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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與年紀不相符的清湛目光端詳著虞川,片刻后又低下頭,“大王,我只有四個字的建議——徐徐圖之,這方為上策?!?/br>“徐徐圖之……”虞川反復念叨著這四個字,黯淡的眸子又明亮起來,“多謝長老。”長老笑道:“大王平安幸福,是我所愿?!?/br>虞川道:“我想知道當年父王是如何與母后相識的。”長老道:“我會一五一十的告訴大王。”虞川指著亭外的石桌石凳,“長老請坐?!?/br>夜幕降臨,妖怪們各自歇下,似乎因為有結(jié)界的存在,他們絲毫不擔心會有危險進入他們的地盤,夜里居然連一個巡邏的夜沒有。石燕前在窗邊坐了好一會兒,一個妖怪也沒從草地上路過,水仙偷偷打個哈欠,走上前來提醒他該睡下了。“好?!笔嗲袄涞幕貞溃吹剿稍谀_踏旁準備了地鋪,“我不習慣睡覺的時候,旁邊有人?!?/br>水仙道:“放下簾子,只當奴婢不存在吧?夫人重要,奴婢不敢不盡心服侍?!?/br>石燕前的語氣更冷,“我說不行就不行?!?/br>水仙以為他還在因為大王生氣,原本看著斯斯文文的一個人發(fā)起火來居然有幾分懾人的架勢。她不敢太觸怒夫人,怕反而危及腹中胎兒。“夫人請消消氣,那奴婢就在殿外守候,若您有吩咐,稍高聲叫一聲便好?!?/br>石燕前點點頭。水仙抱著被褥出去。石燕前躺在床上等啊等,因為大部分時間在裝睡,他現(xiàn)在精神不錯,專心一些便能支撐下去。等到四下里安靜的只有蟲鳴,他一點一點的掀開被子,慢吞吞的挪下床,水仙是花草修煉成精的,必會些法術,聽力比尋常人等更勝一籌。所以他連鞋子都不敢穿,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躡手躡腳的來到門邊。水仙留了道縫,他正好看到她就坐在臺階上打盹。他觀察了會兒,從東邊的窗子翻出去。單單出了長青殿,他就有種解脫的感覺。青草擦過腳掌,癢癢的,舒服極了,令他的腳步越發(fā)的輕快。憑著記憶,他接著銀白清冷的月光,很快來到庫房,門口依然連一個妖怪的蹤跡也沒有。這些妖怪的心也太大了吧?石燕前試著推了推庫房的木門,連一聲細微的“吱呀”也沒有,門就開了,與此同時屋內(nèi)瞬時亮起十幾盞燈。他嚇得往旁邊一跳,躲起來。庫房里什么聲音也沒有,他扒著房門探頭探腦,燭光照亮庫房,一排排架子深不見底。他撿起一顆石子,丟進庫房。石子“咕嚕嚕”的滾走,沒有任何妖怪出現(xiàn)。石燕前松口氣,望一眼草地,飛快地竄進庫房,關上門。竹筐整齊的擺放在架子上,每一只上面都貼有一張白紙,標明框子里的物品。這樣體貼周到的布置,讓他很快找到韁繩的所在,估算過長度后,他直接找來一根扁擔,挑著兩箱韁繩往外跑。明月當空,為整座山披上神秘的銀光。空無一妖的草地上,只有石燕前喘著粗氣想外跑去,他偶爾回頭望一眼那高不可測的山峰,害怕一襲白衣又映入眼簾。但是直到他穿過小樹林,虞川都沒有出現(xiàn)。石燕前松口氣,先用繩子綁住一塊巨石,然后將韁繩一條一條的接在一起,另一頭綁在最粗壯的一棵樹上。做完這些,他深呼吸一口,望一眼夜空下神秘莫測的樹林,用力將巨石推下去,韁繩“嗖”的一聲往下飛去,很快緊繃成一條直線。他拉了拉繩子,鼓起勇氣,向下跳去。就在這時,一道白影如同鬼魅出現(xiàn)在他的身側(cè),嘆息般的喚道:“燕前?!?/br>石燕前嚇得一抖,差點松開繩子。☆、第7章護送腳下一片虛無,但虞川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恼驹诿媲埃S風揚起的衣袂,瀟灑風流,而他狼狽的手腳并用,攥緊救命的韁繩。虞川背著手,從容淡然,問道:“回到蕭山,能讓燕前的更開心嗎?”石燕前不想留在蕭山,但他不準備和妖怪大王說實話,斬釘截鐵的撒謊:“是?!?/br>虞川伸出一只手,“來,我?guī)阆氯?。?/br>“你要帶我回蕭山?”石燕前不敢置信。“是的?!?/br>“不用?!睙o事不登三寶殿,也無功不受祿,石燕前不想領受妖怪大王的好意,自顧自的繼續(xù)順著繩子往下滑。原本他做好了會被粗糲的韁繩磨破手的準備,在跳下來之前,特意撕下衣擺,纏繞在手上,但意外的是手的情況比預想中的要好上許多,只布料磨破了些,掌心隱隱的發(fā)疼。他想起虞川傳給自己的一甲子的修為。是這個讓他免受了皮rou之苦吧?石燕前看向默默隨著他下降的虞川,生怕被他覺察到目光,而只短暫的停留了一瞬。而這眨眼的停留,虞川感覺到了。“你有話要對我說?”石燕前輕咳一聲,“多謝你給我的修為和丹藥?!痹摰乐x的還是謝吧?他不想欠這個妖怪的妖情,“您請回吧,我自己會回到蕭山的。至于蘊魂珠,我會想辦法吐出來還給你?!?/br>“因為我心急,讓你不快,對不起?!庇荽ǖ穆曇敉鹑缫癸L,徐徐吹過,“所以,我想盡一份力,彌補對你的傷害”“既然如此,算我們互不虧欠吧?!笔嗲安幌爰m纏下去,態(tài)度十分爽快,“關于我的一切,你還是都忘了吧。我也不會喜歡一個男的,不管是人是妖,或是能讓我長生不死的神仙?!?/br>虞川道:“其實,我只知道你的喜好,好在山中生活得時候照顧你。其它的,想等你告訴我?!?/br>石燕前一愣,手上動作緩慢了些。原來是自己想太多了嗎?他甩了甩頭,妖怪都是狡猾jian詐的,他不能被妖怪大王迷惑了。虞川絮絮叨叨的說著話,石燕前專注的繼續(xù)往下去,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但是那一字一句似乎有什么魔力,等他從繩子上跳下來時,那些話清晰的印在腦海中。“……照顧好自己,如果有什么困難,盡管來找我。只要我能做到的,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br>石燕前拍了拍手,從包袱里取出從庫房順手拿的火把和火石,點燃后根據(jù)月亮判斷方向,一言不發(fā)的往前走去,當亦步亦趨跟在后面的虞川不存在。深夜里的山林,靜謐到詭異,連蟲鳴也聽不到一聲。石燕前的心狂跳,盡力維持著表面上的淡定,慢吞吞的走出每一步使得步伐看起來沉穩(wěn)一些。他生于蕭山、長于蕭山,卻從來沒有走進過這片深山老林,從小到大聽到的關于山林的無數(shù)鬼怪故事,此刻不停的在腦海中回蕩。他深呼吸幾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