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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其宣的事情,義不容辭。 問了隔壁善作媒的嫂子一些注意事項,何家賢提著禮上了姑娘家門。 姑娘家姓蘇,是燕州城轄下屬的一個縣城的人家。 并非什么豪門大戶,卻也是知書達理,詩書傳家的。 據(jù)方其宣說,不過是他去廟里給四夫人添香油錢,偶然一瞥而已。 姑娘的母親聽說自己脫譜,又無父母和兄弟照拂,很是猶豫。 何家賢便道:“雖無幫扶,卻也無拖累。我這個弟弟是個能干的,年紀輕輕便中了舉人,才學好。能夠在母親受威逼之際,果斷與宗族脫離關系,沒有因利委曲求全,品行好。若是他日高中,貴女進門就是夫人,兩口子有事便說,又話不瞞。日子過得好,不比什么都強。我您也知道,方家的二奶奶,輾轉苦熬這么些年,卻是分了家之后最為快活的。” 蘇家也是大家族,蘇母在其中煎熬的苦楚,略微想一想就明白了。點點頭。又去回姑娘父親。 反倒是父親是個有眼光的,略微一思索就答應了下來,根本用不著何家賢多費唇舌。 約定好先下定,等兩年后出了孝就成親。 何家賢沒想到事情辦成的這般容易,一路上回家的時候嘴角全都帶著笑意。 方其宣自然也是感激不盡。 待入了冬,天氣冷起來,何家賢與紅梅熬夜給孩子們趕制冬衣。 這一日正在穿針引線,門口傳來一陣喧嘩之聲,卻是幾個帶著氈帽,身高馬大的異族人,跟方其瑞說說笑笑走了進來。 幾個大漢見了何家賢,忙拱手道:“大嫂!” 何家賢吃了一驚,卻也收斂了訝異,熱情招待起來。 便有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的大漢笑著道:“難怪方老哥能過的這般逍遙快活,卻原來有一位開明大方的妻子。” 其他人也附和,笑著打趣:“就是,我去別人家,不是見著我躲起來指指點點,就是嚇得不敢說話,繁文縟節(jié)多不勝數(shù),煩也煩死了了?!?/br> 方其瑞便笑笑,命何家賢溫酒做菜來。 然然膽子大,認真瞅了幾位叔叔,詫異問道:“你們……是不是娘親將故事時說的,蠻夷人???” “哈哈哈?!北阌幸蝗藦膽牙锾统鑫孱伭膶毷?,一抓一把,拉過然然的手往她手中一塞:“蠻夷人,是啊,你怕不怕?” “不怕?!比蝗唤舆^寶石遞了回去:“娘親說,無功不受祿。” 她看著那個人,記得他友好和善的笑容:“娘親說,再過一段時間,大家遲早都是一家人的。” 何家賢聽到,不禁莞爾。先前方其瑞出門,然然問方其瑞去哪兒了。 何家賢便把邊疆的風土人情講了一遍,說那邊都是蠻夷人,不過幾千年以后,都會合并成中華民族,不分彼此。 然然現(xiàn)學現(xiàn)用,倒是很得那幾個人喜歡。 喝酒吃菜,那些人原來是給方其瑞送皮毛來的,早前就有結交。 方寶乾和方寶坤上學去了,沒見著。 然然滿了十歲,就不方便再去學堂與一群男丁共學,何家賢在家里教她讀書寫字,講一些人情世故和風土人情。 紅梅進來斟酒,頭上頂著幾片白白的雪花,才知道,不知道何時,外間已經(jīng)撲簌簌下起雪來。 許是長時間不見特別投緣的原因,平素不怎么喝酒的方其瑞也喝得酩酊大醉,由著何家賢伺候安置了,口齒不清:“……兄弟……你說的沒錯,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何家賢聽見此話,鼻頭一酸,忍不住落下淚來。 在她看來,自己于方其瑞,簡直是個拖累。 別的穿越女,進了大戶人家,宅斗只是小菜一碟,到最后榮華富貴,手到擒來。 怎么她偏不行。 最后分家出來,可以說是凈身出戶一般。 好好的一個方家二少爺,如今只靠著一間小店養(yǎng)活全家,手上和臉上經(jīng)過風霜的摧殘,早不復往日的白凈。 她是愛好自由,可他呢。 土生土長的古代人,離了世家大族的庇護,日后的艱辛,還不知道要經(jīng)歷幾何? 本來含著金鑰匙出生的,早就要比一般平民少奮斗終生的。 如今因為她的緣故,全部清零,從頭開始。 若是家道中落也就算了,畢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可方家雖然殘喘,卻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隨便手里**銀子收點租子,就該他們不吃不喝存上一整年了罷。 如此境地,他還說夫復何求? ☆、241、死在女人肚皮上 何家賢輕輕幫他蓋好被子,才發(fā)覺,曾經(jīng)英俊的容顏,在她沒有留意的時候,已然跟一般的三十多歲的大叔沒有什么兩樣。 可即便如此,這樣的生活,她覺得踏實,欣喜。 當初的何家,只怕也是這樣。 不,方其瑞與何儒年又不同。 她不會是徐氏那樣的下場。 何家賢輕輕的笑起來。 紅梅紅著臉過來,心里忐忑不安:“二奶奶,那幾個大漢喝醉了,就讓他們躺在屋里嗎?地上怪冷的?!?/br> 何家賢詫異問道:“這么冷的天,你臉那么紅?” 紅梅結結巴巴:“有個喝醉了,奴婢去給收拾桌子,他……他……拉了奴婢的手……” 何家賢聽后勃然大怒:“怎可這樣隨便輕薄女子,紅梅,你且放心,等二爺醒了,我自然會教他與你道歉。就算是他的兄弟也不行,斷不能隨意這樣欺負女子……” “不……不……”紅梅急忙擺手:“他也不是故意的。算了。若真是氣急,奴婢也不會跟二奶奶名言了?!?/br> 何家賢看紅梅語無倫次的模樣,這才平息了怒火:“不道歉也要提醒一下?!?/br> 紅梅點頭,自去做事了。 晚上,和氣把孩子們送回來,方其瑞早醒了,教他們練大字。 何家賢想了想,還是跟方其瑞說了紅梅被輕薄的事情,認真道:“我們把紅梅帶了出來,她就算是咱們家的人。為奴為婢那一套就算了,我只把她當成我的meimei看待?!?/br> 方其瑞見她如此隆重,知道她很認真,便去跟幾位大漢聊了會兒。 不多時,有一位琥珀色眼睛的大漢咚咚幾個健步?jīng)_過來,掏出懷里所有的珍珠瑪瑙寶石銀票,雙手堆在何家賢面前,手握拳頭捶胸:“我想求娶紅梅姑娘,還請大嫂同意!” 方其瑞在后面忍不住的笑。 何家賢傻眼了,沒料到是這樣的神轉折,呵斥方其瑞:“你笑什么?紅梅呢?” 她陡然記起紅梅紅撲撲的臉,心下明了。 若是真的生氣,怎么臉是害羞的紅色,而不是暴怒的紅色? 這漢子如此大膽,不怕唐突了佳人,而且也知道要找她首肯,定然是有人授意。 方其瑞才被她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