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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要把根爛藤看得比你自己的命還重要?傻子……”明知道他不愛他,還要把命賠上,值得么?“你是天下最蠢的神童……”而他,大概是天下最殘酷的朋友,一邊當公子雪是兄弟,一邊卻在欺騙公子雪……冰冷的液體慢慢流經嘴角,嘗到苦澀的咸味,雷海城意識到那是眼淚。這是他來到這異世后第二次流淚,上次為湛飛陽,這次,是公子雪……緩緩回頭,身后,衛(wèi)臻正指揮著手下兵將撲火。公子悠遠遠站著,臉色慘綠,指著巖石間伸出的手,顫抖著道:“他,他怎么了?”“為什么要殺他?”雷海城一步步逼近公子悠,語氣平靜得駭人。“他死……死了……”公子悠似乎不相信地搖了搖頭,語無倫次地道:“不可能,他們答應過我,不會殺他的?!?/br>雷海城已經走到了公子悠面前,伸手扼住公子悠脖子,慢慢收攏手指?!八敲葱湃文?,為什么你要害他?”公子悠喉嚨咯咯作響,臉色漸變青紫,掙扎著道:“海城,我,我也是逼不得已。他們拿我父王和娘子威脅我,我……”“他們是誰?”雷海城松開了手。公子悠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一口氣轉不上,猛咳不停。火勢洶洶,再加上先前爆炸聲,早把整個皇宮的人都亂成一窩蜂。孫七和謝十三也混雜在救火的仆役中,趕到雷海城身邊,見雷海城頭臉衣服上盡是污泥石屑,謝十三驚道:“王爺,你可有受傷?”雷海城根本不理會他,只追問還在咳嗽的公子悠:“他們是誰?是不是符青鳳?”只有對公子雪恨之入骨的符青鳳,才會費盡心機也要置公子雪于死地……孫七突然間湊近雷海城,小聲道:“王爺,這倒未必?!?/br>雷海城剛想問,肋下一涼——鋒利的匕首無聲無息,已有一半沒入他體內,刻著“燎”的刀柄,握在孫七手中。孫七臉上,還帶著跟平時一般無二的恭敬神情,甚至還在微笑。對雷海城道:“王爺,殺西岐皇帝是太上皇他們的意思。”“你……說謊……”三個字艱難地從雷海城喉頭吐出。這個消息太過驚人,令他竟覺察不到傷口的疼痛,只牢牢盯著孫七——冷玄,怎么可能?即便真要誘殺公子雪,冷玄也不會炸毀夢仙藤。不會的……“就知道王爺你不會相信?!睂O七面露憐憫,附在雷海城耳邊,輕輕道:“還有件事要告訴王爺,我們兩人來西岐前,太上皇特別下了密旨。如果王爺有異心想助西岐人,就讓我們暗殺王爺——”“你說謊!?。?!”雷海城狂吼,鮮血奪口而出。緊鉗著孫七握刀那只手腕的右手開始發(fā)抖。腕骨上傳來的力道越來越重,骨頭仿佛都要被捏碎……孫七笑容有些扭曲,卻沒有停止言語。“還有句話,太上皇要小人轉告王爺——一條胳膊、一張假人皮換一統(tǒng)天下,心愿已足。”第75章“喀嚓”一聲,他聽到自己腕骨折斷的脆響。緊跟著,更劇烈的痛覺從脖子竄起。他看見了自己的后背、腳后跟——正常人怎可能看得到自己的背部……孫七正在考慮這個問題,所有的知覺也就隨之消失。謝十三在旁,見雷海城閃電般出手,擰上孫七頭頸。孫七哼都沒哼,整個腦袋就被扭了一圈,軟綿綿地耷拉在背后。他駭然后退。雷海城放開了孫七的尸體,握住刀柄用力一拔,血頓時隨著刀勢抽離飆了出來,濺得他半身俱是血跡。他一手捂住傷口,慢慢地,走向謝十三。血珠也飛上了他面龐。謝十三看不清雷海城此刻究竟是什么表情,明明知道雷海城已經負傷,也許用不著他動手,雷海城都隨時會失血倒下,可他就是被雷海城從頭到腳散出的殺氣逼得呼吸艱難,全無勇氣與之對峙。驀地大叫,掉轉頭狂奔。匕首甩手飛出,在半空劃過道弧線,冷光倏滅,齊柄插入謝十三后心。雷海城吃力地扭頭,把視線從謝十三尸身轉到公子悠臉上。“……是天靖指使你的?”每說一字,都有更多血絲涌出唇瓣。公子悠面如土色,牙關輕振,根本答不出話,只是下意識地點頭。日頭完全西沉,夜色籠罩焦煙彌漫的大地。雷海城的心臟,也墜到無窮黑暗處。卻連痛楚也感覺不到……“衛(wèi)將軍,這是怎么回事?”好幾名皇都重臣得了宮中急報,也十萬火急地趕來,見狀個個面目失色。湛鴻性子暴烈,沒聽完衛(wèi)臻細述,已然睚眥欲裂,沖到雷海城身前,也不管雷海城怎么會受得傷,拎起衣襟就是一拳,打得雷海城搖搖欲墜。“你們天靖的狗皇帝做得好事,竟然背信棄義,暗算我西岐——”“湛世叔,切勿沖動!”衛(wèi)臻急忙高聲喝止,他雖是武將,卻比幾個文臣更多了份細心,按下群情憤怒的眾人,道:“天靖與我西岐大軍聯(lián)手出征在即,沒理由來破壞。而且為什么還要動用天靖的大炮,讓大伙都知道是天靖人干的?我看是風陵人的詭計,想離間我國和天靖,從中得利!湛世叔,你先放了定國王。”湛鴻聽他說得在理,縱然還義憤填膺,手底也不由松了,卻仍抓著雷海城胸口衣服不放。“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天靖的人一個都不能放走!”衛(wèi)臻還想再勸,雷海城忽然發(fā)難,抓住湛鴻胳膊力扭,手肘牢牢箍住了湛鴻咽喉。湛鴻沒想到他身負重傷還有力氣偷襲,竟被逮個正著,氣得滿臉發(fā)紫。“一匹快馬,一面出西岐的通行令牌……”雷海城用竭盡全力才保持清醒凌厲的目光示意衛(wèi)臻:“要快,不然我殺了他?!?/br>周圍的侍衛(wèi)大都露出怒意,手持刀劍想圍攻雷海城,被衛(wèi)臻制止。叫人迅速牽了匹好馬過來,摘下腰間的玄鐵令符拋向雷海城。“這是我的腰牌,出入西岐通行無阻。”雷海城接住凌空拋來的令符,更不耽擱,咬咬牙,挾持著湛鴻一起跨上馬背,絕塵飛馳出宮。眾人投鼠忌器,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去。有個文臣終是忍不住,埋怨衛(wèi)臻:“衛(wèi)將軍,真相未白,你為何要放他走?”“難道你想湛將軍死在他手上?再說,天靖的定國王若在我西岐出什么差池,恐怕兩國又要起大風波?!毙l(wèi)臻微翹眼角在那文臣身上一轉,那人心驚膽戰(zhàn),不敢再與這西岐出了名心狠手辣的儒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