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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難得的滿臉寫著震驚,仿佛在他面前天地覆滅都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表情,頓時,只覺得甚是有趣。以往顧言之與人說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旁人大多是不信的,或以為他是胡編亂造,或覺得他神志不清。怎么清元仙君的反應(yīng)就只有震驚?顧言之不解:“真正的顧琰崢十幾歲時就死啦,咦奇怪,仙君你早就認(rèn)識他?”“十幾歲?……那當(dāng)年青竹小筑、我與之相遇的人是誰?”“是我啊?!鳖櫻灾Q郏挥X得握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頓時松懈了不少,血液得以重新在血管經(jīng)脈中暢然流淌,亦猶如顧言之的豁然開朗。清元仙君看了他半天,表情終于重新恢復(fù)沉寂,企圖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似的。可顧言之的心思卻活絡(luò)了起來,到底是活躍了千世的老鬼,就算始終沒找到兒砸、沒有伴侶孑然一身,他也不至于那么不開竅。電光石火間他猛地想明白了,白清元一面對他好一面又陰陽怪氣的原因。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此刻顧言之的眼中,吱吱還在桌上用鳥頭不住的蹭著兒砸,八寶鴨的香氣依舊濃郁撲鼻,而清元仙君亦還是清元仙君。他用手在吱吱的鳥背上摸了一把,很想問:“吱吱為何叫木有枝?”但最后,顧言之承接了上面的話題,笑嘻嘻地談起三百年的往事,尤其頗為自得地說著自己曾被屠魔宗宗主“撿”回去的事:“哎嘿嘿,時隔多年也不知道我干爹怎么樣了?!?/br>意料之中的,白清元眉頭又是一抽:“干爹?”“哦,就是屠魔宗弈陽仙君啊,清元仙君不知道嗎?”白清元蹙眉看他:“一千年三百年前趙弈陽屠盡全家妻兒老小,以此證道,你認(rèn)他做了干爹?”“是啊?!鳖櫻灾娌桓纳刂匦履闷鹂曜樱骸拔腋傻虻篮笠恢睂ν鹿⒐⒂趹?,念子心切,并由此生出心魔,要不是我給他當(dāng)了兒子,恐怕這會兒早已瘋魔了。”白清元神色越發(fā)冷厲:“你贊同他的做法?”“當(dāng)然不了。”顧言之忙于吃喝的手一頓,忽然微微揚(yáng)起唇角,配上這樣的話題,笑容不禁顯得有些凄然:“趙弈陽所修乃是最純正的陽性功法,只能與體性屬陽的男子雙修。仙君覺得我若要請他為我撐腰,是做爐鼎好一些呢,還是充當(dāng)孝子好一些?”“……”雙目冰雪消融,白清元的眼中反而多出茵茵裊裊的溫柔。他原想說“你也不怕他再狂性大發(fā)殺了你”,但吐出口的話語卻只剩下一句輕柔的安撫:“都過去了?!?/br>原本單純想岔開話題才聊這些的顧言之發(fā)現(xiàn)自己無意中又賺了一波清元仙君的心疼,不禁覺得喉嚨一緊,心里更加不舒服了。他不是不樂意接受白清元。清元仙君才貌雙全,他自己又是個斷袖,誰會拒絕這樣的對象呢?可自己一個被天道看得死緊的人,又怎么跟旁人在一起?難道要告訴清元仙君,嘿,我愿意跟你在一起,只是我們不能滾床單,一啪啪啪就會被雷劈么?作者有話要說: 顧言之:今天也很寂~寞。白清元:乖,很快就好了:)第18章孵蛋的老攻18此后二人一路閑聊,轉(zhuǎn)眼便來到了天門宗所屬的桑州。他們到達(dá)桑洲后并沒有直奔天門宗,而是在桑洲最大的郡縣落腳,仍舊是顧言之扮作白清元,白清元扮作三代弟子,大搖大擺地在日間活動了一遭,遍訪當(dāng)?shù)孛朗澈螅诌x了一處靈氣濃郁的洞府住下了。依舊是倆人開一間房,住同一間。一時間關(guān)于清元仙君諸多反常的議論變得更多了。與此同時,關(guān)于魔君現(xiàn)世、盜用符篆的說法依舊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并且大概是失了清元仙君庇佑的原因,他被妖魔化得越發(fā)嚴(yán)重,已然從一名盜賊變成了為禍九州的禍?zhǔn)滥酢?/br>甚至有不少人將他與現(xiàn)任天門宗宗主崔琰嶸做起了對比,皆道當(dāng)年一同長大的天門二子,如今一個堅守正義,一個墮入魔道;一個救世濟(jì)人、一個妖星禍?zhǔn)馈?/br>但其實對于被冤枉的人來說,崔琰嶸與他一個是高高在上、被萬丈光芒所籠罩,一個身陷泥沼,只會越陷越深直入深淵。如果他不是顧言之的話。任憑謠言四起,名譽(yù)掃地,顧言之沒事人一般跟白清元一起旁觀這些八卦,一邊制定了下一步的計劃。于是他便變成了原來的樣子,而叫白清元又換了一副容貌,于第二天一早悄無聲息地造訪了天門宗。也虧得白清元堂堂一個大宗門宗主,又是一界之主,竟也愿意這么隨意喬裝變換身份地跟著他瞎胡鬧。被白清元帶著踏云前行的顧言之想著,一側(cè)頭便看見清元仙君弧線硬朗俊逸的側(cè)臉。他不禁干咳了一聲,連忙又移開了視線。二人落在天門宗山腳下,只見層巖疊嶂,青山依舊,似乎還是顧琰崢曾經(jīng)生活在這里時的樣子。但待沿著山路上山,路過千回百轉(zhuǎn)的山路走至天門宗宗門口處的時候,只見從前單薄樸素的山門已經(jīng)以樣式新穎獨(dú)特的石柱重新堆砌建造,下方是朱紅色涂漆大門,顏色新亮,一塵不染,似乎常有人保養(yǎng)打理。這已然不是顧言之記憶中的模樣。雖然他對天門宗的印象幾乎為零,但記憶之中這個門派甚是簡單樸素,絕不會有這樣奢華的門面。山門口處的護(hù)山大陣在他們靠近只是自動開啟,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將他們阻隔在外,很快便有兩個小童從旁側(cè)的側(cè)門跑了出來,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jì),皆穿著款式相同的道服,錦衣玉袍,應(yīng)是天門宗最新設(shè)計的款式衣物,倒稱得上是富態(tài)華貴。只是這兩個小童子的面目只能算是普通,與這身衣服并不十分相稱。顧言之這般想著,只聽兩小童問:“來者何人?”他于山門前負(fù)手而立:“天門宗顧琰崢?!?/br>兩小童對視了一眼,眼中盡現(xiàn)疑惑,似乎并未聽說過他這號人物,但“琰”字輩乃與宗主同輩稱號,料想尋常人也不敢冒用,兩小童不敢怠慢,便又問道:“可有名帖?”顧言之從隨身乾坤袋中拿出一塊玉牌交給兩位小童子,也不為難他們,笑嘻嘻道:“這是在下的名帖,勞煩二位仙童通傳一聲,你們宗主見到這塊玉牌自會前來見我?!?/br>兩童子雙雙被他的笑臉晃了下神,待回過神后方覺得此人說話用詞頗為傲慢,不禁又看了他一眼,道了句“稍等”才又雙雙從側(cè)門跑了回去。顧言之對身旁的白清元道:“我?guī)煹馨顺梢惨詾槲以缇退懒?,估計我們要等上一陣?!?/br>“嗯?!卑浊逶c(diǎn)頭,他亦是數(shù)年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