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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火中偶然炸開柴火噼啪的輕響,霜白皺著眉,挪挪肩膀,想換個舒適的姿勢,但只是徒勞,很快背后堅實粗礪的巖壁就將他硌醒了,伸伸懶腰,打個呵欠,淚眼迷蒙中感覺眼前火堆邊坐著個高大模糊的身影……揉揉眼睛,眼鏡呢?手慌忙在身旁一摸,很快觸碰到微微暖意的金屬鏡架,入手瞬間,他瞳孔一縮,恍然回憶起自己怎么會在這兒……————————————————————————黏稠雨絲帶著簌簌涼意不斷的掛落,少年僵立在龐大如山的陰影里,他只覺得渾身冰冷,使不上力來,林間偶然卷起的大風(fēng)掀開滿地土腥以及人rou烤焦后揮之不去的沉沉惡臭,他若能使出力氣,想必得掐住脖子,死死嘔吐,可眼下他胃里翻騰,連半點傾吐的欲望都沒有。沉沉夜幕中炸開一串串噼啪不停的電火花,他感覺風(fēng)雨雷霆欲來時的暗潮洶涌,可他全身冷透了,也沒辦法抬頭對上奔雷母獸絕望凄厲的雙眼,下一道閃電炸開以前,少年突然集結(jié)了全身力氣,扭頭就跑,冷冽風(fēng)雨不斷擊打在他臉上,他卻感覺不到任何溫度,聽覺不知何時恢復(fù)了,身后陣陣飽含著絕望憤怒的慘叫聲宛若天雷般不斷炸落!霜白頭也不回,只想奔向遠方,可腿腳不聽使喚,在草間重重一滑,他猛地撲倒在地,臉也狠狠摔進爛泥里。周遭連連閃爍著的藍光中,他強力一撐,在地上翻過身來,只見風(fēng)雨飄搖黯夜里,深不見底的黑色陰影朝他慢慢逼近,大地隨之顫抖著,他已記不清初見時對方的優(yōu)雅,感覺到的只是一雙血紅悲憤的雙目透過冰涼寒夜冷冷望了過來,充斥全身心的恐懼讓他控制不住微微顫抖著,唯一念頭只剩下逃、逃,逃!狼狽也好、難看也罷,就這么卑微的沿著夜的掩護,爬入黑暗深處,只要活下去,活下去!奮力踢動雙腿,可右腳受傷怎么也使不出力氣來,他拼命掙動,也只勉強往身后縮了兩步,然而面前陰影逼近,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一切已經(jīng)不及了——霜白茫然的抬頭,母獸悲傷麻木的頭頂上翻滾著不斷閃爍炸裂著的雷云,即死的念頭死死的籠罩住他,叫這年輕的面龐在淤泥下瞬間喪失了顏色,終于,一股悠悠的悲愴自身體深處涌了出來——……留鈺,留鈺,要是告訴留鈺自己喜歡他就好了,想要告訴他,他把所有玩笑當(dāng)了真,在對方離開前,哪怕傅光嘲笑也好,被留鈺狠狠拒絕也罷,只想不管不顧就這么拉著他,告訴他,他是真的,真的……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哀傷麻木席卷全身,少年狼狽跌坐在泥地上,死神已然降臨,于黑暗深處撥弄指間噼啪的電光朝他幽昧一笑……他表情一松,一顆淚沿著眼眶被不斷淌落的雨滴順勢勾走,唇線微緩,他慢慢閉上眼睛。——剎那的陰陽顛倒,天翻地覆失重之中,少年猛地在半空中一甩,沒等他醒悟過來,已經(jīng)給人圈住雙腿,整個人狠狠朝對方肩后摔了過去,小腹重重撞在那人堅實肩頭,前額更與迎面而來的冷光金屬猛地撞在了一起,霜白忍住頭昏眼花與滿腦劇痛,咬牙后看,黑暗中一道閃亮的銀線原地炸開,冷冽藍光瞬息蔓延,□□糾纏著的悶雷接連不斷帶著漫天逃逸的電火花從天而降,重重擊落在地上,要將一切摧毀——他緊緊拽著那人衣角,胸膛不斷起伏,自己就這么逃生、逃生了么?扛他的人往前一躍,少年便如破麻袋似的扛在那人肩后顛簸不斷,然而努力抬頭,漫天雷閃中再度凝實的黑暗陰影讓他內(nèi)心跟著揪緊了,來不及恐慌,他不可置信的順著余光望向一旁,昏暗雷電中,視線平齊處,那人垂在腰側(cè)另一只手里不斷掙扎的事物,讓他一眼便認了出來——記憶仿佛重演,天色蒙蒙亮,他們收拾帳篷踩著積雪進了森林,千難萬險淌過沼澤,黃昏時分終于在山坡腳下宿了營,他無意中發(fā)現(xiàn)寓意祥瑞的奔雷幼崽破殼而出,回去時與同伴說走了嘴,噩夢跟著上演!他怎能忘記,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僅僅過了不到一天,進森林不到一天,就因為自己說錯了話,就因為這只母獸不在身旁的小崽,身邊同伴們兵戟相向,誓死方休!最后卻給匆忙趕回來的奔雷母獸統(tǒng)統(tǒng)轟成了炭渣……他不可置信的望著那人手中掙動著奔雷幼獸,發(fā)現(xiàn)那人竟然還想重蹈覆轍!————————————————————————眼淚順著雨水滾落,少年嗚咽了兩聲,跟著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淚,定下心神來,抬頭看見身后樹木不斷往的兩邊斷落,轟隆腳步聲如附骨之疽,奔雷獸猙獰的身影在夜幕中若隱若現(xiàn)——他紅著眼眶,扯扯那人厚袍,放下我吧,就這樣放下他,與瀕死的幼獸,說不定那人還有逃生的機會……他剛開口,卻在劇烈顛簸中差點咬斷舌頭,只得閉嘴,死里逃生固然可貴,可更諷刺的莫過于最后發(fā)現(xiàn)一切也不過一場幻覺……那人對他的動作一無所覺,疾步狂奔,少年皺皺眉頭,終于抬手朝他腰眼掐去——他自幼手勁不小,給傅光抱怨了幾次,才放棄了這手絕活,沒想到最后一次派上用場居然是現(xiàn)在——寒氣冷壓一滯,電光瞬間劈碎了寒夜、兩旁的樹木咔嚓的折斷,猛地朝他們砸了下來,那人扛著他生生往前一躍,可前方依舊雷影重重,再也來不及了,前無出口,后無退路,身旁落雷如雨點般的砸落,那人扛著他左蹦右跳,如同猴戲……霜白在那人后腰間蹭熱的臉龐慢慢在風(fēng)中冷卻,屈起的手指也隨即垂落了,母獸已然追到,來不及了,他暈暈乎乎想著,與這樣一個素昧平生的人死在一塊,不知是好是壞……耀眼電光在視線上空劇烈糾纏著,耳邊轟隆的雷聲連綿不絕,世界徒然炸亮,少年瞇起眼睛,只見數(shù)不清的雷蛇扭動著粗細不一的身軀由天而落,他茫然睜大雙眼,透過半空里無限放大的雨滴看著之后光怪陸離的景象,內(nèi)心終于定了下來,想必那人也放棄了掙扎,任由漫天雷影朝他們俯沖下來……霜白只覺耳邊一聲微不可聞的金屬輕響,世界跟著靜了靜,緊接著他仿佛被強行從面前的舞臺上抽離,冷冷旁觀著好戲上演。源源不斷的雷柱在夜空中劈落下來,閃爍的電光接連照亮世界的邊緣,巨樹劈成焦炭,土地炸裂翻起,滾滾濃煙逆著雨線慢慢散開,也漸漸隱沒在半空變幻莫測的雷云間。重重雷電襲擊下的自己居然毫發(fā)無傷,霜白呆呆看著閃耀電光一次次擦過肩膀在頭底將雜草炸開,終于抬起手來,蹙眉凝視,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被雨水沖刷干凈的手掌、不,他整個人連同扛著他的那個人,以及對方手中扭動著的小獸崽子竟不知何時都給一層淡淡金光包裹著了。難道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