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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地上一丟,道。“唐門弟子姓唐有什么可怪的?!碧品甏旱馈?/br>“依我看你并非什么唐門弟子罷?!苯倮镄Φ?。唐逢春頓了頓,長嘆一口氣道:“唐門舊部。”“犯事被逐出門派?……恰好我也……”“不是?!碧品甏捍驍嗟?。“恰好我也不是?!苯倮锲言挃[全。“真是巧了。”唐逢春道,仰面躺倒在床上。姜百里沒說話,唐逢春也不說話,一個躺一個坐,屋里方抖出的沙塵還漫著。“陳兄?!碧品甏和蝗婚_口。“姜?!苯倮镬o道,“唐兄又想要我命了?”“沒有的事?!碧品甏旱?,“人命只能要一回,一回要不到,便不能再取了。”“唐門規(guī)矩么?”姜百里問,“你們唐門高手都落草了?”唐逢春打了個呵欠道:“大漠里走累了,隨便劫個駱駝騎罷了?!?/br>這唐門倒是真隨意。姜百里想,這駱駝瘦得精干,他自己都不舍得騎。“二兩銀子。不能少了?!苯倮锝o他一個呵欠打得也困了,開口道,“駱駝借你騎了,錢還是要付的,生死弟兄當(dāng)過了,賬也還是要算明白。”說罷站起來,晃晃悠悠到床邊,把唐逢春擠進去一點兒,倒頭大睡。姜百里不打呼嚕,唐逢春給他擠得貼墻,想一掌把他推下去,誰知這姜百里刻意裝睡紋絲不動。“他娘的……”唐逢春怒罵道,一氣躺倒,半身壓在姜百里身上,當(dāng)他自找。這荒漠里客棧床鋪窄小,一個人睡尤嫌不適,兩個八尺男兒躺在一處,更是手腳全不在地方。但這二人又風(fēng)塵仆仆,都是累極的,這么縮手縮腳地,便也能睡過去。姜百里給唐逢春壓著半身,方一會兒還能權(quán)當(dāng)無事,可唐逢春又不是弱不禁風(fēng)小女兒家,練家子身板結(jié)實得很,半面壓倒,直壓得姜百里覺得自己像是石頭底下腌過的野味,渾身咸腥氣兒往上冒。兩人到此地都未沐浴,渾身汗臭,還脫了靴,混作一塊兒,姜百里不禁回想早日學(xué)武時師兄弟擠在一處午睡,滿室皆是男兒氣概。此刻竟也差不了多少了。唐逢春也睡得不踏實。一來姜百里躺下未脫外衣,明教不知什么護具雜亂堆疊,胳膊肩膀上全是硌人硬物,手臂背脊壓得突突發(fā)漲。二來也是這男兒氣概,自己的便算了,此時還多加一個。層層附加,唐逢春和姜百里便在暗自較勁,看誰先忍不住。最終還是唐逢春坐起來,道:“不如先沐浴更衣……”姜百里搶道:“正有此意?!?/br>“然后煩請姜兄打個地鋪。”唐逢春說完,“這間屋是我出的銀錢?!?/br>“你還欠我二兩銀子?!苯倮镄Φ溃爱?dāng)作我也出了……不止罷,供你住好幾日了?!?/br>姜百里沒臉沒皮,唐逢春皮笑rou不笑應(yīng)對,二人皆不是正經(jīng)做派,那么反倒好辦許多。荒漠里水少,小二送上來一桶水,兩人將就擦了擦,都是大男人也不用避嫌。姜百里直勾勾看著唐逢春不著片縷的上半身,唐門弟子骨窄rou少,筋rou結(jié)實,姜百里曾見過的多了,并不稀奇。而這唐逢春稀奇的是,這半身盡是傷疤,數(shù)道致命。姜百里不禁心中喟嘆,自己遇上了一個絕世高手。這人到底是人,還是個鬼怪,怎能在這些傷里撿回命來,還活得如此自在?☆、二姜百里把床上軟褥鋪在地上,留一張支棱空床給唐逢春,自己便在這軟褥上躺下就睡。唐逢春不氣不惱,千機匣和包袱都丟在床上,自己再躺上去,床面板硬,這唐門舊部也躺得自在。野沼里高樹上都是棲身所,有張床板,天大的美事。二人不多說話,累極便要睡,只是習(xí)武之人,又不是什么神仙。唐逢春鼾聲不多時便起來了,姜百里輾轉(zhuǎn)一刻,拿手指塞了耳朵,也睡熟了。大漠里入夜極晚,天明又早,日落而息日起而作恐怕是不大可為,二人睡下時天光還在,驚醒時卻還未大亮。唐逢春鼾聲已止,姜百里一雙眼不睜,吐息卻變了一變。都醒了。醒了才好。屋內(nèi)就這么靜了許多時候,客棧簡陋,有門無窗,來人潛伏已久,耐性也該耗盡了。轟地一聲巨響,門框陷落,整扇門竟是被生生勁力卸下,幾支暗箭先發(fā),而后兵刃趕至。唐逢春和姜百里仍在裝睡,假裝渾不知情。暗箭已貼上唐逢春面門,這人才當(dāng)刻睜眼,一把便將三支輕箭徒手折去,怒吼一聲單手抬起千機匣,勁弩夾狂風(fēng)而襲,頃刻間,最先踏入門內(nèi)二人便沉悶倒地。四發(fā)奪魄,單目配一支。二人雙目被□□直直插過,深沒頭顱,當(dāng)即斃命。姜百里不知何時隱去身形,聲音卻未隱去。“手段狠辣,不留余地,唐門失了你當(dāng)真可惜?!?/br>唐逢春笑了笑,一手抬著千機匣,將包袱系在背上,手中十?dāng)?shù)銀針出手,一時便翻身躍出門去,輕功一起,自客棧廳堂里唯一一扇封起的窗內(nèi)如箭矢般射出。命要緊,旁的盡是虛話。姜百里見他只身逃出,嘆道:“生死兄弟啊……”行至門口,地上皆是被唐逢春暴雨梨花放倒的刺客殺手。“你們啊……功夫不濟,還來做刺客,做刺客便罷了,偏偏還接令來殺刺客中的絕頂人物?!苯倮铿F(xiàn)出身形道,“我向來與人為善,幫你們一程吧。”說話間兩柄彎刀出手,快如疾電雷光,鮮血濺出噴得老高,雙刀已收回身后。地上已無人息。可梁上還有。梁上朋友飛身撲下,姜百里早有防備,非但不閃身讓開,還巋然不動,刀也不拔,被人自后牢牢制住。只這一刻,本應(yīng)已沒有活人的客棧里四面八方涌出人來,一齊向姜百里突襲而來。分明是生死攸關(guān),姜百里卻忽然笑了。笑什么。“笑你們,不自量力啊?!?/br>話音未落,本應(yīng)為人所制的明教弟子已在那梁上人身后,轉(zhuǎn)眄間脖頸鮮血噴涌而出,自然不是姜百里的。雙手彎刀所擒,姜百里面上帶笑,砍殺于他再輕松不過,只是這些嘍啰,還不夠他打得痛快。天色大亮?xí)r,小小客棧內(nèi)一片寂靜。客棧門板前晚細細上好,被人自內(nèi)粗暴劈開,只一瞬間,血腥莽猛之氣奔襲而出,自后踏出一個人來。姜百里。如同是捕了一場冬獵,猶不足,還嫌乏味。姜百里四處看了看,客棧周圍亦是無人息,倒是許多尸首。想來是那破窗的唐門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