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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寒風(fēng)呼呼的吹著,雪花在寒風(fēng)的帶領(lǐng)下飄成一圈圈的雪紗裙,像穿著白紗裙跳著天鵝舞的少女。 她這一生有太多可望而不可及的愿望。比如為母親做一頓飯,比如參加各種繪畫比賽,比如跟著音樂節(jié)拍舞動,比如在大夏天玩接力賽,比如放學(xué)和太陽賽跑,再比如,在登上最高的山頂時,唱一首‘怒放的生命’… 許思年嘆了口氣,她知道一切都不可能了。二十六年的時光,她一件都沒有實現(xiàn)。 許思年終于閉上了眼睛,她感覺有什么東西正從自己的身體里溜走,她覺得輕松極了,身體的疼痛慢慢消失,她感覺自己快要飛了起來,身體感覺不到別人的碰觸,耳邊最后的聲音是母親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冰冷機器發(fā)出的‘滴滴’聲。 她為自己流下一滴眼淚,于她二十六歲的冬天,離開了這個世界。 天上飄著細雨,綠幽幽的河水一望無際,細雨落入河面蕩開絲絲漣漪,挨著河邊不遠處的河水咕嚕咕嚕的冒著泡,遠遠的只看到一個黑乎乎的頭。 許思年是被憋醒的,怎么會這么難受,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每呼吸一下就有一股冰冷的水從她的口鼻間漫進她的肺里,猶如萬千鋼針生生刺進去,痛到麻木……她感覺自己在慢慢下沉,就像被人拋到了無底深淵。 許思年恐懼的不斷掙扎,拼命的扭動,妄圖想抓住什么--- 突然她感覺脖子被一只手掐了起來,不斷的移動,她張開嘴不再是冰冷的疼痛,久違的空氣讓她舒服的有些眩暈,昏迷之前她清晰的聽到了一句‘不就是斷了一條胳膊嗎,有什么想不開的,蠢!’,之后便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許思年再次醒來時,是在一間病房里,她有點蒙蒙的搞不清楚狀況,難道她被救活了!那母親肯定高興壞了,她不由感嘆自己的好運氣。 病房沒人,只聽得到機器的‘滴滴’聲,她看了眼自己打著點滴的左手,好像胖了好多,白了好多,不對,她猛地把腿伸出來,左手往上一拉,整個人就像被定住似得僵住,瞳孔猛地收縮,嘴巴不斷得喘氣--- 這不是她的身體,她右腳踝處的胎記呢! ‘不就是斷了一條胳膊嗎,有什么想不開的,蠢’,她怎么會在河里醒來,發(fā)生了什么! 許思年不斷得安慰自己,眼睛卻忍不住的看向玻璃窗里的倒影,腦袋一陣刺痛,額頭冒出一層冷汗,大量不屬于她的記憶蜂擁而來。 莊周夢蝶,夢蝶莊周。 許思年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夢,在夢中,她拖著病弱的身體跟母親相依為命,快樂的,難過的,無可奈何地,跟命運搶時間,她看到母親哭暈在病床邊,看著自己的生命一點點剝離身體,深深的嘆息,人終究爭不過命運,在那場夢里,她死了。 從夢中醒來,她來到了一個跟原來的世界一樣,卻又不一樣的世界,成了另一個叫做許思年的女孩。 夢中的她,久病纏身,獨臂,歷經(jīng)二十六個傷悲春秋;醒來的她,健康少女,獨臂,歷經(jīng)十七個春花秋月。 如今,她有什么可難過的,白白年輕了十歲,還多了一副做夢都想要的健康身體。 窗外陽光明媚,樹枝冒出了綠芽,鳥兒彈跳于五線譜。 世間萬物蘇醒,她又為何沉郁? 許思年為自己流下一滴眼淚,于十七歲的春天,感恩再次重回到了這個世界。 ☆、第二章 有個兄長紹年 病房的門被打開,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走了進來,輕輕的關(guān)上門,腳步極輕的向里走去。 許思年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直到對方發(fā)現(xiàn)她醒了過來。 “思年!”宋淑芳激動的走過去,又是探額頭,又是摸臉,話都來不及說,轉(zhuǎn)身就跑了。 “……”準備了一大堆借口的許思年。 房門再次打開,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陸陸續(xù)續(xù)走了進來,許思年再次重溫了一回被醫(yī)生圍著各種檢查的感覺,她安安靜靜的等著檢查結(jié)果。 “恢復(fù)的不錯,明天就可以出院,有時間辦理一下出院手續(xù)……”之后便陸陸續(xù)續(xù)的出了病房。 宋淑芳默念幾句,阿彌陀佛,老天保佑,擔心了幾天的心也算放了下來。 許思年躺在床上安靜的打量這具身體的母親,中等身高,偏瘦,看著比她母親年輕一些,也漂亮一些。 宋淑芳見女兒一個勁兒看她,心里忽然一緊,拉過一旁的凳子,往床邊一放,端端正正的坐著,也不說話,就那么緊緊的盯著她。 許思年不知道她怎么了,但能感覺的出來她在……緊張? “你是誰?” 許思年頓時睜大了眼,心跳加快,左手輕微的顫抖,手心冒出一片汗?jié)n,是被---發(fā)現(xiàn)了嗎? “我又是誰?”宋淑芳皺眉,臉色怎么還這么差!等會兒再檢查一下好了。 許思年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這種事情怎么可能被發(fā)現(xiàn),就算她說出來也沒人會相信,她太敏感了,暗暗的吐出一口氣,左手在被子下輕輕的擦了擦。 “媽……”聲音有些沙啞,嗓子發(fā)干。 耳朵悄悄的發(fā)紅,許思年有些尷尬,對一個不熟悉的人喊mama,她心里有些別扭。 宋淑芳點了點頭,沒忘記她,沒失憶,很好。 如果許思年知道她此刻再想什么,一定會默默吐槽,肯定是八點檔看多了! 正在這時,許思年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她臉上一陣尷尬。 “看我這記性,你等著,mama去買飯?!彼问绶家魂嚢脨?,趕緊起身:“很快就回來?!?/br> 病房再次剩下她一個人。 許思年扭頭看著玻璃窗里的人,低低的問:“mama,她應(yīng)該也是一位跟您一樣好的mama吧!” 她對著玻璃微微一笑,張了張嘴:“我想您了?!?/br> …… 宋淑芳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便回來了。 熱騰騰的小籠包子,香噴噴的白米粥,許思年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被宋淑芳看了個正著。 宋淑芳一陣好笑,剛準備喂她,就被打斷。 許思年示意把針給她拔了,宋淑芳看了看差不多也輸完了,就給她拔了針。 許思年左手一撐,坐起來,宋淑芳趕忙把就餐扳給她放好,又把飯給她放上去,許思年笑著道謝。 宋淑芳被她弄得一愣,沒好氣的笑了聲:“不是餓了嗎?快吃。” 許思年便不再開口,低頭安靜的吃著。 很快一碗粥便見了底,許思年有些不好意思,“你吃了嗎?” 宋淑芳欣慰,“吃了,不用擔心我,你先把病養(yǎng)好。” 許思年乖乖點頭。 宋淑芳總覺得女兒醒來之后變得不一樣了。 “思年,喝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