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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燈火迷離,那人在火光中看著他,眼睛閃亮得像是寒夜里璀璨星星,只是,他是誰呢,黑暗里看不清面孔,覺得陌生又熟悉……他迷迷瞪瞪的,一時又給寒風侵擾,周遭不知何時已陷入冷寂,寒風呼嘯著,他給人托在溫暖的背上,一顛,再一顛,一步步往那寒夜深處走去……世界隨著胸口慢慢變得暖和起來,他又熱烘烘的,黏著汗液的衣服一件件被解開,他才舒服的哼了哼,整個人浸泡在溫水中,隨那水波一漾,一具炙熱厚實的軀體覆了過來……先是由小漸大、漸漸急促的輕喘聲,跟著隱約曖昧、甚至露骨yin靡的畫面慢慢在沉沉黑暗中不斷盤旋著升起,越來越亮……少年的臉色越來越紅,他倏的睜開眼睛,猛地坐了起來,不耐煩的扯開勒紅脖子的衣領(lǐng),急躁的跳下床去,幾步解下衣服,隨著衣物落地,年輕的身影一時消失在白霧繚繞的木門后。坐在熱水中,將自己搓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全身通紅,再也分不清哪里是啃痕為止。霜白跨出浴桶,走到墻上鏡子前,端詳著霧氣氤氳中的少年,看起來明明跟平日沒有什么不同,又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簡直就像元素師們以假亂真的幻術(shù)復制品……他皺皺眉,煩躁的撓了撓頭,吁了口氣,管他呢……一時茫然起來,原以為自己會懊喪大半輩子,可外頭給風雪一凍,重新回到溫暖的室內(nèi),心中便只剩下一片茫然無措。若不是腰腿間疼痛,以及身上礙眼的痕跡,發(fā)生過的一切并沒有什么真實感,連夢那個中與之糾纏的身影仿佛也屬于自己……思緒不由自主開始抽離,意識回到這個早上……他視線飛快掠過墻上斜掛著的刀與劍,在與床頭柜上畫像接觸前頓了頓——對方不知何時側(cè)過臉龐,從他方向,正好看見一方堅毅的下巴,聳立的鼻子,微皺的眉頭,加上那深刻刀削似的輪廓,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名字幾乎呼之欲出——明明想過了,這件事就當不小心踩進臭水溝,濺了半身泥水,絕不再提,可這一刻,思緒還是控制不住的蔓延開來……清晨看見的側(cè)臉、夢中迷糊的輪廓、低沉的喘息聲,三者緩緩重合……少年渾身大震,小臉霎時慘白,手里握著的肥皂跟著飛了出去。我肯定是瘋了、瘋了!絕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可能我精神錯亂!昨天看到留鈺受了巨大的刺激!一定肯定!還有其他可能嗎?呵呵,不要再想,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壓根就沒看清楚,都是自己亂想!哈哈哈哈!那人風評一向不錯要不——一片寂靜,所有的思緒戛然而止,少年對著鏡中的自己安慰一笑,轉(zhuǎn)身走向浴桶,才跨出一步,腳底正好踩著滑溜溜的東西,整個人便飛快的往熱氣騰騰的地板上撲去——砰!一聲巨響,跟著鬼哭狼嚎,嚎啕大哭,最后才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聲從澡房里傳了出來。————————————————————————也許因為心底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懸而未決的答案里暗含的毛骨悚然,下午傅光興沖沖的沖進來,宣布他跟留鈺兩周后冬假里準備到迷霧森林進行歷練,霜白為了掩飾脖子上的啃痕將自己裹在被子里,捂得嚴嚴實實的,一面裝病,一面推脫天氣太冷,拒絕了這本該讓他欣喜若狂的提議。他記起似乎有一年,傅光先是嘴饞,想弄蜂蜜卻被蟄成個豬頭臉;考試作弊淪為唯一一個被忘帶眼鏡的老師逮著的;實驗田里的眼看要熟了的番茄一夜間全給蟲子糟蹋了;市集上隨便買個新鮮果子,還沒啃完,嘴先腫成個饅頭……留鈺說那是流年不利。眼下霜白也覺得自己流年不利,可能好的運氣,都給他在不知名的古書上看到,用哞蛇角招來的良辰吉時里耗盡了,他想。第5章再見咚咚咚……大雪天里屋門再次被敲響。哐哐哐,霜白攥著糕點幾步走出去,邊啃邊開門:“不是說了天冷,我不——”黛青的木門被推開,聲音戛然而止,雪光照進來,出現(xiàn)在眼前的卻不是絮絮叨叨沒完沒了的傅光。小院一時陷入寂靜,唯有遠處寒風寂寥的吹響……這人比傅光高出大半頭,渾身帶著股粗獷、或者按照元素師們說的,野蠻勁。身著輕甲,灰絨絨的皮袍覆蓋其下魁梧身材,光是站在門口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沿著黑亮的胸甲往上望,是一張難以想象輪廓深刻的年輕臉龐,鼻子挺立,眉骨微揚,短發(fā)抖擻,渾身透著英氣;此時對方一雙犀利的眼睛望下來,昏暗中的瞳孔呈現(xiàn)淡淡銀輝,光是盯著人,就有一種攝人心魄的涼薄感。霜白猛然倒退,慌的將視線一收,目光堪堪掃過對方肩膀上堆積的雪,一時也不知道往哪里看,只好低下頭望著他雙腿站開的黑色長靴。來人正是今年力院的新生首席,主修刺客的曜誠,那天他在龍球場上看見的那個人……不知想到什么,少年臉色一白,渾身一顫,他強忍著額角緩緩滲下的汗珠,與胸腔不可遏制的急促心跳,攥緊了拳頭。“不舒服?”肩上不知何時扶上一只大掌,對方神情中帶著顯而易見的關(guān)懷,少年臉色卻更難看了,他僵硬的朝邊上一讓,避開對方攙著他的手,又強迫自己抬起頭來,那人逆光中看著他,皺著眉,滿臉不贊同。“我……”沒事,才開口,一只狹長碧透的藥瓶忽然遞到了眼前,映著雪光微微閃爍,他話一時便卡了在喉嚨,對面青年高大身形卻也跟著一晃,對方不自在的移開視線,盯著少年臉邊的門框,rou眼可見的紅起了臉來。“……咳……這、這是……藥膏,咳咳……你擦擦會……咳……好受一點……”短短一句話,曜誠梗著泛紅的脖子,說得磕磕巴巴的,完全沒意識到少年因為他善意的話,全身一僵,面無血色,手里的糕點幾乎給捏成了齏粉。霜白強忍著揮開面前昂貴藥瓶的沖動,盯著一副窘相的青年,深深吸了口氣,故作輕松說著:“我沒事,倒是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沒有昨晚的經(jīng)歷,霜白倒很樂意看著一米九的高大個在自己跟前犯傻,只是……原本他還只是猜疑,現(xiàn)在卻從對方窘迫神情中肯定了他就是昨晚那個惡棍,一時間怒氣翻江倒海,只恨不得將對方大卸八塊!如果可以,定要揍得他哭爹喊娘,后悔來到這個世上,直到留鈺都認不出來為止……可惜,他暗暗揣摩了兩人間的武力差,眼神黯了黯。若是能夠選擇,兩個人最好永遠不要往來,以后絕不再見面,見了面也不要說話……不,這之前還得先確定一件事。昨晚的事情,絕對,絕對不能讓留鈺知道。兩個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