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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飛陽真的快淹死了不像在使苦rou計,他簡直要以為湛飛陽跟人串通起來害他。不諳水性,還敢渡江,這匹笨狼怎么當上主帥的?還是這異世的人都沒有練習(xí)游泳的概念?上次是明周,這回是湛飛陽。雷海城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命里五行犯水,怎么每次能脫圍時,總會為了要救身邊的旱鴨子把自己賠了進去?倘若能逃出生天,他決定,以后見到江河湖泊一定退避三舍。不過眼下的情況已極不樂觀。纏住他腳的皮索很牢固,握在一個渾身穿緊身水靠的人手里,拖著他不住往下。另一個同樣打扮的人也手持皮索,套住了他的腰。真正伏擊他的,其實是這兩個一早就潛入江中的家伙。兩個艄夫只是引他和湛飛陽上鉤的餌。胸口被水壓得越來越悶,求生的本能卻在生死關(guān)頭特別強烈。雷海城扯住腰間的皮索猛力拽,將那人拖近身邊,匕首飛快插進那人心口。那人壓根兒沒料到雷海城強弩之末,還有力氣反擊,哼也沒哼便已一命嗚呼。雷海城拔出匕首,血大量涌出,眼前猩紅一片,他憑著之前判斷的方位割斷了腰間和腳上的皮索,雙足一踩水,想冒出水面換氣。頭頂剛露出江面,大腿一沉,被人緊緊抱住又拖了下去。透過血紅的江水,他勉強看清是那個年長的艄夫。陰魂不散!他拼著最后一絲力氣勁貫右臂,匕首朝那人脊背猛插下去,直至沒柄。憋到現(xiàn)在的一口長氣再也守不住,江水從口鼻沖入,冰涼徹骨,意識漸漸模糊消失……冬風陰冷如刀鋒,刺割著肌膚。陣陣寒意終于讓雷海城緩緩地睜開了酸澀的眼皮。他還活著。身下是片泥濘松軟的淺灘,一半斜伸入江中。顯然,他是被江水沖上這小淺灘,撿回條性命。抹了抹口鼻沾染的泥沙,他試著站起,才發(fā)現(xiàn)那艄夫的尸體仍緊抱住他大腿,也一起被沖了上岸。真是個盡忠職守的好殺手!雷海城啐掉滿嘴沙,拔下還插在尸體背上的匕首,蹬掉了那具尸體,坐在淺灘上喘息,順便理下頭緒。面前白茫茫的只有大江奔騰,按照這水流的速度和天色來看,他少說也被沖了幾十里。雷海城不以為憑自己目前的體力能支持雙腿走回那擺渡亭,而且湛飛陽是否還在原地逗留也是個未知數(shù),遇到那三個跟蹤者的概率倒相對大很多。他回去無疑自投羅網(wǎng)。但留在這里也不安全,如果他是那兩個殺手,一定會循著下游找到尸體才罷休。得盡快離開江邊,他收起匕首,將艄夫尸體上的雜碎東西都掏了出來,然后把尸體推進江中,免得擱在淺灘上讓人起疑。搜出來的東西有幾塊金錠碎銀、一個類似發(fā)射袖箭的圓筒,不過最引起雷海城注意的是塊橢圓腰牌。黃金質(zhì)地,是個有錢的主。腰牌正中錈刻著三個字,雖然這字體跟雷海城熟悉的港臺繁體字有些許出入,但詳了一下,應(yīng)該是“瀾王府”。瀾王冷壽?雷海城捏著腰牌,有點錯愕。在綢緞莊的幾天里,他也向湛飛陽大致問過那晚金殿上的人員情況,得知那個壽皇叔是天靖國冷玄之下最有權(quán)勢的瀾王。他一直以為追蹤的人和殺手是冷玄派來的,眼下看來,卻想錯了方向。怪不得那幾個殺手只用皮索來對付他,顯然志在生擒。若換了冷玄的手下,恐怕一上來就是殺招。只是瀾王捉他,究竟有何企圖?雷海城愣了片刻,知道暫時找不出答案,不再浪費時間,收起那些東西。舉目四望,遠處十來間低矮茅舍映入眼簾,隱約聽到犬吠。他背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疼,衣服也得借火烤干,如果再有碗熱乎乎的米飯祭下五臟廟,就更好了。暮色降落時,雷海城走到那個小村莊路口,敲開了一戶農(nóng)戶半掩的柴扉。應(yīng)門的是個稚齡童子,頭扎沖天辮,怯生生地轉(zhuǎn)動眼珠,望著一身拖泥帶水的陌生少年。“小弟弟,我不是壞人?!袄缀3锹冻鲎顪厝岬男θ荩拔页说拇诮锓?,能讓我借個火烤下衣服嗎?”童子看著雷海城的笑容,已經(jīng)忘了說話,身后一個老嫗顫悠悠地念了聲阿彌陀佛,“進來吧,小哥,凍壞了身子骨就麻煩了?!?/br>“謝謝大娘?!?/br>老嫗姓溫,老伴早已過世,兒子也在年前被征了兵攻打西岐,戰(zhàn)死疆場。兒媳迫于生計改嫁異鄉(xiāng),只剩下老嫗與孫兒相依為命,靠同村人接濟,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這村子還有幾戶人家與溫大娘家處境相似。雷海城幾天下來,已跟村民很熟,從村民口里得知,此地位于子元江下游,離他落水的地方相距幾乎有百里之遙。這里雖有大江流過,奈何土質(zhì)貧瘠,莊稼收成一向不好,村子原有幾百戶人家,漸漸都遷移別處謀生,只剩下些孤老不愿背井離鄉(xiāng),還守著這片土地。他將從尸體上搜來的金銀都給了村民,讓他們拿去市鎮(zhèn)兌換成銅錢分到每戶人家?guī)脱a生計。腰牌上刻有字樣,就沒有給村民以免為他們?nèi)莵硎欠?。村人民風淳樸,受了他的財物個個感激,均對他十分恭敬。雷海城見這里山高皇帝遠,正好安心在溫大娘家住了下來養(yǎng)傷調(diào)養(yǎng)。他背上被鐵鞭抽的傷口只是皮rou傷,很快結(jié)起疤。一天洗完澡后心血來潮脫光了衣服數(shù)傷疤,新舊重疊,長短深淺,沒一千少說也有八百,在肚里將冷玄臭罵一通后反而哈哈一笑。他一直嫌塵煙的身體過于纖細,這些縱橫交錯的傷疤倒替他增添了不少陽剛之氣。套用以前教官鼓勵他們的名言——傷疤嘛,就是男子漢的勛章。平時除了幫溫大娘祖孫劈柴火,捕魚打些野鴨做口糧,雷海城幾乎將所有的時間都用來鍛煉身體恢復(fù)體能。為了在最短的時間里把體力提升到巔峰狀態(tài),他參照從前在特種營的訓(xùn)練課程再加以調(diào)整,給自己訂了份堪稱魔鬼式訓(xùn)練的詳細計劃。每天去村邊的山林里練習(xí)馬拉松長跑,爬樹攀巖,跳遠跳高……風雪無阻。臨睡前還要做上五百個俯臥撐。遺憾的是沒有槍支可以練習(xí)射擊,雷海城只能制了弓箭練射箭。他還將搜來的袖箭筒拆了開來細加研究改造。每日里忙著鍛煉,研制防身武器,時光過得飛快,不經(jīng)意間竟已在這小村落住了兩個多月。日夜揮汗苦練果然立竿見影,原來略嫌瘦弱的四肢身軀漸漸現(xiàn)出健美流暢的肌rou曲線,肩背胸腔厚實了許多,光滑的小腹也多出了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