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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抓住了請等著嬴政再發(fā)兵撈他呢!屠睢看不起少數(shù)民族,但打仗的本事一點不缺,眼見胡亥沉著一張精致的小臉悶悶不樂,索性挑明了說:“公子是不是心里不舒坦了?勝敗乃是兵家常事。您看項氏現(xiàn)在田連阡陌,一派富貴精致的樣子,可王賁將軍當(dāng)初打楚國的時候,他們一族上上下下還不是被大水沖得哭爹喊娘,沒剩下幾口人?”胡亥聞言點點頭,卻仍舊愁眉不展的說:“我知道將軍的意思。項氏以一地之力跟整個朝廷抗衡根本就是以卵擊石,此地縣令和郡守也不會坐視不理。但我想的不光是如何再次滅掉項氏,而是怎么才能收攏民心——既然有一個項氏,九州之內(nèi)肯定還有幾十個、幾百個項氏吧?”胡亥此話一出,屠睢頭頂?shù)睦浜沟菚r就流了下來,跟著胡亥沉下臉來。兩人無言的對視一眼,同時嘆息。駕車的衛(wèi)士將他們送入縣衙的時候,胡亥眼中的冷意仍舊未曾消退,不由自主便帶出一股上位者的凜冽之氣。縣令是被郡守從當(dāng)?shù)亍芭e孝廉”選出來的人,好脾氣、好人緣、好學(xué)問、好人品,唯獨一點不好,他沒上過戰(zhàn)場,也沒見過渾身怨氣的人,更沒見過像胡亥這么漂亮卻怨氣圍城黑霧的人!一打照面,沒等胡亥亮出身份,對面的縣令就忍不住退了三步,臉上神色一片恍惚。“把縣里土地歸屬的文書都搬過來?!焙タ纯h令頗為木訥,直接抬手吩咐隨性而來的中車府衛(wèi)士,隨即,自己帶著屠睢比回家孩子在的走進(jìn)縣衙最好的位置一屁股坐下,等著別人搬運書簡過來查閱了。中車府衛(wèi)士是秦國最精英的戰(zhàn)士,識字的人不在少數(shù),有了胡亥的命令,他們不但將胡亥需要的文件挑出,連地圖之類有分析價值的東西也通通搬過來了,兩人一抬,硬是六抬才將書簡都運到了桌案邊上。胡亥從小就跟著扶蘇識字,秦國得用的重臣又來自天下各處,哪怕是官樣文書也是各國文字混雜,胡亥不知不覺就被鍛煉得七國文字全認(rèn)識,現(xiàn)在看起縣衙里的文書沒有一丁點阻礙,一卷接一卷的書簡翻得飛快。“——別動!”屠睢眼見縣令清醒過來,直往胡亥身邊沖,想也不想拔出武山劍架在縣令脖子上,神色狠戾,頗有“敢動一下送你歸西”的味道。縣令登時停住腳步,可眼睛卻沒離開胡亥手中的文書,忍不住開口道:“你們是哪里來的暴徒?秦律嚴(yán)苛!你們都要變作囚徒的!”連威脅帶勸說,語氣還頗為惋惜……這古怪的語調(diào)終于讓胡亥放下手中的書簡,抬頭看向縣令,多分他一個眼神。胡亥視線上上下下掃著縣令,發(fā)現(xiàn)這人的年紀(jì)很輕,頂多二十五,眼神清澈,衣著干凈整潔,胡須和指甲都處理的很干凈,總的來說眉清目秀,然后,他又不感興趣的低頭重新看向書簡的內(nèi)容——只有自己光鮮亮麗,行事卻非常不靠譜。縣令還想再說些什么,可惜縣衙里面的那點人根本不夠五百衛(wèi)士對付的,早就控制住了,屠睢手中武山劍又往他脖頸壓緊兩分,一道血線瞬間從縣令脖頸留下,他渾身一抖,再不敢插嘴了。胡亥眉頭微動,對這縣令的評價又下降一層,卻抓緊時間繼續(xù)看清楚縣中各種文書。等到文件都被胡亥啃透了,他終于抬起頭,瞬間覺得背脊酸疼,跟隨而來伺候的宮人最善察言觀色,馬上上前為他推拿肩背,酸痛一陣陣涌上來,胡亥眉頭微蹙,略帶不滿的嘟噥:“縣衙里面誰掌管文書?找個能說清楚情況的人來?!?/br>“公子稍等。”屠睢低應(yīng)一聲,抬手敲昏不頂事兒的年輕縣令,親自出門走到被看守在一處的小吏之間,沉聲道:“任何清楚縣中田產(chǎn)歸屬?”秦國的刑罰確實很重,身為縣中官吏,隨便回答了屠睢的問題注定要犯法,因此,雖然許多人挨擠在一起發(fā)抖,卻無人應(yīng)答。屠睢見此,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再想到縣令之中的官吏竟然都如此無能,臉色卻又陰沉了下來。不等屠睢開口,小吏之中忽然傳出一聲不敢置信的驚呼,屠睢順聲看去,只見人群之中一名年輕男子強(qiáng)扯開同僚拉扯著自己的手掌,起身朝他行禮,聲音平靜的說:“下官蕭何,不知道將軍護(hù)送何人來此?”屠睢打量著蕭何的模樣,見他衣著整潔,長袍下擺和手肘等不顯眼的位置卻打著補(bǔ)丁,立刻明白這是個整潔的人,他擺擺手,一把將蕭何從小吏之中將人扯了出來,感興趣的說:“你怎么認(rèn)出我身份是秦將,而不是豪強(qiáng)遺貴的?”蕭何力持鎮(zhèn)定,深吸了一口氣之后,口吃伶俐的解釋:“將軍一行人著玄色內(nèi)衫,腰間掛著的都是武山劍——天下雖定,各地私兵卻不少,但出了大軍,無人能夠提供治式一模一樣的武器裝備。小子因此推斷將軍身份,只是不知道將軍護(hù)送……大動干戈,是為了尋找什么?”屠睢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影,直接說:“你隨我來?!?/br>語畢,也不管蕭何是否樂意,仗著自己身高體壯,直接將蕭何扯進(jìn)內(nèi)衙大案旁,推著他跪倒在胡亥面前。“公子,這是縣中的書吏,自稱蕭何,看起來是個曉事的?!蓖李」笆纸忉?。胡亥原本已經(jīng)對這地方的文化水平絕望了,沒想到屠睢口中卻冒出這么個驚人的名字!他猛然抬頭看向清瘦的年輕男子,忍不住說:“你是誰?蕭何?!”語畢,胡亥神色古怪的起身繞著蕭何來回走了幾圈,忽然展顏而笑,直接拍手說:“來吧,把縣中田地歸屬都說清楚,千萬別說你不清楚?!?/br>陪著劉邦打進(jìn)咸陽城中,還能記得把戶口本搶出來等著收稅的鐵公雞,還會不記得自己身處的縣中土地歸屬么?別開玩笑了親,你這么說,我也不會相信的啊!蕭何聽到胡亥篤定的語氣,心中雖然納悶,卻因為胡亥的身份而沒有任何隱藏的心思——始皇帝巡游天下身邊就帶了一個兒子,此時此地能被人尊稱一句“公子”的,出了胡亥公子不做他人想。蕭何趕忙說:“縣中勢力紛繁,小子恐怕筆頭記下此事惹來禍患,因此書簡之中未曾留下痕跡,一切都記在小子腦海中了?!?/br>胡亥點點頭,收起臉上古怪的神情,專注道:“把情況講清楚?!?/br>“舊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