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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官場,是一條不歸路。走得不穩(wěn)的,便被人欺負蹂躪。走得穩(wěn)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遲早為人魚rou……沒有一條是好的?!?/br> “文人,尤其難做??沼幸磺槐ж?,卻沒有武將的能力。要么同流合污,要么以死相諫,他不希望何家的子孫,走這兩條道路的任何一條?!焙卫戏蛉藲庀⒕d長:“我不想再讓何家后輩,趟這趟渾水。做過官,才知道做平民的可貴?!?/br> ☆、186、陳氏遭訓(xùn)斥 “你也不必想那些彎彎繞繞了,你父親此生是不可能再入仕,只要我活著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何家子孫做官?!焙卫戏蛉苏Z氣鏗鏘:“長柏長青也是?!?/br> “可是,梅姨娘想讓二爺去科考做官?!焙渭屹t猶豫了一下,將心中的困頓說出來:“二爺卻喜歡做生意?!?/br> “好男兒志在四方,做什么都好?!焙卫戏蛉吮敬辉僬f話,瞧著何家賢一臉擔憂,突然道:“梅姨娘有私心,一心想找機會為梅家平反??墒敲芳沂瞧椒床涣说?,當年的證據(jù)燒的一絲也無,連卷宗案底都沒有,說都說不清楚,已然是一樁塵封的糊涂案,再說先帝的事情,當今圣上也不會再管。梅姨娘只是心高氣傲,她出身高貴,家世顯赫。一朝淪為階下囚,多少年來耿耿于懷,因此不甘。方家老二是個好苗子,別攪進這趟渾水里頭?!?/br> “梅姨娘再不甘心,也沒有辦法的。據(jù)你祖父說,梅家當年犯得事,的確也是事實,只是中間不可為人告也。梅家自己也明白,所以從未喊過冤枉。只是梅姨娘年紀小,不懂事,又沒人跟她說。她上次來,我勸過她,她不太聽?!?/br> 何老夫人很是擔憂:“她這樣執(zhí)迷不悟,怕是要連累你和老二。哎,算了。我已然言盡于此,她聽得進去是她的造化?!?/br>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何家賢不知道如何勸,也不知道如何說。對何老夫人來說,她的夫婿在官場上受的苦,給她造成了根深蒂固的官念,非一朝一夕可以改變。 對于梅姨娘來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小時候是位高權(quán)重的梅閣老的孫女,習慣了被人尊捧,習慣了高高在上,糊里糊涂這一切就被褫奪,在未弄清楚原委之前,她自然是不甘。 何家賢起身,何老夫人的解說,讓她覺得又多了一個說服方其瑞的好理由。 卻用不上了。 方其瑞開始在書房用功起來。 何家賢本來以為他心里還有一絲猶豫的,沒想到最終還是臣服于“孝”字上。說起來,方其瑞算是她在封建社會最能反抗的人,卻還是改不了骨子里的教條。 可能那些桀驁不馴,那些風流灑脫,那些離經(jīng)叛道,都是前半生的演習場而已。他讀了那么多圣賢書,作出那樣迎合當權(quán)者的文章,又怎么會覺得“人人生而平等”是正經(jīng)道理? 何家賢想了想,卻怪不得他。他選擇什么樣的路,那她就跟著接受什么樣的結(jié)果。 她其實不是厭惡方其瑞讀書,而是討厭梅姨娘對他的cao縱,而他,也強迫自己做不喜歡做的事情,甘之如飴接受了這種控制。 這才是最可悲的地方。 何家賢忍不住心疼方其瑞。同時,也心疼那些天底下明明有自己的想法,卻因為“孝字”,不得不違背心愿,背道而馳的人。 陳氏被方老爺當眾打了以后,就不大愛出門,家里出了周氏管的廚房還算井井有條,許多事情已經(jīng)一團亂糟。 方老爺理不順,便命沈姨娘管一部分,梅姨娘管一部分。 沈姨娘管著內(nèi)宅里的迎來送往。 梅姨娘管著下人仆役。 發(fā)放月例等閑差,但是事關(guān)銀子的權(quán)力還在陳氏手中。 林姨娘懷著身孕,落了個清閑,倒是很喜歡到何家賢這里來坐坐,看看小然然憨態(tài)可掬。 這一日坐了半天,待回去后,就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她的隨侍丫頭采芳居然趁她不在的時候,邀了姘頭大白天的在房里廝混,被過來送茶的宋mama逮個正著。 采芳自然大喊冤枉:“奴婢是被人下了藥,一覺醒來這個男人就睡在我床上了……” 梅姨娘主審這個案子,自然是不留情面,這樣丟人現(xiàn)眼,傳出去連方家的名聲都要被連累的:“這么說,你不認識他?可他已經(jīng)招認,他可是認得你?!?/br> 梅姨娘一聽人稟報,并且拿在當場,就立刻帶人過來,將男女分開審問。 果然,采芳一聽男的已經(jīng)招認,渾身冷汗淋漓,大感絕望,不住的道:“奴婢是被人陷害的?!?/br> “是林姨娘,肯定是她,她不滿奴婢總是看著她管著她……”采芳大叫起來。 “這么說,你該罪加一等才是。你一個下人,管著姨娘了還不許姨娘不滿?”梅姨娘精準的把握信息。 采芳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更加不忿,卻再不敢說什么,怕多說多錯。 “老爺不在,夫人不管事,林姨娘懷著身孕別嚇著她,這事兒我這邊就了了?!泵芬棠镄χ鴨柌煞迹骸澳闶窃谶@里就說呢,還是等送到州府衙門上了大刑才說呢。” “他……他真的都說了?”采芳哆嗦著問。 “自然,第一次是什么時候,怎么認識的,還有,你慫恿林姨娘偷老爺?shù)男≠~本兒……”梅姨娘拉長音調(diào),采芳在她的漫不經(jīng)心中潰不成軍。 “他怎么能什么都說,這個天煞的壞心腸……”采芳咆哮著哭喊:“奴婢是冤枉的呀,奴婢的確與她有私,可是今日的確不是奴婢約他來的呀。奴婢大白天的,哪里有那個膽子!梅姨娘,奴婢冤枉啊……” 她既然已經(jīng)承認與那人有私,自然就談不上什么冤枉不冤枉的了。 梅姨娘笑笑,將參與的人都下了禁口令,又將采芳和那男子關(guān)押于一處秘密的地方,方老爺回來,悄悄稟告。 不知道如何處理,整個方府再也看不到采芳的身影了,這事情也沒有人提起。采芳像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一般。 陳氏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她沒想到梅姨娘的勢力居然如此之大,大到她處理一件事情,居然一點兒風聲都不露。 可是她怒也沒辦法,她在方老爺面前提起此事時,方老爺卻揚起眉毛“哦”了一聲:“有這事兒?采芳是誰?” 陳氏敗下陣來,愈發(fā)不甘。 她想把所有的權(quán)力拿回來??墒欠嚼蠣敳话l(fā)話,她沒辦法。 她的威嚴,全都在那次忍不住掌摑了何家賢之后,掉得一敗涂地。 下人們是怎么議論她的,她早已經(jīng)聽得不想再聽。 何家賢稟了方老爺,方其瑞潛心讀書,她必須陪著,實在沒有空去晨昏定省。 方老爺允了——婆婆那樣子打了兒媳,還在人前作出一副婆媳和諧的樣子已然很不容易,再逼她笑臉迎人,那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