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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誰主沉浮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33

分卷閱讀233

    同樣是父皇的孩子,為什么我和他的處境,判若云泥?

我目不轉睛的盯住那個打扮得像金童般粉妝玉琢的小娃娃,有種說不出的情緒在我胸口翻騰,牽扯著心臟。那是跟失去娘親完全不同的難受。

日后,我明白了,這種感覺,是嫉恨。

我恨他。我更想讓父皇把目光從冷塵身上移走,轉到我這邊。

就看我一眼,叫我一聲,我都心滿意足。但就是這么個小小的心愿,與我,難如登天。

除了宮宴,我根本沒機會看到父皇的身影。

開元宮墻外的雜草寸寸長。我枯坐在青石臺階上,聆聽著高墻外飄來的鼓樂。

每個清秋時節(jié),宮中都為太子冷塵的生辰大肆cao辦??沙齾s已經(jīng)長眠黃泉的娘親,誰又知道,我的生辰也是在秋天?

我無言地走出開元宮,踩著金黃落葉,循聲來到御花園,躲在花叢里遙遙觀望。

冷塵正扯著父皇衣角撒嬌,一口一聲「父皇」,讓坐在父皇邊上的皇后眉開眼笑,得意地直夸塵兒聰明。

父皇背對著我,隔著花叢,依然只是個看不真切的身影。金冠黑發(fā),在秋陽下宛若天神。

他摸著冷塵的頭發(fā),低沉的笑。旁邊幾個滿頭珠翠的妃子,也抱著各自子女,都用暗藏嫉妒的艷羨眼神看冷塵。

那幾個,也是父皇的孩子。生母是妃嬪,注定他們爭不過冷塵??蔁o論如何,他們也比我這個被父皇完全漠視的大皇子好上千萬倍。

我不甘心。

倘若這就是我的命,那我今后不信天。

◇◇◇

我開始流連于宮中藏書院,饑渴的汲取著各種學識,武學典籍當然也沒放過。

要成大事,除了頭腦,還得有強健體魄。

藏書院的仆役對我不冷不熱,去也不干涉我的出入。畢竟再怎么不得勢,我的身份,始終還是天靖的大皇子。

我從浩如煙海的書籍中抬頭,數(shù)年光陰已匆匆過。十一歲那年,向來無人問津的開元宮突然熱鬧起來。

父皇下令,要我去書苑念書。

我聽侍人宣完旨意,一瞬間竟不敢相信——父皇,居然想到我了?

可這點歡欣和期盼在我踏入書苑的第一個清晨就被粉碎。

太子冷塵渾身錦衣玉飾,被幾個皇子簇擁著,盤踞了本該屬于太傅的座椅,用高傲不屑的目光看著我。

小小年紀,已經(jīng)氣焰囂張。

原來,所有皇子,只是為了陪伴太子上書苑,才被召集一堂。若非如此,恐怕父皇永遠都不會想起我的存在。

我在心底自嘲地笑,默默走到最角落里的那張書案前坐下。

我有自知之明,只能躲在最不顯眼的陰影里。然而即使我退縮到這地步,太子仍舊沒打算放過我。

「你怎么不過來給本宮磕頭請安?」他指著我尖叫。邊上的幾個皇子也跟著起哄。

我淡淡掃了他們一眼,翻開書卷,專心念詩文。

太子紅潤的小臉頓時氣得更紅,把座椅扶手敲得「嘭嘭」響,怒道:「冷玄,你跪下!」

我只覺得悲哀,父皇,怎么會生出這么個張狂蠻橫的膿包太子?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完全沒有半點皇族氣度。

治國安邦,靠的是雄才偉略,絕非作威作福。

我的態(tài)度明顯激怒了太子。幾個皇子察言觀色,討好的朝我吆喝起來。二皇子更是抓起書案上的硯臺砸了過來。

我頭一偏,硯臺呼呼從我耳旁飛過,撞上墻,墨汁四濺,將幅字跡清俊飄逸的墨寶染的一塌糊涂。

二皇子小我兩歲,他的母妃是戍邊大將的meimei,自小舞刀弄槍慣了,進宮后收起了打打殺殺,卻把兒子教得莽撞暴躁。

一擊落空,二皇子干脆捋起了袖子,像頭發(fā)怒的小老虎,氣洶洶沖到我面前,把我案上的紙筆書硯都掃到地上。

他挑釁地看著我,舉著拳頭向我示威,門外一聲清咳,讓他放下了手。

進來的人,是太傅秋先生。

他并不似我想象中須發(fā)花白的老夫子,反而像他的字跡一樣清俊,臉上帶著抹溫潤笑意。

看了看那片狼藉的字帖,在看了看地上,秋太傅笑了,彎腰,將書卷、硯臺……一樣樣撿起來,放回我案頭。

二皇子終究是小孩子,在太傅面前還是有點膽怯,撓了撓頭,悻悻走到自己的書案旁。

幾個皇子也都乖乖地入了座,只有太子咬著唇,突然拎起了案上的鎮(zhèn)紙青石。

我忙提醒還背對著太子的秋太傅:「小心!」可那方青石已經(jīng)砸中了他的腿。

秋太傅秀逸的眉毛皺了一下,卻什么也沒說,只是拾起鎮(zhèn)紙青石,走向太子,微笑著叫太子坐回自己的書案前。

太子不服氣地等著他,仍霸占著他的座椅不放。

他微笑依舊,放下青石,轉而拿起戒尺,輕輕在太子掌心敲了一記。

太子的尖叫驚天動地,幾乎震破了我的耳膜?!改憔谷桓掖蛭遥 ?/br>
秋太傅淡淡笑:「蒼皇陛下既然把太子交給我教導,我當然要盡心盡力管教好太子?!?/br>
「你——」太子眼睛瞪得滾圓,看到秋太傅再度舉高的戒尺時卻害怕地閉了起來。

戒尺這回只敲在了書案邊緣。秋太傅笑一笑:「太子,稱呼先生不能你啊你的,要叫太傅?!?/br>
「你!」

「啪!」戒尺又落到案上,力道重了三分。

太子唬得小臉發(fā)白,終于爬下座椅,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聲「太傅」。

我看見,他眼里閃動著惡毒的光芒。我想,秋太傅也應該看到了,卻什么也沒說,徑自入座,翻開了書卷。

太子和那幾個皇子們,到底有沒有聽進他多少講解,秋太傅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只是怡然自得地寫上幾筆,喝著清茗,看窗外竹影婆娑。

他的目光,一直都是那么溫和含笑,只有在他凝神遠眺的時候,眼神里才會掠過抹淡淡的譏誚和疲憊。面對一群驕縱跋扈的皇族子弟,他多半也覺得自己懷才不遇罷。

我低下頭,認真寫著他布置給我的功課。諸多皇子中,我年歲最長。他給我的功課也最多。

十一歲的孩子,還是有點天真。我交上謄寫得工工整整的詩篇,聽著他的夸贊,心里歡喜又得意。

他是娘親以外,第一個重視我夸贊我的人。

太子年幼,所以只上半天書苑。沒到午時,原本晴朗碧空忽然陰云密布,未幾,飄起冰涼雨絲。

皇后和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