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好……好一個乖徒弟！”凌不善扯眉冷笑，他手中的長劍肅殺凜然，橫在兩人中間，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師徒二人分毫不讓地對峙著，空氣都仿佛被那凌厲的戰(zhàn)意切割成了碎片。

“師尊……”李求是眉頭緊鎖，右手虛搭在腰側(cè)的劍柄上，古樸的長劍一聲錚鳴，似是隨時要出鞘。但他面上滿是掙扎猶疑之色，痛苦地望向自己的師尊。

凌不善放聲大笑，聲音中卻飽含自嘲凄涼之意，“我的確算不上仁善之輩，但我自認(rèn)對你這個徒弟已然傾盡心力，你的修為、你的劍法……若是沒有我，你怎能達(dá)到如今的境界？！”

李求是的眸中驀地涌上一股濕意，他嘴唇微抖，輕聲道：“師尊的恩德，求是從不敢忘?！?/br>
“但是，”李求是咬牙道，“師尊，你不要一錯再錯了！”

“我錯？”凌不冷笑一聲，“我哪里有錯？白飛羽是個人面獸心的偽君子，我殺他不過是替天行道?！?/br>
“師尊……”

“你閉嘴！”凌不善厲聲喝道，“我養(yǎng)你這么久，都沒能養(yǎng)熟你這個白眼狼。怎么？當(dāng)初我逼你拜我為師，你一定覺得很委屈吧？”

凌不善眸色深沉，“哦，我想起來了，你一開始就是想要拜白飛羽為師的，是我半路截胡，壞了你的好事。所以現(xiàn)在才這么迫不及待地想擺脫我嗎？”

李求是微微一愣，急聲辯解道：“不是的！師尊……師尊，當(dāng)年得幸入你門下，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我怎么會……”

“那就給我讓開?！绷璨簧评淅涞囟⒅?。

李求是神色糾結(jié)地與他對視良久，終于堅定地?fù)u搖頭，“不行?！?/br>
……

“卡——”一場戲拍完，范子安高聲喊停。

樓逸之緊繃的身體頓時放松下來，強壓下的疲憊感卷土重來，尤其是他身后那處還在隱隱作痛，讓他站著都深覺費力。

楚遠(yuǎn)立刻湊過來，不動聲色地輕輕扶住他的腰，低聲問：“前輩，你還好吧？”

“沒事。”樓逸之拍開他的手，挺直腰背走向休息區(qū)，不露絲毫疲態(tài)。

楚遠(yuǎn)像個小跟屁蟲一樣寸步不離，面癱臉上滿是欲言又止的神情，然而顧及到周圍有那么多雙眼睛耳朵在注意著他們，他只能把話都吞進(jìn)肚子，轉(zhuǎn)而在行動上表達(dá)關(guān)心。

樓逸之無奈地看著為他端茶遞水捶肩的戀人，失笑道：“你消停會兒吧，我真的沒事。”

楚遠(yuǎn)泄氣地垂下肩膀，悶悶不樂地偷偷勾住他的手指，小聲嘀咕道：“沒事才奇怪吧……”

“嗯？”樓逸之不明所以地反問。

楚遠(yuǎn)嘴角緊繃，冷著臉嚴(yán)肅地問：“前輩，我是不是……不行??？”他也覺得這個問題很丟臉，但它已經(jīng)困擾他多時了，只能紅著耳根問了出來。

昨晚之前，他是個理論知識豐富的處男，為那一刻的來臨做了充分的功課。他本以為會出現(xiàn)樓逸之發(fā)燒虛弱甚至躺在床上無法起身的情況，準(zhǔn)備時刻守護在前輩身邊。然而樓逸之睡了一覺之后，除了臉色蒼白一點，不見任何異樣，好像昨晚那場性愛沒有帶給他一點影響。

現(xiàn)實與想象的巨大落差讓楚遠(yuǎn)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

樓逸之聞言，口里的茶水都差點噴出來。他干咳兩聲，覺得面皮發(fā)熱，簡直不敢正視楚遠(yuǎn)的雙眼。他既不能昧著良心說楚遠(yuǎn)不行，又拉不下臉來夸他非常行，昨晚他特別爽之類的……

所以他只能故作高深地微微一笑，“小遠(yuǎn)，不要想太多，以后還有機會，慢慢來?！?/br>
楚遠(yuǎn)認(rèn)真地點點頭，“嗯。我以后會更努力的?！?/br>
“……”樓逸之有種給自己挖了個坑的不妙預(yù)感。

這時，樓嘉顏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從背后摟住他，還得意洋洋地將手機舉到他面前，“哥，你看！”

樓逸之漫不經(jīng)心地抬眼一瞥，頓時輕“咦”一聲，“這不是我昨晚直播的那個軟件嗎？”

“沒錯?！睒羌晤侂S手扒拉開礙事的楚遠(yuǎn)，硬生生擠到他們倆中間，一臉驕傲地?fù)P著下巴說，“你快看我的贈送記錄?！?/br>
樓逸之隨手往下一劃，發(fā)現(xiàn)這傻弟弟給自己刷了五萬多的禮物，頓時一個爆栗敲在他頭上，沒好氣道：“天天跟我哭窮，還有閑錢花在這上邊？”

樓嘉顏捂著腦袋，感覺自己特別冤，“我確實很窮??！但再窮也要支持你嘛！”

“你平日里老實點，讓我少cao點心就夠了?！?/br>
樓嘉顏還想為自己爭辯，一旁的楚遠(yuǎn)卻涼涼地插了一句，“你送的禮物還沒有我的零頭多?！?/br>
“我靠！”樓嘉顏憤怒地瞪圓眼睛，“我好歹進(jìn)了禮物榜前五百呢！我看你就只會吹牛，實際上一分錢都沒花過吧？”樓嘉顏對他這個“男嫂子”怎么看怎么不順眼，覺得楚遠(yuǎn)就是一個狐貍精，將他清貴端方的哥哥引入歧途，所以成天找茬。

楚遠(yuǎn)冷哼一聲，毫不含糊地掏出手機，點開直播軟件的個人界面，用實力證明自己是應(yīng)援榜第一人。

“……”樓嘉顏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串應(yīng)援?dāng)?shù)字，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卻不甘心地嘴硬道，“哼，你送禮物比我多的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你的錢比我多！”

“我要是有足夠的錢，排第一的人肯定是我而不是你！”

楚遠(yuǎn)面無表情地嘲諷道：“我看只會吹牛的人是你?！?/br>
“我哪里吹牛？！”樓嘉顏猛地一拍桌子，“我們家的錢多到可以隨隨便便把這個直播平臺買下來好嗎？！”

“你們家的錢？”楚遠(yuǎn)淡淡地斜睨他，“那是你的錢嗎？”

“你……”樓嘉顏氣得面色發(fā)黑，抖著手指點他，卻不知該怎么回?fù)簟?/br>
樓逸之出來打圓場，“行了，你們幼不幼稚??？”他無可奈何地笑道，“我看你們都是小傻子，白白地給直播平臺送了那么多錢?！?/br>
楚遠(yuǎn)立刻出聲辯解：“不是白花錢。給前輩花錢，我很高興?！?/br>
樓嘉顏暗罵一聲心機楚遠(yuǎn)，也不甘示弱地說：“對！給你花錢怎么能叫浪費呢？！”

“而且送的禮物最后都會轉(zhuǎn)化成現(xiàn)金送到你手里的。”

樓逸之長嘆一聲，半真半假地開玩笑：“那你們直接給我打錢不就行了，這樣還讓直播平臺賺了抽成呢?！?/br>
楚遠(yuǎn)從善如流地點頭，“好。”他的手從樓嘉顏的背后繞過去，悄悄勾住樓逸之的衣角，乖巧地說，“前輩，以后我的錢都是你的。”

“媽的，”樓嘉顏忿忿地瞪著他，“本來看你話少還覺得你這人穩(wěn)重老實，沒想到甜言蜜語張嘴就來啊。”

楚遠(yuǎn)說：“不是甜言蜜語，我是認(rèn)真的?！?/br>
“去你大爺?shù)?，”樓嘉顏差點伸手揍他，“你這個心機rou！”

“嘉顏?！睒且葜谅暫鹊?。

樓嘉顏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