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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撲了過去。 越過半張餐桌,她吻住他的嘴唇。 楊謙南一口煙氣沒吐出來,窩囊地嗆住。 溫凜就在這煙霧間,倔強(qiáng)地,堅持不懈地封著他的唇。 那晚興許是他不在狀態(tài),溫凜這忽冷忽熱的招數(shù)讓人難以招架得住。楊謙南劇烈地咳嗽著,都被她親懵了一瞬。溫凜稍稍離開他的唇,長長的眼睫與他近在咫尺,額頭有意無意地相貼,聲音溫柔而冷靜:“你看,你明明也難受的?!?/br> 只能說她挑了個好時候。 楊謙南咳到喉嚨和肺都有點疼,虛弱地合著眼睛,實在沒力氣跟她計較什么。 他斜靠在椅背上,時不時會細(xì)細(xì)輕咳一聲,肩膀倏地一抖。是真的被小姑娘折磨得不輕。 溫凜摸著他放在桌上的手背,笑得嬌俏:“你別生氣。我今晚陪你睡,好不好?” 楊謙南斜她一眼。 呵。他今天沒心情睡。 溫凜也沒料到會有這么一天,他們倆并肩,純潔地躺著。 床頭燈只開半盞。 那溫馨如水波紋似的光影,很適合談話。 楊謙南給她講自己小時候的往事,說錢東霆是個皮精,帶著一群男孩子去大院后頭的鍋爐房搗亂。那地方燒的是機(jī)密文件,哨兵防他們像防賊,又不能真拿他們怎么樣,上報領(lǐng)導(dǎo)通報家長。 他們領(lǐng)導(dǎo)哪敢用通報這個詞。拎著禮物登門拜訪,葉蕙欣開的門,對方局促地搓了半天手談了半天勤務(wù)工作,最后委婉說,你家孩子……挺皮的啊。 溫凜枕著他的肩,咯咯地笑。 說了一會兒,他不說了。她小心翼翼地啟齒:“總聽你說起你媽。你mama到底長什么樣子呀?” 楊謙南不咸不淡道:“想見?” “不是。就是想見見樣子?!睖貏C說,“照片,有嗎?” 他很久沒動靜。 過了一會兒,楊謙南伸出去半個身子,把手機(jī)拿來。 他相冊里東西雜,翻半天,翻出張葉蕙欣。 溫凜湊過去看。 那是他mama參加某個慈善活動的照片。會場燈光很柔和,把她拍得很顯年輕。葉蕙欣端坐在金邊紅色軟椅上,耳環(huán),項鏈,珠串,全都是同一個色度的翡翠。 這一套翡翠首飾全都切割自同一塊玉石原料,在某一年的蘇富比拍賣會上拍出過千萬高價。那項鏈珠串中各嵌一顆菩提子,沉紅映著翠綠,耳墜鑲嵌鉆石,雙環(huán)絞合,碧瑩瑩地晃在耳垂下,莊嚴(yán)寶相。 葉蕙欣抿唇淺笑,那是個不太需要調(diào)動肌rou的笑。 溫凜覺得她像個假人,像宗教圖像里的人物。 楊謙南還是第一次跟人一起研究葉蕙欣。他把手機(jī)拿近些,自己仔細(xì)端詳起來。 片刻后,嗤笑一聲。 “照得臉都歪了?!?/br> 溫凜趴進(jìn)他懷里看:“哪歪了。還是很好看的呀?!?/br> “你覺得她好看?” “五十歲的話,保養(yǎng)成這樣很厲害了。” 楊謙南看了她一眼,說:“她沒有五十歲?!?/br> 溫凜露出詫異的表情。 他比她大七八歲。連她mama都快要五十歲了,他mama卻沒有嗎? 楊謙南說:“她年紀(jì)小,就大我十幾歲?!?/br> 她還是第一次聽人用“大我多少歲”來形容自己生母。 溫凜謹(jǐn)慎地問:“她生你的時候,年紀(jì)很小嗎?” “十八歲吧?!?/br> “……這么年輕?”溫凜就此打住。 那背后必然有一個冗長的,復(fù)雜的,他未必愿意對她講的家族故事。 既然這樣,她通常選擇不問。 但是楊謙南抱著她,主動說道:“她以前是個歌星?!?/br> “很有名嗎?” “沒名氣?!?/br> 溫凜拿出手機(jī)想要百度。楊謙南閉著眼睛笑笑,按掉她的手機(jī):“你搜不到?!?/br> 她不死心,說:“是沒名氣,還是后來……處理掉了啊?” 楊謙南側(cè)臉靜悄悄的,呼吸深長,好似睡著了。 “沒名氣?!彼胨?,彎了彎嘴角。 楊謙南從背后擁著她,睡了一夜。 溫凜醒到天明。 直到晨光漸漸亮起來,他還保持著擁她在懷的姿勢。溫凜悄悄挪動身子,看他入睡時沉靜的臉龐,偷偷撫了撫他脖子上那個睡覺也不摘的玉佛。 玉是溫的,有他的體溫。也許還有她的。 他們后來有過許多刻骨銘心的,意亂情迷的夜。他們在熱汗里緊緊相擁,也在情潮里抵死纏綿。他們有過最親密的瞬間,有過嵌入彼此的一個個日夜。 可是她覺得,再也沒有一個夜晚,比今夜離他更近。 作者有話要說: 在以后的文里,我可能會給你們表演,倒數(shù)第二段的全畫幅擴(kuò)寫…… 不要嫌棄雙更短小,入V前三章都送66個紅包。 愛你們。 第20章 同樣醒到天明的人,還有鐘惟。 晨光曬進(jìn)來好像就是一瞬間的事, 鐘惟緊瞇著眼背過臉去, 蒼白的皮膚泛著光,像一只被日光灼傷的吸血鬼。 她在床頭柜上磕掉最后一根煙。 紅色的木漆已經(jīng)被她燙得斑斑駁駁, 上面攢滿了煙頭, 和零星散落的灰。 她沒有收拾這些,拿了件襯衫起床。 陸秉青和她約在七點。 兩人在店里吃早餐, 城市尚未蘇醒,來往人煙稀少,有一種難得的緩慢。 鐘惟猜測, 這是他選擇這個時間跟她見面的原因。 陸秉青是典型的中年體型, 說不上胖, 但肩膀?qū)掗? 穿著質(zhì)地精良的正裝, 打一條深藍(lán)色領(lǐng)帶。也許是二十年的教學(xué)生涯給了他深入骨髓的氣質(zhì), 陸秉青抬手說話的時候,像在解答一個學(xué)生的難題:“鐘小姐有什么難處,不妨直說?!闭Z氣給予她十二分的尊重。 其實他們這次會面稱得上難堪。 前一天晚上, 鐘惟發(fā)了一個非正常狀態(tài)下拍攝的視頻到他的工作郵箱。 地點在酒店。女主角是她,男主角是楊謙南。 視頻里沒有什么勁爆畫面,并且戛然而止。但陸秉青知道,這應(yīng)該只是個前奏。 鐘惟把手機(jī)丟在桌上,黑色屏幕倒映出她的下半臉,“陸老師不用緊張。我不會獅子大開口問你要錢, 也知道你侄子的花邊新聞有很多,根本不值錢?!彼α诵?,“我這種人沒什么大企圖的,就是想讓您幫忙寫封推薦信?!?/br> 陸秉青喉嚨里沉沉地笑了聲,“推薦信?” “陸老師家學(xué)淵博,令尊是傳媒界泰斗,桃李遍天下。推個人進(jìn)央臺不難吧?” 陸秉青皺了皺眉,仿佛面對一個不懂事的學(xué)生,循循善誘,“一封推薦信恐怕沒有這么大的效力。鐘小姐年紀(jì)小,可能對社會還懷有不切實際的……” “我沒和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