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法有漏洞，用人不當(dāng)，必?cái)o疑。司馬相公痛恨新黨，雖有仁政之舉，卻身陷黨派之爭(zhēng)，故屢遭彈劾?！?/br>
    “究竟是誰在與民爭(zhēng)利？皇帝還是朝廷？”

    岐王等人不禁抬起頭來，一身冷汗。

    皇帝將自己和朝廷分了開來，這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注：

    昨日邁村山洪暴虐，多條路被沖垮。微博上請(qǐng)了假。抱歉。先放這些上來。

    大趙中興，自六郎開始?；实酆褪看蠓蛑g的博弈，最厲害的是明朝?？催M(jìn)去的話會(huì)覺得很有意思。相比較皇萬歷帝拒絕上朝消極怠工，六郎是積極進(jìn)取勇于解決問題的皇帝。

    感謝訂閱正版，今日留言送紅包。抱歉讓大家昨天白等了。

    第355章

    第三百五十五章

    “朝廷是陛下的朝廷, 陛下是天下的陛下?！碧K瞻聲音依然清朗悅耳。

    “天下是吾的天下, 萬民是吾的萬民，吾與萬民一心也?！?nbsp;趙栩頓了頓：“然治理天下, 非吾一人可為。諸君可知為何軍中五人為伍, 二五為什，百人為伯？”

    蘇瞻一怔，他說的這個(gè)座中人皆懂，但要問到為何這等編制, 恐怕要問商鞅才知道了。

    趙栩看了眾人一眼：“因?qū)こＨ说馁Y質(zhì)，一人指揮五人, 乃上限?！彼斐鍪终茢偭碎_來：“故天道安排我等一掌有五指。”

    “因此吾須依靠二府，二府依靠諸部各司, 上達(dá)下通, 方能抵達(dá)民間。此乃體制，非法制也?！壁w栩的手掌輕輕虛落在茶盞之上：“一指可拈物, 二指可夾物, 但若要穩(wěn)妥, 卻至少需要三指。此乃配合制衡之理。”

    他手指舞動(dòng)，輕輕捏起茶盞, 不急不躁：“即使我一掌使五指, 還有這第四指使用極少, 不甚靈活?？上攵?，二府的政令抵達(dá)州縣鄉(xiāng)村，又會(huì)變成如何？因此, 正如和重你所言，治國才需以法令為盾為框?yàn)榈鼗?。但法治能不能治好，全靠?zhí)法之人。人治固然不可凌駕于祖宗之法之上，法治離開了人，亦是空話。若說君主為頭顱，萬民則如腿腳，法理就是皮rou，可這血脈骨架，則是諸君。缺一不可，相輔互成。”

    趙栩深入簡出又極好理解的一番話，說得眾人心潮澎湃，就連孟存眼中也不僅露出孺慕之色。蘇瞻吸了口氣，沉思不語，皇帝對(duì)于皇權(quán)和相權(quán)之間的微妙關(guān)系顯然掌握得極有分寸，自己所諫只怕也在他意料之中。

    “依陛下所見，楊相公敗在何處？”蘇瞻忍不住問道。

    趙栩笑道：“楊相公之?dāng)?，不止敗在和重所言的幾點(diǎn)，還敗在以朝廷之手替代了民間之手?！?/br>
    趙昪眼睛亮了起來：“臣愚鈍，只知道市易務(wù)、官商、官貸是為朝廷之手，請(qǐng)陛下賜教為何取代了民間之手便必?cái)o疑?！?/br>
    “吾年少時(shí)曾與太初游于河北路諸縣。農(nóng)夫耕種，豐收時(shí)賣糧存銀，欠收時(shí)或請(qǐng)減租、或相互借貸、甚至不得已賣地。各縣各州各路皆有民間自行調(diào)節(jié)，十分靈活，因?yàn)槿巳硕记笞员！Ｈ磺嗝绶ㄍ菩泻?，有朝廷常平各路，糧貴平價(jià)，糧賤貴收，農(nóng)夫既不能多存賣糧錢，也沒了天災(zāi)的壓力，勤勞者不能多得，懶惰者坐享其成，實(shí)則傷了農(nóng)之根本。再者官貸取代了民貸，為謀私利者強(qiáng)行推貸，此乃和重所言的‘與民爭(zhēng)利’。豈可將民之利壓至朝廷利益之下？民不得利，何以為生？歸根到底還是越俎代庖了?！?/br>
    蘇瞻趙昪等人若有所思。

    “吾之感悟，來自醫(yī)道。”趙栩突然提起了方紹樸：“四公主曾風(fēng)寒流涕不止，紹樸僅開了熱水一方，七日得愈。往日服藥不斷，也需七日方愈。方紹樸之理：人之身體，如河海，可自我調(diào)節(jié)自我治愈。醫(yī)者只需解淤塞，通經(jīng)脈。但若生了毒瘡惡瘤，非猛藥不可，甚至需割rou放血，才能令肌體復(fù)原。楊相公本末倒置，故變法必?cái)?。但如今我們所需的變法，卻是要割rou放血后才能再行溫補(bǔ)疏通?！?/br>
    “無論如何變法，如何完善法令，最終實(shí)施的依然是人?！壁w栩緩緩道來：“如今大趙，所需要的不僅僅是變法，更要改變墨守成規(guī)的朝廷官員，堵住可獲私利的漏洞。官制變法，阻力尤甚軍中變法。若無雷霆之舉，鮮血鋪路，最終和重和季甫的變法之路依然會(huì)以失敗告終。朝廷用官三萬，若有三千賢者，中興有望。可若有三百貪腐之徒，變法也無果。”

    趙昪大聲道：“陛下所言極是，一顆老鼠屎也會(huì)壞了一鍋粥。哪怕是小小知縣，行了惡事，百姓也會(huì)將這筆賬算在朝廷的頭上。失民心易，得民心難?！?/br>
    趙栩笑道：“修文倒還是這般直爽。是這個(gè)道理。因此，二府盡可放心，吾必會(huì)遵祖宗之法，與士大夫共治天下。但大亂初平，不以重典定人心，難以生效。毛鋒人贓俱獲，以軍法當(dāng)場(chǎng)處置，甚妥。余者凡交出贓物者，皆有減免罪行，并無其他將領(lǐng)喪命?！?/br>
    蘇瞻得了皇帝這句結(jié)論，躬身行了一禮：“士子當(dāng)以陛下為尊，以萬民為重。陛下能將祖宗之法放在前面，萬民之幸?！?/br>
    “來年吾欲讓寬之入國子監(jiān)，在各州縣重整縣學(xué)、州學(xué)，將、列入科考內(nèi)容，并修法家墨家之學(xué)?！壁w栩的聲音鏗鏘有力：“不罷黜百家，崇孔孟之道，教化萬民，開啟民智，盼來日士子循橫渠四句為立身之本，萬民勞止得以小康。變法方可立于不敗之地?！?/br>
    不罷黜百家，崇孔孟之道，士子當(dāng)循橫渠四句為立身之本，萬民勞止得以小康！眾人只覺得耳中嗡嗡響，不由得都站起身來。

    “十年立法，百年教化，方有千年太平。”趙栩淡淡笑道：“二府以吾為尊，便是吾之五指，諸君何嘗見過自斷其指之人？”他長身而立，走到蘇瞻趙昪面前深深一禮：“還請(qǐng)和重、修文以洛陽為試，推行各項(xiàng)變法，六個(gè)月后京畿路、河北二路、秦鳳路、永興軍路將以洛陽為范，推行變法。”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蘇瞻和趙昪熱淚盈眶，跪了下去：“臣必竭盡心力，排除萬難，推行變法！”

    趙栩親手扶他們起身，喚成墨取來蘇瞻關(guān)于變法的十多份策論以及洛陽官員花名冊(cè)：“來，你們來看，洛陽的官職要削減多少人，如何重新任命?！?/br>
    太極殿燈火通明，成墨親自守在殿門處，看著冷月微凸，一絲寒氣都沒有，連他身上都熱烘烘的。吾皇自然是萬歲萬歲萬萬歲！還有在汴京的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