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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quán)衡輕重,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迷戀于他。誰知道明周對他的黏勁變本加厲。精明如他,怎會看不出明周看他的眼神日益熾熱。“……呵,你兒子的鬼心眼可多著呢……”他無意識地笑,陡然間冷玄蒼白失血的面龐泛上心頭,他笑聲慢慢低了下去。晚風(fēng)翻動著紙張,沙沙輕響。他怔怔注視著案上大堆圖紙,已經(jīng)沒了再動筆的欲望。良久,日色完全隱沒,月牙初上,他長嘆著起身,拿了圖紙走出水榭。廊橋九曲,很長。湖水在一勾淡淡銀月照拂下,波光瀲滟。走上岸邊時,雷海城突地想起,明周當(dāng)初就是在這個位置落水的。如果他當(dāng)時沒有救明周,或許就能逃出皇宮,或許之后的一切事情都會變得與現(xiàn)在不同。那個人,或許也就不會死……目光不自知地幽深,雷海城如被無形的繩索牽住了腳,一步步踏近湖岸。雙足已浸入水中。湖面水波蕩漾,倏忽映出冷玄面容,陰狠無比——“賤人,敢勾引本皇的兒子,本皇要你生不如死?!?/br>“我沒有!”背脊如有毛蟲爬過,雷海城疾退兩步,揮舞著圖紙想驅(qū)趕走那在耳邊回蕩的聲音。再回頭看湖面,哪有什么人影。幻覺!又是幻覺!他環(huán)視四周,夜色里樹影幢幢,枝葉隨風(fēng)。恍惚間都變成了侍衛(wèi)人形,張牙舞爪朝他圍過來——身邊的空氣也充滿了令他作嘔窒息的jingye和血液味道。雷海城一聲暴喝,翻腕撤出柄寒光閃閃的短刀。撩高左手衣袖,狠狠一刀,劃過自己左臂。血滴滴答答地灑上草叢,他也終于籍疼痛找回了神智,飛快奔離湖邊。一路發(fā)足狂奔,他不想讓宮中人撞見他血淋淋的模樣,腳底盡挑偏僻無人的幽靜小路。越奔越荒涼,漸漸一座黑森森的宮宇出現(xiàn)眼前。匾額上“開元”兩字已被灰塵遮得幾乎無法辨認(rèn),宮墻周圍雜草齊膝,屋檐下兩盞宮燈也落滿灰塵,顯然是個無人居住的冷宮。雷海城緩下腳步。月色里,忽然走來一個全身縞素的少年,手里提著個藤籃,少年走到宮墻外的草叢時,便沉入泥土里沒了蹤影。雷海城忍不住大吃一驚。那少年膚色雪白,雙眸碧綠,竟是綠郎。可綠郎遠(yuǎn)在坎離,,怎么會出現(xiàn)天靖宮中?他的幻覺,還沒消失嗎?頭腦一片混亂再也思考不了任何東西,他怒吼著將圖紙撒了滿地,又一刀扎落左臂。青白的月光下,他的左臂新舊傷痕交錯,血rou翻綻。夢蟄的毒性之強(qiáng),遠(yuǎn)出雷海城預(yù)料。半月之內(nèi),其實幻覺已多次浮現(xiàn)他面前。為了不再被幻覺所控,陷入昏睡,雷海城每次稍覺有異,就在自己左臂上劃幾刀,靠痛感來維持清醒。可現(xiàn)在,這唯一的方法似乎也不太管用了……短刀當(dāng)啷墜地,雷海城頹然趴臥在地。失血的暈眩感讓他視力漸變模糊。目光朦朧間,居然又看見那個人佇立宮門前,青衣染黛,空蕩蕩的右袖系在腰帶里,更顯瘦削。男人眼光,落在雷海城左臂傷口,深深的憐惜……雷海城笑了,難得這次幻覺里的冷玄不像方才恐怖??匆娔腥吮砬樵絹碓奖瘋?,他反而安慰起冷玄。“我的手只是劃幾刀,比起你斷了一條胳膊,根本不算什么。痛一點(diǎn),我才不會昏過去做噩夢?!?/br>男人什么也沒說,只是慢慢走過來,蹲在雷海城身邊,用左手把雷海城上身攬進(jìn)懷里。原來夢蟄也并非只會讓人做噩夢啊……雷海城嘴角含笑,緩緩在冷玄懷里閉上了眼皮。他想碰觸冷玄,可生怕手掌又會同之前的夢中一樣,穿過虛幻的影子。所以,就這樣吧。如果昏睡可以將這瞬間時光挽留,他不愿去思索,這一刻,究竟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第64章這一覺,雷海城睡得很踏實。再醒來時,他已經(jīng)躺在自己寢宮的床上。殿里掌起宮燈,燈火通明。幾個太醫(yī)正圍在他床前忙碌,見他醒轉(zhuǎn),不約而同松口氣。雷海城眼光轉(zhuǎn)動,見那堆兵器圖紙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枕邊。左臂傷口處也包扎敷了藥膏,清涼中隱隱生痛。他皺了皺眉,剛披衣下地,明周就一陣風(fēng)般沖了進(jìn)來,嚷道:“海城,我聽侍女說你在湖邊暈過去了,你有沒有又做噩夢?”雷海城正系著衣帶的手指一僵。分明記得自己是在那荒涼冷宮外沉入夢鄉(xiāng),怎么會在湖邊被人發(fā)現(xiàn)昏倒?難道他只是潛意識里以為自己已經(jīng)逃離了湖邊?那荒涼宮殿、綠郎、冷玄,果然都是幻覺在作祟……夢蟄,已經(jīng)嚴(yán)重到了他靠自殘也無法抵擋的地步么?……發(fā)現(xiàn)雷海城臉色十分難看,明周心頭一陣抽痛?!昂3牵憬褚咕秃煤眯菹?,這么通宵達(dá)旦地辛勞,喝再多參湯也撐不住。”雷海城知道自己這段時日體力透支得厲害,也就點(diǎn)點(diǎn)頭。明天的即位大典上各屬國使臣云集,必定好一番唇槍舌戰(zhàn),他也確實要養(yǎng)足精神,與眾人周旋。侍女布上晚膳,明周陪雷海城進(jìn)食,談及明日的盛典,他興奮中又有些惴惴。雖說從前也出席過不少大場面,但都是在父皇羽翼庇護(hù)之下做個陪同,突然要他親自面對,少年究竟底氣不足。“不用擔(dān)心,萬事有我在?!崩缀3敲嫔月詭n白,淡然一笑間卻神采飛揚(yáng),自有豪氣沖天。邊上默默伺候兩人進(jìn)膳的幾個侍女悄然暈紅了耳根。明周更是情動。兩月來,瞧慣了雷海城和顏悅色,他大著膽子握住雷海城的手,心中激蕩,少年清亮的嗓音也微微起了沙啞。“海城,你對我的好,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被他不同于平日火熱的癡迷目光專注著,雷海城表面不動聲色,暗自心驚,看來這小鬼越陷越深了。心念一轉(zhuǎn),反抓住明周的手拍了拍,笑道:“你父皇把你托付給我,要我好好照顧你,我自然要幫你掃清障礙?!?/br>他故意笑得爽朗,明周嘴唇抿了抿,如何聽不懂雷海城弦外之音,面上陰沉沉的,揮手摒退了侍人,才悶聲道:“父皇他,就那么重要?海城,你以前,以前不是恨我父皇恨得要死么?”一瞥雷海城臉色,他咬咬牙?!拔衣牷侍逭f,你喜歡我父皇,是真的嗎?海城,你忘了父皇曾經(jīng)怎么對你的,啊——”手被雷海城驟然捏緊,骨節(jié)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