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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速戰(zhàn)速決?!?/br>李牧沉下面色,直白道:“朝中已經(jīng)半年未曾送來糧草兵械了,郭開打算讓老夫拿什么和秦軍對戰(zhàn)?”韓倉翹起嘴唇,眨了眨狹長的雙眼,像是什么都不懂似的,驚呼道:“哎?難道打勝仗不是李牧將軍的職責嗎?將軍可不要失敗了,否則真對不起和秦國戰(zhàn)神相同的‘武安君’封號。奴婢已經(jīng)將老上卿的話帶到,就不必將軍招待奴婢了——奴婢這就帶人離開?!?/br>說完話,韓倉轉(zhuǎn)過身走出軍帳。忽然,他停下腳步,當著守衛(wèi)軍帳的幾名士兵的面沖李牧露出親密的笑容,柔聲道:“老上卿帶給將軍的禮物,奴婢已經(jīng)派人送到帳外了,將軍可不要再嫌棄少了?!?/br>語畢,韓倉不給李牧任何說話的機會,被人扶著手臂,裊裊娜娜的登車而去。李牧狠狠咬著牙根,恨不得將韓倉撕成碎片!不用親自觀看韓倉千里迢迢送來了什么,李牧也知道里面不外乎金銀珠寶,而他們這么做的目的就是再一次在趙國王室元老心中給自己添一筆黑幕,讓他們認為自己已經(jīng)徹底倒向郭開,成為公子嘉謀事的大敵。可軍中缺乏糧草,他偏偏沒辦法拒絕送上門能夠換成糧草的金銀珠寶,只能認下郭開和韓倉的算計!“將軍,咱們怎么辦?”司馬尚盯著韓倉離去的車馬隊列,恨不得將他們碎尸萬段。李牧擺擺手,眼神沒有絲毫心虛的當著在軍帳外守衛(wèi)的士兵面指著十幾大箱金銀珠寶道:“正好兄弟們?nèi)鄙佘娂Z,快點派人到楚國買些回來,楚國這幾年風調(diào)勻順,想必糧食便宜得很?!?/br>語畢,李牧直接擺擺手對幾名戰(zhàn)士說:“抬下去吧,告訴采買的人,務必盡快將糧草運回?!?/br>之前心里還在嘀咕李牧到底是否與郭開連成一氣的小戰(zhàn)士們霎時戰(zhàn)士身體,高聲道:“是,將軍!”隨后,他們趕忙喊人抬著箱子送到他處。李牧帶著司馬尚轉(zhuǎn)身回到軍帳后,卻狠狠一掌拍在大案上,怒聲道:“郭開這是欲致我于死地!他可知道眼下到了僵持階段,趙軍無論人數(shù)、兵械、糧草,通通無法和秦軍相提并論,若非井陘關(guān)易守難攻,我大軍早已失敗,要將千里沃土拱手讓給秦軍了!”“那將軍不如和公子嘉聯(lián)合,速戰(zhàn)速決解決了郭開這老賊,也好與秦軍安心應戰(zhàn)。”司馬尚頓了頓,終于忍不住說說心里的話。李牧失笑的搖了搖頭,沉默片刻后才開口道:“老夫已經(jīng)被綁死在井陘關(guān)動彈不得了。何況,哪怕公子嘉現(xiàn)在起事,也晚了。韓倉此來不光是為了抹黑老夫,更是向我示威,告訴老夫,他們對付公子嘉十拿九穩(wěn)?!?/br>司馬尚面露驚疑之色,不敢置信的說:“將軍所言不虛?可朝中一點消息也沒傳來,屬下實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br>李牧搖搖頭,失望的說:“老夫雖然身在邊關(guān),可對朝局也不是真的如此茫然。春平君勢力雖大,可他生活奢靡無度,為人貪歡好色,辦事拖泥帶水,絕不是一個好的合作者,否則老夫也不會一直對王室成員的拉攏表現(xiàn)得若即若離,實在是他們難以與之謀劃?!?/br>“可郭開沒什么真本事,春平君怎么可能輸在郭開手中?”司馬尚眼露急切,神色憤憤不平。李牧搖搖頭,嘆了一口氣,眉目之間的神色也隱藏著些許失望:“郭開是個小人,是jian佞之臣,他確實不擅長處理國事,可偏偏有本事媚上惑主,能將大王拿捏在手中。有了大王支持,有什么是郭開做不成的?春平君等人千般努力,也比不上大王一句隨口說出的命令?!?/br>司馬尚聽得臉色陰沉,與李牧兩人再也說不出什么。趙軍大帳中的將領(lǐng)過得憋屈,秦軍經(jīng)過連日對趙軍的惡意折騰,反而各個神清氣爽。“看到趙軍現(xiàn)在的樣子么?反應真夠遲鈍的,我?guī)П吠说臅r候明明露出破綻,他們竟然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李信眼中滿是驚喜的神色,高興得撫掌大笑。王翦臉上也沒有前幾日的嚴肅,眼神顯得十分溫和,顯然也對扶蘇當初提供辦法得到的成效非常滿意。扶蘇視線在大帳之中轉(zhuǎn)了一圈,從眾將軍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推斷出他們對待自己已經(jīng)不再像是對待一個孩童,身上的氣質(zhì)也隨之變得鋒利了許多,輕巧的收起過于明顯的溫文氣質(zhì)。他曲起指節(jié)敲了敲桌面,沉聲道:“上將軍,即使趙軍朝局未亂,但以兵事而言戰(zhàn)機卻該到了吧?我軍可否提前動手?”王翦沉吟片刻,到底還是搖了搖頭:“長公子所說不錯,但如此一來需要消耗的兵力遠遠超過鏟除李牧后的?!?/br>扶蘇起身看向帳外跳動的篝火,微微瞇起眼睛,笑了起來:“上將軍恐怕除了頓弱上卿派人送來的密報之外沒注意過其他消息,扶蘇卻恰好發(fā)現(xiàn)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趙國今年遭逢大旱,但這還是不是最糟糕的,今年入伏后蝗災肆虐,漫天的蝗蟲已經(jīng)從趙境往東去了。楚國和魏國都給了趙國許多糧草兵械,資助李牧抗秦,可如今遇上蝗災,恐怕這兩國也自顧不暇了?!?/br>王翦臉上立刻顯出喜色,在大案上用力一拍,起身大步走到扶蘇面前,拱手道:“多謝長公子提醒!長公子真是心細如發(fā),即使長公子現(xiàn)在不能上陣殺敵,秦軍有了長公子謀劃也抵得上千軍萬馬!”王賁很少見到自己父親如此溢于言表的興奮神色,對扶蘇公子更是高看一眼。他心想:若是徹底斷了趙軍糧草來源,那么李牧現(xiàn)在無論想不想與秦軍開戰(zhàn)都必須打這一仗了!軍中很快定下計謀,積極備戰(zhàn),與此同時,在一起前往章臺避暑的胡亥終于在嬴政面前裝乖夠了,他帶著一群內(nèi)侍離開了嬴政身邊,浩浩蕩蕩的到處亂闖著玩耍,將山青水綠的章臺宮攪得人人不得安寧。“就是他!”一個男孩緊緊抿著嘴唇,眼神惡狠狠的瞪著亂石堆上的胡亥,沖身邊的同伴說。“榮祿,你說的就是這個小娃娃?他也太小了,怎么可能搶走你的東西?”男孩身后站著一個比他高不了多少的少年,可他周身散發(fā)著一層沉穩(wěn)的氣息,顯得少年老成。少年“哼”的一聲背過身,嘟噥著說:“你要是這么窩囊不愿意出手幫忙,現(xiàn)在就回去吧?何必特意過來說風涼話,我們幾個之間什么時候說過謊話?!?/br>長得最矮小的少年左右看了看,往榮祿身邊站了一步,而之前一直沒開口的、神色機靈的少年捅了捅少年老成的那一個,指向胡亥低聲說:“將閭,他身邊帶了那么多侍從呢,要是想要點什么,不必自己動手的。說不定真的是他偷走了榮祿的小鳥?!?/br>神色沉穩(wěn)的少年皺了皺眉頭,低聲回話道:“榮祿只是發(fā)現(xiàn)了那只鳥,可那只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