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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鐵如泥。匕首立刻斷成兩截,無聲無息掉落在車內(nèi)厚厚地毯上。 中計(jì)! 一擊不中,遠(yuǎn)遁千里。阮小五立刻反退向車窗,要撞窗而出。 章叔夜厲嘯一聲,猱身追上。 “嘭”的一聲,車窗看似木條所造,內(nèi)里卻裹著精鐵。阮小五用盡全力,破不了窗,反撞得背心劇痛,嘴角已滲出血絲,肩頭已中了章叔夜一劍,腿上也被堵住車門的惜蘭刺了一個(gè)血洞。 阮小五一咬牙,袖中兩顆毒煙鐵蒺藜急射而出,他一手掩住口鼻,全力沖向惜蘭。 章叔夜那次雨中攔截阮玉郎時(shí)已見識(shí)了毒蒺藜的厲害,不敢大意,手中劍刷的一下,車窗簾卷起,包住了毒蒺藜,他手腕急轉(zhuǎn),宛如兜了一個(gè)包袱,再輕輕放至地面。 再抬頭,見阮小五已硬受了惜蘭兩劍依然逃出車外。他劍尖挑起地毯上的匕首尖頭,屈膝矮身鉆出車外,長(zhǎng)身立于車夫之座,側(cè)身揮臂,匕首尖被他手中劍身大力撞出,如利箭一般在日光下閃了一閃,流星般沒入已在十步開外的阮小五后背。 不射之射!萬物可為弓,萬物可為箭! 阮小五后背一涼,瞬間即無痛感,他踉踉蹌蹌?dòng)直汲鋈ト牟?,倒在了地上?/br> 五步蛇之毒,真的走不過五步? 戰(zhàn)事不過短短幾息便已完結(jié)?;煸谲囻{最末的禁軍普通軍士打扮,依然貼著兩撇小胡子的九娘被同樣軍士裝扮的孟在護(hù)在身后??粗率逡故钩鲞@一招,孟在都忍不住喝了一聲彩,見四周消停,才帶著九娘走到阮小五尸體前。 “死了?!闭率逡拐酒鹕韥恚骸柏笆咨鲜巧叨尽!?/br> 九娘彎下腰,仔細(xì)看了看阮小五清秀的臉龐,他眼睛瞇起,全無焦點(diǎn)。殺害阿昕之人,不管是不是他親自動(dòng)的手,也有他的份。天道循環(huán),他死于自己的毒匕首之下,也是報(bào)應(yīng)。 章叔夜堅(jiān)毅的面龐展開笑容:“九娘子神機(jī)妙算,宮中果然還有jian細(xì)。這次能砍了阮玉郎的得力臂膀,太好了?!比钚∥鍢O擅刺殺逃匿,多次逃之夭夭,今日能一舉擊殺他,章叔夜自己也很意外。 孟在點(diǎn)頭稱贊他:“好箭法?!?/br> 軍士們迅速將尸體搬離,撤走傷員,按孟在之令,將阮小五的尸首放于門板之上送到開封府衙前的廣場(chǎng)上公布罪狀,曝尸三日不得收斂。 宮中車駕,繼續(xù)緩緩?fù)偌蚁锷钐庱側(cè)?。只是方才還鬧忙嘈雜的兩側(cè)商鋪攤販,都不見了人影。 *** 百家巷蘇府,蘇昉帶著幾十部曲匆匆趕了出來,走了不到百步,就遇到了九娘一行。得知阮小五伏誅,蘇昉也為之一振,帶著九娘等人魚貫入府。 后宅正院的廳里,魏氏已收拾停當(dāng),正在和蘇老夫人、史氏話別。張蕊珠牽著二娘的手笑瞇瞇地陪在一旁,九娘入廳后,她一時(shí)都沒反應(yīng)過來。 “是阿妧么?怎地做這般古怪打扮?”見九娘上前給蘇老夫人她們行禮,張蕊珠才訝然問道。 撕去了小胡子的九娘笑了笑:“大伯怕宮中來表舅家的路上不太平,讓我扮成禁軍,果然來了刺客——” 魏氏嚇了一跳,雖然人好好地在眼前,還是立刻拉住了九娘的手:“你沒事吧?” 九娘搖頭笑道:“多虧大伯安排得好,章大哥殺了阮玉郎手下的一員大將,就是那天闖入表嬸家要刺殺你的侏儒?!彼戳艘谎凼肥希瑳]有再提阿昕的事。 張蕊珠臉色一白,見九娘意味深長(zhǎng)地看著自己,趕緊拍拍胸口道:“天哪,哪有人一天到晚打打殺殺的,嚇?biāo)廊肆??!?/br> 蘇老夫人和史氏也松了一口氣,雙手合十連呼佛號(hào)。 九娘見魏氏有孕七個(gè)月了,肚子卻不大,身穿寬松的褙子,不留意幾乎看不出,便笑道:“我們可要多個(gè)表妹了。元初大哥和太初表哥定會(huì)很高興?!笨上攵?,陳家四個(gè)郎君,恐怕會(huì)是全天下最寵meimei的兄長(zhǎng)。 魏氏摸了摸肚子,笑道:“我也覺得總該有一件貼心小棉襖了。倘若還是個(gè)兒子也沒法子。反正我當(dāng)阿妧也是我的閨女。” 眾人敘了一會(huì)話,外頭侍女通報(bào)道:“郎君回來了,和孟家郎君正往后院來?!?/br> 蘇老夫人道:“都是自家親戚,也不用設(shè)屏風(fēng)了。” 等了片刻,侍女又進(jìn)來行了禮,笑吟吟道:“郎君請(qǐng)大郎和孟家小娘子去書房說話。” 蘇昉站起身,看向九娘。 九娘起身行了禮,對(duì)蘇昉笑道:“走吧?!彼捞K昉趕回京后的確說動(dòng)了蘇瞻未雨綢繆,兩浙水軍今日應(yīng)該已奉令趕往膠西。 *** 書房里,長(zhǎng)袖善舞的蘇瞻遇到冰山一塊的孟在,都是蘇瞻說,孟在聽。見蘇昉和九娘先后進(jìn)來,孟在才露出笑意:“你表嬸可好?” “大伯放心,表嬸安好?!本拍锷锨敖o蘇瞻微微屈膝福了一福。 蘇瞻又問了幾句方才遇刺一事,蹙眉道:“是我大意了。阮玉郎果然起事在即,這次多虧了殿下警示。你們回宮時(shí)也要小心,我讓部曲護(hù)送你們?!?/br> 九娘謝過蘇瞻,便垂眸望地不言語。 蘇瞻嘆道:“阿妧,你還在為表舅考校你一事生氣?” 九娘抬起頭來,雙眸中含了笑,搖了搖頭。 “你見過蕊珠了么?你們也是嫡親的表姊妹,日后可以多走動(dòng)多親近一些。她甚是命苦——”蘇瞻柔聲道。 “人的命,是自己定的?!本拍镄Φ溃骸翱嗷蛱?,都是自己種出來的果子。倘若表舅要我出力讓五皇子留在開寶寺,恐怕九娘要讓表舅失望了?!?/br> 蘇瞻眼中閃過一絲狼狽,未料到九娘當(dāng)著孟在和蘇昉的面,竟然也如此不近人情。 “蕊珠和你六姐有過一些誤會(huì),但受傷的是蕊珠?!碧K瞻的手指在書案上敲了敲:“九娘你何需咄咄逼人又如此冷情冷面?” 九娘笑道:“難道不是蕊珠哭著求表舅的嗎?我只是小小七品女史,怎么能決定皇子的去留?表舅身為宰執(zhí)之首,為何要暗示九娘這些?” 孟在忽然開口道:“門外何人?” 蘇昉打開門,見張蕊珠正在廊下拭淚,晚詞扶著她,見到蘇昉便低下頭去。 進(jìn)了書房,張蕊珠怯生生地對(duì)九娘道:“阿妧,求你和太后娘娘、官家還有殿下求個(gè)情。五郎他已經(jīng)幾乎是庶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