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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眉。 “你要是還有事要做就去吧?!鳖櫱迦緮[了擺手趕他走,見他還不離開就又問道:“需要我在這里等你嗎?” 明臺直視著一臉真誠的顧清染,然后下達命令。 “曼麗,送清染姐回去,我不放心她一個人?!?/br> “可是……” “這是命令?!泵髋_轉(zhuǎn)而看她,語氣堅定。“執(zhí)行命令?!?/br> 看著明臺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顧清染心中有些五味雜陳。早知道明氏企業(yè)這樣的大樹絕不會單純的只做生意,政治與經(jīng)濟永遠無法完全脫離,可此時看到家里最小的孩子肩上的重量卻讓她覺得一絲心寒。 這是最壞的時代。 可是,這個時代注定會涌現(xiàn)出最多的英雄。 “清染姐,我送你回去?!庇诼惖穆曇粼诙呿懫穑櫱迦究戳怂谎蹧]有說話,半晌才開口:“你們是重慶的?!?/br> 明明不是什么盛氣凌人的語調(diào),可被這樣問話,于曼麗卻有種心虛的感覺,緊了緊手中的槍答道:“我不知道。” “你們可能是軍校畢業(yè)的。” “我不知道?!?/br> “你們可能是隱藏在上海的特工。” “我不知道。” “是負責情報的嗎?” “……我不知道?!?/br> “沒事,我知道了?!鳖櫱迦爵尤灰恍Α!澳阍谶@里接應明臺,我就先回去了,這里離家很近?!?/br> “我要送你回去,這是命令?!庇诼惤K于不再重復那一句話,而是亦步亦趨地跟在顧清染身后。 還不待顧清染要說些什么,就聽酒吧內(nèi)槍聲四起。后門頓時成了酒吧內(nèi)特務的求生門和報信門,一時間竟涌出大量黑衣人。 于曼麗神色一凜,一把將顧清染護在自己身后,幾個點射把冒頭的幾個人放到,然后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把幾個妄圖近身的人挨個抹了脖子。 “清染姐,你在這里等我,我把他們解決后就回來找你?!闭f完將顧清染推到一個暗門中,孤身離開。 顧清染深知此時自己就是一個完全的累贅,貿(mào)貿(mào)然闖出去除了給于曼麗添亂讓她受到掣肘什么忙都幫不上。 躲在暗門后,聽著外面接二連三的槍響顧清染的心臟也開始劇烈跳動,可她如今除了祈禱什么都不能做! 暗門中的黑暗像是躲著不知何時會出擊的猛獸,顧清染神經(jīng)高度緊張地坐著,從手包中取出了十年前舅舅送給她的軍刀反手握住。 就算幫不上忙,也絕對不能成為曼麗的弱點! 黑暗中最大的敵人就是恐懼,恐懼滋生了所有的邪惡,外面的慘叫聲為她營造了完全恐怖的氛圍。冷汗悄然從背后滑落,涼風一吹讓她打了個寒顫。手中的冷汗已經(jīng)讓她握不住刀柄,待要換手握住時,暗門卻被人粗暴地一腳踹開! 看著眼前這張滿是鮮血的猙獰臉,顧清染像是被人從頭潑了盆冷水,血涼了大半。 這個人如果出現(xiàn)在這里,那曼麗呢……是死了嗎? 撿起掉落的軍刀橫在自己身前,滿眼皆是驚恐,心中卻早已下了決定。 這把刀今天不是刺進敵人的胸膛,就是刺入自己的胸膛! 只見那人抬起了槍,狂笑著向前。 這樣近距離的射擊她恐怕今天是要交待在這里了。 顧清染苦笑一聲看著越來越近的人。 “!” 顧清染躲過面前這具倒下的身軀,看著他身后站著的搖搖欲墜的于曼麗。 “曼麗!”顧清染快步向前接住倒下的于曼麗,輕輕拍著她蒼白的臉頰,急切地連聲問道:“曼麗你怎么了,哪里受傷了?” “清染姐,我送你回家?!庇诼惪吭陬櫱迦緫阎校察o地窩在她的頸間小聲道:“我不能辜負明臺的囑托,我要送你回家?!?/br> “曼麗,曼麗?!鳖櫱迦倔@慌地扶著她無力的身子,無措地擦著她嘴邊不斷涌出的鮮血?!奥惸銊e嚇我曼麗,我?guī)闳メt(yī)院,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闭f著強撐起打顫的雙腿,將她手中的□□取出抬起她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清染姐,我有點痛……”于曼麗在她耳邊輕聲說?!拔矣悬c痛……” “曼麗別怕,我?guī)汶x開這里,我們?nèi)メt(yī)院?!鳖櫱迦敬蚱鹁衩銖娨恍?,大顆淚珠卻似斷了線的珠子從眼中滑落。她用額頭輕輕碰了碰她的,道:“我會救你的,我一定會救你的。對,我們?nèi)フ颐鳂?,他一定有辦法的,他一定有辦法的!” 另一邊,新政府大樓。 明誠一路快走,擋開了所有人推門而入。 “大哥,出事了!” 辦公室內(nèi),幾名秘書有些詫異的回頭看向一向穩(wěn)重的明誠此時急迫的模樣,一時間不敢出聲。 明樓合上文件夾,抬眸看向他指責道:“什么事這么風風火火的,就不能沉穩(wěn)一點嗎?!?/br> 明誠握了握拳,上前一步道:“華興官股大跌10個點。” 明樓神色一變,合上文件夾揮了揮手讓尚在等待吩咐的幾名秘書先離開。 待大門關上,明誠忙道:“大哥,出事了!月色酒吧接頭處發(fā)生槍戰(zhàn),76號已經(jīng)派人趕過去了,有人說在那里看到了清染姐和明臺!” “什么!”明樓從座位上驚起,一向自持冷靜的他此時大腦竟一片空白。閉了閉眼,強迫自己的大腦恢復運轉(zhuǎn),向明誠布置道:“立刻聯(lián)系我黨成員前去營救,務必在76號趕到之前把清染和明臺給我?guī)С鰜?!你再給梁仲春去一通電話,說碼頭的貨被我扣了讓他立刻帶人去親自查驗那批貨是什么東西,告訴他,如果被我的人先知道了就別怪我押他去特高課見南田洋子了!你親自開車,想辦法在路上給我拖住汪曼春,務必要給他們制造營救時間。” “是,大哥?!?/br> 看著明誠匆匆離去的背影,放在辦公桌上支撐的胳膊開始微微顫抖,最終跌坐在座椅上。明樓扶額苦笑幾聲,看著這間辦公室一時竟不知該做些什么。 做了這么多,算了這么多……此時,卻快要將他們的命給搭上了。 打開面前的文件,一個字一個字的攤開在眼前卻始終無法進入他的眼睛。明樓深知他無法再在這里呆下去了,索性讓人備車回家。 讓家中的仆人都離開,明樓單手握槍呆坐在通向二樓的臺階上,雙臂撐在膝蓋上執(zhí)槍的手自然垂下,毫無感情地盯著大門的方向,只待明誠帶回消息他就會立刻有所行動! 空蕩的明公館里,只余老式鐘表的走針聲和明樓的呼吸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明樓心情也越發(fā)凝重。 “——” 鐘表擺錘連敲九下,已經(jīng)晚上九點整了。 明樓手腕一磕將彈夾取出,檢查了里面裝滿子彈,又抽拉了一次保險栓確認無障礙便將□□放在腰后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