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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一則,明大學(xué)士曾經(jīng)在信上提及,待明玉及笄回到學(xué)士府,就允諾燒毀奶娘的賣身契。有他們照料,明玉還遭此大罪,一旦明大學(xué)士知曉,難免多生事端,再則奶娘已經(jīng)懷孕,徐夫子打心眼里向往天倫之樂,又怎會讓料不準的事情毀了這觸手可得的一切?其二,明玉也曾苦苦哀求他不要提及此事,對著那個孩子,很少有人能狠心的拒絕他的要求,況且,明玉并無大礙。一翻思量下來,徐夫子心中雖然愧疚,到底還是瞞了下來。時光匆匆,轉(zhuǎn)眼又是七載,這時,昔日里的稚子早已長大成人,明玉也出落得越發(fā)的美麗。已經(jīng)沒有人口口聲聲的說著要討明玉當(dāng)媳婦的妄言。時間流逝,人在成長,也在改變,這時的他們,早已不再是當(dāng)初無知無畏的他們。明大學(xué)士的千金是何身份?明玉生來高貴,是他們這些山野莽夫燒八輩子的高香,也燒不來的。大慶王朝的門第制度管得十分嚴格,嚴禁貴族女子和平民互相通婚。知道真相的,都已經(jīng)選擇了放棄,有不少曾經(jīng)心悅過明玉的人甚至已經(jīng)當(dāng)了孩子他爹。就是在這種大多數(shù)的人都已經(jīng)面對事實的情況之下,仍存著兩個打不倒的勇士。那便是只敢在暗地里遠遠偷看明玉的二狗子,和從小以明玉的所有人自居的討厭鬼君卿。二狗子早已過了十六歲,與他同歲的人都已經(jīng)開始娶親或是議親,偏生二狗子眼高于頂,只看得上明玉這朵高不可攀的貴族之花。二狗子的阿父阿姆急的團團轉(zhuǎn),王家就二狗子這根獨苗,還等著二狗子傳宗接代呢。但又知道二狗子的心思,不敢逼得太緊,說道底,這事也有他們的過錯。當(dāng)初明玉那么一個仙子一般的人,降臨鳥不拉屎的何家村,有誰家不緊趕著往前湊,仙氣嘛,比別人多吸一口都是賺了。二狗子之所以如此迷戀明玉,這其中,不乏他倆的功勞。山里人見識粗陋,哪會想到貴族與平民之家門第的區(qū)別,若早知如此,當(dāng)初也不會把王家的獨苗苗往火坑里推。王家夫婦那個愁啊,又不能逼二狗子。七年期間,明玉沒再發(fā)病,君卿也由當(dāng)初和他一般身形的瘦猴子,像拔苗一樣,往上瘋長。如今,比他高了一個頭。在這七年期間,明玉和君卿時常瞞著所有人,偷偷的往山里鉆,并在那里,建了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的秘密基地。一頭毛發(fā)柔軟順滑的白虎,忠誠的守護著這個小破屋,明玉管這頭白虎叫小白。小白是一頭雌虎,也曾生過幾胎小老虎,七八只小老虎中,只有一頭生了一身與小白一樣的雪白皮毛,余下的,清一色的花斑老虎。這些小老虎,在可以自食其力之后,便被小白給趕走了,君卿對他說:“一山不容二虎。”那些小老虎也不知道怎么樣了,生活得好不好?明玉不是一個容易多愁善感的人,相比于喜歡的小老虎,他最喜歡的還是小白,聯(lián)想到動物界的法則,對小老虎消失一事,也就釋然了。人,不能夠太貪心,有小白,就該滿足了。七年時間,兩人形影不離,身居山中,不知外面世上,倒也逍遙快活。只除了某一天。明玉記得,那日正是他將要及笄的前一月,君卿突然消失了。他騎著小白,找遍了整座深山,也未能找到君卿的身影。半月之后,他再次見到的君卿,那時的君卿衣服破爛,一臉的疲憊。君卿消失的事,誰也沒再提。又是半月,他就要及笄了,因為他并非女子,所謂的及笄禮,也只準備象征性的舉行一下。在及笄的前一天,君卿喚來小白,一如平常,和他一齊坐了上去。明玉隱約記得,那時的君卿,好像很不自然,是他眼花了吧?君卿怎么可能臉紅?第4章終身第4章終身“我們何時教過你,為了保全性命就可以把別人當(dāng)餌,你不是一直都叫嚷著要娶明玉當(dāng)媳婦的嗎?你這樣子,有什么資格說這樣的話,又有什么資格說喜歡明玉,然道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你的阿父就會在危險的時候扔下阿姆不成?”王母帶著哭腔,越說越是氣憤,最后她把王二狗扔在一邊,一把拉回準備出門的王父,扯開了他的衣服。只見王父的胸膛上,赫然有一猙獰的抓痕,一眼望去,這該是多年前的舊傷,即便過去多年,這道傷痕依舊這么顯眼,當(dāng)時一定是非常的兇險。“你給我看清楚?!蓖跄腹潭ㄗ《纷拥南掳?,讓他直面對著王父胸口的那道疤痕:“這是你父親,為了救我而留下的,若是沒有你的父親,阿姆早就成了大蟲腹中餐,哪還有現(xiàn)在的你?!痹娊?jīng)之所以為美,正是因為隱去了美好之下所不愿提及的那些往事。王家就只有王二狗這么一個寶貝疙瘩,心疼兒子的王父王母,自然時時刻刻教導(dǎo)自己的兒子以自己的性命為重,但從來沒說過,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就可以犧牲別人的性命。將心比心,誰家的孩子,不心疼,知道真相的那一刻,王父王母同時打了一個冷顫,二狗子已經(jīng)在不知道的什么時候,開始走了一條歪路,希望一切還來得及。“喜歡一個人,就應(yīng)該拼盡全力去守護,即使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惫蜒缘耐醺?,第一次對兒子說說大道理。“父親我知道了?!倍纷舆@次沒再求饒,眼神里,帶了一絲難以發(fā)現(xiàn)的決絕。“當(dāng)家的,快走?!毖巯抡业矫饔癫攀亲钪匾氖拢瑏聿患鞍褍鹤颖г诖采戏藕?,王父王母就一齊出了門。二狗子神色黯然,見到父親胸膛上的那道傷疤的那一刻,他心悸了,他想回避那道駭人的抓痕,但阿姆死死的固定住了他的下巴,二狗子難受急了,心都要撕裂開來,他不知道父親當(dāng)時是怎樣挺過來的。自此之后,他只記住了一句話:“喜歡一個人,就應(yīng)該拼盡全力去守護,即使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明玉等我,這一次再也不當(dāng)逃兵?!彼粤Φ膹牡厣吓懒似饋?,心中的信念,讓他忘卻了身體上的疼痛,也忘掉了對野獸的恐懼,他拿起父親打獵的弓箭,向著山里的方向奔去。第二天,明玉從山洞里醒來,他還不知道,何家村的人為了找他,已經(jīng)忙活了一夜。眼下,他直直的看著新的小伙伴,處了一夜,又吃了人家東西,明玉已經(jīng)不會像第一次見面一樣,被這個邋遢的‘野人’嚇得暈死過去。身邊的‘野人’也很快醒來,被黑色散亂的頭發(fā)遮擋的眸子綻放出野獸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