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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腦袋輕點一下,悶悶答道:“我今日出府看到了、也聽到了。而且我知道,如今的形勢原比我現(xiàn)在知道的要嚴峻得多?!?/br> 燕洵伸手從顧清染手中將那封剛剛裝好的信拿來、拆開,快速掃過,心下了然。 “信不能這樣寫,一旦被截獲我們就徹底完了。”說著站起身來走向硯臺,從筆架上取下一支筆,將信平攤開來左添右改。將筆放回筆枕,拎起信紙吹干,然后放在顧清染面前:“這樣寫才不像是一封密謀造反的信函?!?/br> 顧清染視線微斜,不看那張放在自己面前的信紙。 “你生我氣了?”燕洵走到她面前蹲下來,用膝蓋抵住她的?!耙驗槲覜]有把事情告訴你?!?/br> 顧清染眉間微蹙,眼眶一時有些酸澀,眼角泛紅地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我只是氣我自己,為什么幫不上你?!?/br> 燕洵捏了下她的鼻子,被她動手打掉,又抬手將她額間的碎發(fā)整理好,柔聲安慰道:“你還在我身邊,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見她還是不說話,燕洵又道:“以后所有的事我都告訴你,即便不能告訴你我也絕對不騙你,好嗎?” 顧清染低頭看著燕洵認真的想要說服她的模樣,抿嘴一笑,拉過他的手,在他干燥的掌心一筆一劃掃過—— 好。 ** 許多年之后,午夜夢回之時,顧清染常常被同一個夢驚醒,滿身虛汗大口喘氣。待情緒平復(fù)后,總是不自禁的會回想—— 若是白笙王妃能早來一日,若是元淳公主沒有因為燕洵受傷,若是皇帝沒有繼續(xù)扣下燕洵,若是……他們回程那天沒有遭到阻擊,而是順利回到燕北。那后來的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fā)生…… 可,如果,也只能是如果。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下一片寂靜……又是一個寂寞的夜。 北歸前夜,中間細節(jié)不贅述了,大家都知道也沒必要再看一遍文字版了,下一章,直接跳時間軸—— ☆、煙熏柿子煙熏記(8) 夜風(fēng)微涼,她滿身血污驚慌地站在懸崖邊上,暴露在外手臂布滿了新傷,被利刃砍到的傷口向外翻著血rou。逃跑時被樹枝鉤亂的發(fā)絲中間夾雜著野草,細嫩的臉上也被割了細小的血口,向往淌出的血液被風(fēng)吹干在臉上變成了可怖的血痕。 怎么辦、該怎么辦! 她心中瘋狂的尖叫著,驚恐地看著逐漸逼近的密集如螞蟻一樣的火把,在黑夜中宛若一條火龍,噴吐著熱氣要將她吞噬! 逃嗎?逃去哪里? 投降嗎?絕不! 向前一步,萬丈深淵。她死死的壓制住生理性恐懼,雙手抓緊自己的寬袖,眼淚順著臉龐不停向下流。她凝視著深淵,被其中的黑暗深深攝住,哭喊著‘不要’可腳下卻一寸一寸的向前挪…… “不要、不要……” 她嘶啞著喉嚨絕望向前走,像在刀尖上跳舞,而終點卻是黃泉。 …… “燕洵!” 顧清染眼中含淚從夢中醒來,喪失了面對陽光的自信,絕望地用手臂遮住眼睛,感受到衣袖漸漸被濡濕。如小獸一般嗚咽著一聲一聲地喊著燕洵的名字。 良久,將手臂放下,試探性的睜開眼睛眼前卻是水霧一片,她旋即重又閉上眼睛,回想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腦海中一幕幕地閃過,無論多少次,總是會看到燕洵九幽臺痛灑血淚的樣子。 她□□著捂著心臟,一陣又一陣的抽痛讓她幾近昏厥。痛苦讓她下意識蜷縮起身體,不停的在床上翻滾以此來減輕自己的痛楚。 “燕洵、燕洵……” 燕洵那日,該有多痛??! 她瘋了一般嘶喊著燕洵的名字,眼前都是燕洵重傷脫力倒摔下九幽臺的畫面。 她的吼叫聲引來了守在門外的人,來人推門進來謹慎的向外探頭觀察,確認環(huán)境安全后才關(guān)上大門快步走向床鋪。 從床上將她扶起來,一手托著她的后心一手去掐她的人中防止她因為過度悲傷閉過氣去。不怪他過于小心,只是這兩天她已經(jīng)昏過去三次了,請了大夫來也是多加叮囑千萬不要過度悲傷,否則不僅會有心傷更可能連眼睛都保不住了! “清染姑娘,不要再哭了。我家公子說了,再過三日,最多三日他就能想辦法讓你去天牢看望燕洵世子了。請姑娘千萬保重身體,就算不為姑娘自己也要為了世子!” 顧清染手腕軟綿綿地搭上月七的胳膊,一雙眼睛哭的紅腫,只能睜開一個小縫來識人。她聲若蚊音,月七聽了幾遍才聽清她說的什么,她說—— “燕洵……還活著嗎?” “活著,當(dāng)然活著?!痹缕叻词执钌纤氖?,幾日的不吃不喝讓她的手上沒有一絲力氣,虛握住他的手腕強撐起一抹笑:“那就好,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月七看到她的笑容,知道公子說的時機恐怕就是這里。趁顧清染還沒有再次睡著,撐在她背后的手輕輕一搖讓她再把眼睛睜開:“清染姑娘,既然醒了就吃些東西吧,你若是病倒了還怎么去看望世子。再者,若是世子看到如今這個樣子怕是會再痛一次,姑娘怎么舍得世子傷上加傷?!?/br> “對、對,我要吃飯、我要吃飯……”顧清染像是被月七的話喚醒了,想要撐著他的手臂坐起來,才一發(fā)力便又軟了下來。“勞煩七哥扶我一把,我要起來吃飯?!?/br> 月七見她如今模樣,心知恐怕她連下床都太過困難。索性擅自拿了主意,從床內(nèi)抽出兩個枕頭墊在她身后,略一施力將她扶起來讓她靠坐在上面。 月七:“我將粥端過來,你不要起來了?!?/br> 顧清染苦笑一聲,視線掃過自己癱軟在床上的身體妥協(xié)地點點頭。 …… 用過飯后月七扶她嘗試下床走路,她宛若初生嬰兒初學(xué)走路一般靠在月七的手臂上作為依靠,一點一點挪動步子。僅僅是從床邊到門口便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月七:“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顧清染搖了搖頭,看著屋外放著的一把藤椅,像是看到了不久前燕洵蹲在她旁邊將她鬧醒的場景。顧清染莞爾一笑,素手輕點:“七哥,我想去那兒休息一會兒?!?/br> 月七看距離不遠,便點頭應(yīng)了。 一步一步過去,明明天已經(jīng)漸漸涼了,可到了地方她背后的衣料卻被汗液浸濕。顧清染歉疚地扶著月七的手臂坐下,拉過他的袖子從上面一掃—— 也濕了。 “七哥對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臟了。”顧清染拉過月七讓他也坐下來休息一會兒,軟聲道歉。 月七不在意的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從藤桌上取過一只杯子倒了些水,一手拉過她的,讓她握緊水杯才慢慢松手。 顧清染:“七哥,燕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