王疲乏地走到張子厚身邊:“形勢還不算太差。怎樣?外頭陳青有消息了嗎?”看到張子厚搖頭,定王挺直了腰板道:“我先回大宗正司,孟伯易也不在宮里,你小心一點。” *** 九娘跟著燕素,穿過兩進院子,到了阮婆婆房里。趙元永正在她膝蓋上敷藥泥。 知道是九娘來了,阮婆婆神色松動了一些,嘆了口氣,讓燕素搬了個繡墩放在床邊,安慰她道:“你放心,玉郎不會殺你的。多虧了你,我和大郎才能回轉來。” 九娘看趙元永敷好了藥泥,拿起了艾條,便接了過來:“大郎,讓我來吧。” 趙元永看了她幾眼:“你也會?” 九娘笑著將艾條靠近了阮婆婆膝蓋幾個xue道緩緩繞起了圈:“我小時候掉在金明池里,我婆婆怕我受寒,請大夫調理了一年,看會了。” 趙元永奇道:“你怎么會掉進金明池里?那里頭可深了!” “被人從船上推下去的。”九娘看著阮婆婆的臉,這張臉依稀和前世的娘親有些重疊在一起,她目光更是柔和。 “啊?!——”趙元永驚呼了一聲。 九娘笑道:“這世上,許多人害人,就為了自己高興而已。” 趙元永的小背駝了下來,默默看著艾條上的星火不語。 室內的艾條香味彌漫,阮婆婆又有些昏昏欲睡,她自覺時日無多了,這幾天總常常夢見meimei萃桐來找她,兩人可以說很久很久的話,她真不舍得醒來。迷迷糊糊中,耳邊忽然響起低低的歌聲。 “彼汾沮洳,言采其莫。彼其之子,美無度。美無度,殊異乎公路。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異乎公行。彼汾一曲,言采其藚。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異乎公族?!?/br> 歌聲只有三句小調,來回重復,到了最后一個“族”字時,卻唱成了“主”,那句變成了“殊異乎公主”。本該是個小彎調越行越低的,卻變成了調皮的尾音,上揚著帶著笑意重復了一遍“殊異乎公主?” 阮婆婆的膝蓋猛然一抽,曲了起來。九娘飛快地舉起了艾條才沒有燙到她,她制止住要驚叫的趙元永,將艾條交給他,伸手扶住了阮婆婆,在她身后墊了兩個隱枕。 “阿桐?——”阮婆婆喉嚨格格響了幾聲才吐出這兩個字。 除了她們兩姐妹,這世上再沒有人會這么唱家鄉(xiāng)小調,是姑母郭皇后唱給她們聽的,帶著應州口音,因為喜愛她們,她調皮地將公族唱成公主,當年姑父聽了哈哈大笑說就把她們當成公主養(yǎng)。她長大了一些,知道這是姑母姑父定情的歌,是姑母唱給姑父的。后來,她和meimei都會唱了。 剛救回玉郎的時候,他成夜成夜不睡覺,跟一只小獸一樣,蜷縮在床上一聲不吭,有一點點聲響就立刻跳起來,掏出抱在懷里的匕首。他的目光比匕首還寒光四射。她后來陪他睡覺時,就輕輕唱這首小調給他聽,告訴他這個笑話。他總是不說話,可小身體慢慢就放松下來,還能睡上一會兒。 幾十年了,她幾乎都忘記這首小調了。大郎從小就睡得安穩(wěn),不用哄。是不是阿桐來接她了? “阿桐?是你來找阿姊了?”阮婆婆握住九娘的手,無神的眼中淌下淚來:“你莫走,我們好好說說話,你信阿姊的話,玉郎不會害你和王方的,更不會害阿玞。阿桐——?” 九娘凝視著她,終于將臉埋入她滿是皺紋的手掌中,哽咽著喊了聲:“姨母,我就是王玞,我是阿玞啊——!” 第219章 一旁的趙元永驚呼出聲, 跳了起來, 手上的艾條落在腿上, 立刻燙壞了絲衫。他顧不得去撣, 把艾條交給同樣驚駭莫名的燕素, 想低頭探身問話, 看到阮婆婆的臉, 又強忍住了。 “阿玞?”阮婆婆的手抖動著, 似乎想縮回來, 又停住,手指顫巍巍地撫上九娘的臉頰:“你不是孟家的九娘嗎?”她另一只手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放在九娘腦后, 九娘察覺到她那么小心, 生怕碰了她就會碎似的, 眼淚抑不住滾滾而落。阮婆婆只覺得指尖所觸,光滑細膩,一片濡濕,輕聲問道:“你——怎么會是阿玞?” “殊異乎公主?娘總唱這個哄阿玞睡?!本拍镞煅实溃骸耙驗槟莻€飛鳳玉璜,阿玞才魂魄不散, 我是孟家的阿妧,也是王家的阿玞。我記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