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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方子看了看,卻問道:“你除了瘡腫、金鏃傷折和大方脈小方脈以外,可會替女子看腹痛之癥?” 方紹樸一愣,就有些緊張:“下、下官在太、太醫(yī)局習(xí)學(xué)五、五年——” 趙栩擺了擺手:“別急,你慢些,喝口茶再說?!?/br> 方紹樸趕緊三口喝完一盞茶,吸了口氣,將要說的話又在心中過了一遍,才拱手慢慢地道:“下官除、等大義十道外,下官也習(xí)學(xué)九科。只是九科里卻無婦人科,只有產(chǎn)科。雖有研讀不少醫(yī)書,卻未曾診過幾位女病人,不敢言會?!?/br> 趙栩嘆了口氣,目光投到早間從惜蘭那里送來的信上,皺起了眉頭:“若女子癸水至?xí)r腹痛難忍,只論脈經(jīng),當(dāng)如何調(diào)理?” 方紹樸看著趙栩,吧嗒吧嗒眨了兩下眼:“有記載,可從調(diào)和肝脾溫腎扶陽著手,肝郁脾虛則血瘀。痛,乃因不通也。可用茯苓、白術(shù)、甘草健脾益氣,再用當(dāng)歸養(yǎng)血,rou桂小茴香——” “你先擬幾個方子來看看?!壁w栩打斷了他:“現(xiàn)在就擬,立刻,馬上?!?/br> “這,這使不得,家父有、有言,不經(jīng)看診,不知寒證熱證,辨不清虛實,絕不不不可亂開方子,要出人、人命的?!?/br> “寒證?!壁w栩毫不猶豫:“四肢不溫,手足冰冷,可是寒證?”見方紹樸還在搖頭,想了想:“你說的有理,如此你今日便去一趟翰林巷孟府,就說是陳太妃憂心前日九娘子大雨里受了寒,特派你去看上一看。你好生替她診一診。對了,你把寒熱虛實的藥都帶齊了,診斷好就直接留下該用的藥?!?/br> 方紹樸半晌回過神來:“下官明白了?!?/br> 趙栩拿起手中的書,頭也不抬地道:“你有空把產(chǎn)科、小兒科也好生鉆研鉆研。” 方紹樸眼睛吧噠吧噠了好幾下,盯著趙栩發(fā)紅的耳尖:“下官也明白了?!?/br> 會寧閣里靜了片刻,趙栩抬起眼:“你這幾個祛毒的方子可有把握?這腿除了麻還是麻。” 院子里的幾個小黃門垂首肅立,離書房的門窗遠(yuǎn)遠(yuǎn)的。天上浮云緩緩飄著,在院子里投下幾朵陰影。 *** 垂拱殿后閣里,向太后聽了方紹樸的稟報,看著輪椅里面色蒼白的趙栩,顧不得二府相公們和各部重臣都在,急道:“怎會不知何時能好?你說清楚說明白些。” 方紹樸躬身道:“臣無能,臣有罪。此毒無解,只能盡力多試一些祛毒的法子,再看有無轉(zhuǎn)機。”幾位醫(yī)官也紛紛躬身請罪。 醫(yī)官們退了出去,后閣中氣氛更是凝重。趙昪心中扼腕嘆息,卻不知如何寬慰趙栩。二府的相公們,恐怕大半會松了一口氣,他們對趙栩殺趙檀和孫安春均深感不安,憂慮趙栩即位后動輒雷霆萬鈞,更懼他性子桀驁,視人命如草芥,有朝一日甚至?xí)曌嬗?xùn)而不顧,不甘皇權(quán)被相權(quán)約束,獨斷專行往那暴君路上去。 趙栩在輪椅上對向太后拱手道:“娘娘,請不必?fù)?dān)憂微臣。臣以為,先前柔儀殿權(quán)宜之策,至此可擱置在一旁。臣和小娘娘能重獲清白,臣已心滿意足。當(dāng)務(wù)之急,諸位相公們應(yīng)用心輔佐官家,解西夏、女真之外患,盡早審理阮玉郎相關(guān)案件,除前朝后廷之內(nèi)憂。臣身為大趙宗室親王,當(dāng)盡一己之力效忠陛下?!?/br> 趙栩此話出口,態(tài)度已明。后閣里眾人鴉雀無聲。 片刻后謝相大步出列,朝趙栩深深一揖,對向太后行禮道:“自先帝駕崩,崇王身歿以來,大趙可謂磨難重重。魯王吳王忘卻宗親之本分,為阮玉郎所惑;燕王殿下腿傷難愈;宣德門前士子們已跪一日一夜;更有京中民變、開封澇災(zāi)待援。秦鳳路已落入西夏之手,京兆府岌岌可危。更有女真立國稱帝,虎視眈眈。臣等蒙娘娘和陛下信任,當(dāng)求后廷安穩(wěn),前朝順暢,方可上下一心,抵御外敵。若不其然,豈不是任三光再霾,七廟將墜?” 謝相說得激動,愴然淚下:“今見燕王殿下心懷天下萬民,下官拜服。然殿下蒙不白之冤多時,臣等既奉先帝遺命,不敢忘懷。臣冒天下之大不韙,奏請娘娘,待他日殿下腿傷復(fù)原后,還望娘娘和陛下能承先帝之命,依唐虞、漢魏故事,遜位別宮,敬禪于燕王,方不負(fù)先帝和萬民?!?/br> 趙昪出列行禮道:“謝相所言甚是,臣趙昪附議?!彼曇粼揪痛?,此時更是擲地有聲。他說完就看向一旁的曾相。 曾相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暗嘆一聲也出了列:“臣牢記先帝遺愿,臣附議?!?/br> 隨著二府幾位相公的表態(tài),御史臺、中書省及六部官員也紛紛附議。向太后掩面而泣:“眾卿莫忘今日所言,不負(fù)先帝,不負(fù)燕王才好?!?/br> 趙栩郎聲道:“宣德門一事,臣愿為朝廷前往說服眾士子。還請娘娘、陛下準(zhǔn)允?!?/br> *** 自御街到頭,雙闕靜靜拱衛(wèi)著宣德門?;食墙妭兾粗纂?,站得筆挺,頸中紅巾也已濕了又干干了又濕。 宣德門前可納萬人的廣場上跪滿了身穿白色圓領(lǐng)襴衫的太學(xué)學(xué)生們。昨日圍觀的百姓也有好幾千人,今早各處皇榜宣示后,已只剩幾百人在旁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雖還未到盛夏,跪了一日一夜的士子們有不少已暈厥了過去,國子監(jiān)祭酒呂監(jiān)長帶著國博和太博們一邊安排抬走救治,一邊繼續(xù)勸說士子們退散。 “燕王殿下來了?!眹颖O(jiān)丞看到宣德門里緩緩而出的輪椅,輕聲告訴呂監(jiān)長。 一眾官員趕緊略整衣冠,上前給趙栩見禮。 趙栩身穿緋色親王服,頭戴遠(yuǎn)游冠,臉色蒼白,眸色黝黑,深不見底。 士子們見到趙栩親至,便有人七嘴八舌地喊了起來。 “弒兄者無罪,法理何在?” “百姓安則樂其生,不安則輕其死,朝廷難道要坐視百姓輕其死則無所不至嗎?” “陳元初投敵,陳家依然逍遙法外,何以平民憤?” 趙栩默然看著這些疲憊不堪的士子們,待嘈雜聲略輕了些,揮了揮手。 士子們一驚,以為趙栩連他們也要抓捕,剛要嘩然,卻見宣德門里出來幾十個內(nèi)侍,并無一個禁軍上前。 很快,一字排開的長桌上抬上了盛滿粥的木桶,幾千個白瓷大碗和茶盞一摞摞堆得高高的,粥香在廣場上隨風(fēng)飄散開來。 又餓又累的士子們不少人咽了咽口水,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