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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提筆,還未落字,淚水便已染濕了信紙,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對他說些什么,他們終究是兩條平行線,永遠走不到一起去了。 大婚之日臨近,徐妙錦卻輾轉反側,這一朝嫁了人,她便要隨寧王北上,就藩大寧,京中這些人,這些事,將逐漸隨她遠去,可是她放心不下家中兄長,放心不下馬恩慧等閨中密友,她不知道這已經(jīng)改變的歷史,還會不會再重新回到她所熟知的那個軌道上去,洪武皇帝還有四年多的光陰,就要永遠與世長辭,到那時還會不會有靖難? 徐妙錦披了一件披風,走到桌案前,在一張便箋上寫下了一段話,寫完之后精心折好,放到了一個香囊中,便疾步往四房小院走去,此刻徐增壽與沐氏尚未就寢,徐增壽在案前看著兵書,沐氏則在一旁安靜地做著針線活,景昌這幾年長的很快,小孩子隨著年齡的增長,鞋子總是要重做。 這會只聽到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沐氏放下手中未做完的鞋子,走到門前問道:“這么晚了,是誰???” “四嫂,妙錦可以進來嗎?”門外傳來了徐妙錦的聲音,沐氏連忙把門打開,將她迎了進來。徐妙錦看著四哥四嫂,笑嘻嘻地說道:“四哥四嫂還未睡下啊,妙錦這么晚來叨擾,真是不好意思?!?/br> “錦丫頭這是快出閣了,舍不得你四哥四嫂了嗎?”沐氏給她遞了一杯茶,笑盈盈地問道。 徐妙錦接過茶杯,徑直向徐增壽走去,取出懷中香囊,遞給徐增壽,表情鄭重地說道:“四哥,妙錦即將離家遠嫁,心中放不下四哥四嫂,這香囊中有一錦囊,四哥現(xiàn)在且先不要打開看,勞煩四哥收好,待到皇太孫繼位的第四年,定要將這錦囊取出,按照錦囊上說的做,方可保四哥一命!” 徐增壽接過香囊,好奇地笑道:“meimei何時通曉這占卜算卦之能力了?怎會想到這樣一出,皇上如今龍體安康,皇太孫繼位,要等待何年何月呢!” 徐妙錦見徐增壽如此這般表情,全未把她心中憂慮之事放在心上,突然下跪求道:“四哥信也好,不信也罷,meimei跪下求四哥收好這錦囊,在皇太孫繼位的第四年打開,meimei求你了!”說罷便已是淚如雨下。 徐增壽見小妹如此這般,便連忙起身扶她起來,把那香囊交給了沐氏,叫她收好,徐妙錦見四哥做此舉動,方才放心,便撲到四哥懷中嗚嗚地哭了起來。 沐氏收好了那香囊,便回身勸慰道:“錦丫頭莫要擔心四哥四嫂,將來到了大寧,要好好照顧自己才是,哥哥嫂子不能一輩子陪在你身邊遮風擋雨,那大寧地處蒙古邊境,人口繁雜,怕是不比京中這般太平,錦丫頭定要時刻謹慎小心才是?!?/br> 徐妙錦抬起哭紅的淚眼,哽咽道:“四嫂放心,妙錦定會時刻小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直接跳看這一章的人特別多,作者菌想說一下,你直接跳看這一章然后不看后面的79-86,只靠想象是完全沒用的,這里埋的伏筆都是為了后面靖難大寧之變服務的,而且你看了87才會知道,跟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第55章 大婚(下) 第五十五章大婚(下) 洪武二十七年十月,金風玉露, 天朗氣清, 金桂飄香,北雁南飛, 宜嫁娶。 自那日從樂器行出來,徐妙錦對自己的一番坦言, 寧王朱權便再未想過自己將來真的有一天能與徐妙錦做夫妻。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 至今仍在他心頭歷歷在目,楊妃娘娘壽誕上那首合奏古琴曲, 至今仍縈繞在他耳畔。此刻他乘坐在去中山王府迎親的玉輅中,仍好似在夢境中一般。 如同徐妙錦二姐三姐出嫁時一樣, 宮中早早派了女官至中山王府,女官手中捧著的是御賜的大衫霞帔和九翟冠, 只等為新娘子梳洗打扮之后就穿戴好。 徐妙錦平時本不愿意施粉黛, 連首飾都是戴的極其清雅的款式,而如今這大婚之日,卻也不得不在臉上涂上一層厚厚的脂粉。李氏走上前來, 看著鏡中的小妹, 已經(jīng)把象征少女時代的垂發(fā)高高盤起, 不由得心中一酸,流下兩行清淚。 少女時代幻想的大婚嫁人那日, 是為心愛之人把發(fā)髻盤起,而如今,卻世事難料。三年前也是這樣一個金秋時節(jié), 也是在這間屋子里,徐妙錦看著二姐三姐滿心歡喜的戴上九翟冠與紅蓋頭,怎想得今日,即將掀起她紅蓋頭的那個人,卻不是她日夜為之肝腸寸斷的所思之人。 中山王府大門外鑼鼓喧天,花團錦簇,一副熱鬧至極的景象,儐相早站于府門一側,只等新郎官一行人到來。大家對這熱鬧場面自是歡喜不已,可誰又能曾想,這眾人眼中的天作之合,新娘子心中卻是悲涼至極。 大婚之日前夜,徐妙錦取了一個精致的雕花梨木鑲寶石的小匣子,她輕輕摘下手腕上的玉鐲,將那玉鐲放在了匣子中。摘下玉鐲的那一剎那,從此她便與他再沒有任何瓜葛,他將永遠只是她大姐夫,而她今后便成了他的十七弟妹。 罷了,這人世間有些事情越是強求,越是求而不得。這玉鐲,那張小弓,那個元青花玉壺春瓶,那些訴不盡柔情思念的書信,從此以后再與她無關,就讓它們束之高閣吧。 繡樓上登高望遠,中山王府花園的全景盡收眼底,徐妙錦倚著欄桿而坐,秋風輕輕而過,吹起絲絲秀發(fā)拂過面頰,轉眼間四年光陰就這樣過去了,這四年間,發(fā)生了太多太多,這四年光陰,已足以讓相愛之人生死相許,那么再過四年光陰,她會不會徹底將他忘記呢…… 銅鏡中已戴上九翟冠的新娘子將她的思緒拉回到了大婚之日,她理了理已經(jīng)盤好的鬢發(fā),宮中派來講那男女之事的嬤嬤此刻已經(jīng)笑盈盈地走了進來,這次她不需要再回避了。 魏國公徐輝祖與夫人李氏此刻已經(jīng)坐到了正堂上,女執(zhí)事引著已著好紅色纻絲大衫,配深青色織金云霞鳳紋霞帔的徐妙錦款款而來,她向大哥大嫂各拜了四拜,徐輝祖雙目滿含期待之情對meimei叮囑道:“戒之戒之,夙夜恪勤,勿或違命?!崩钍蟿t是抹著喜淚,起身又再三幫她整理了衣冠,哽咽地囑咐道:“爾兄有訓,爾當敬承?!?/br> 囑咐完了話,這會已有儐相來傳報,說新郎官一行人已快至府門口,徐輝祖便起身迎了出去,李氏又與宮中的女官幫徐妙錦把罩頭蓋好,此刻便只等新郎官來迎了。 寧王則是著青衣冕服,自玉輅中而下,他本就眉清目秀,身姿如竹,歷經(jīng)這幾年再外練兵之后,此刻已比四年前那贈琴的少年成熟了許多,相比四年前的書生氣,此刻更顯英武。 他抬頭看了看中山王府前御筆親書的牌坊,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幻想過有一天從這坊下走過,去牽心上人之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