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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游原都沒看見,他所有精力都在白裙喪尸身上。燃著白金火光的槍尖在距離喪尸咽喉一寸處,再也不能前進。白裙喪尸躺在空中,沖著鹿游原勾起一抹笑。強制擊倒時間極短,鹿游原收槍換招,連續(xù)不斷刺出數(shù)槍,槍槍命中喪尸心臟。穿云一緩,鹿游原想了一瞬,當即又接了一招霹靂。團團火焰在半空中爆開!靳安的閃電也同時打了下來!白裙喪尸躍起直退,她的裙子已經(jīng)被霹靂燒成了灰。“你好過分!怎么能燒女孩子的裙子!”她站在距離鹿游原不遠的地方,娑羅花環(huán)繞在她周圍,形成一條花朵組成的鮮紅連衣裙。湛寂摘下遮眼的布條,又念了聲佛號:“阿彌陀佛?!?/br>隨著他的聲音,鮮紅的娑羅花瞬間變成了紫色的紫藤花。紫藤瞬間收縮,花瓣之間伸出無數(shù)根系,每一根都扎進了變異喪尸的皮膚里。紫藤附在變異喪尸的骨頭上,拖著變異喪尸慢慢朝湛寂靠近。“多謝鹿小施主。”湛寂低聲說著,睜開了眼睛。鹿游原聞言收槍,慢慢退后了幾步。白裙喪尸震驚地看著湛寂的雙眼,她嘴唇開合了幾次,進化出的嗓音卻再也發(fā)不出人類的腔調(diào),只能不停的喘氣。“嗬——嗬——”“我原想饒你一命。”湛寂看著面孔漸漸變青的白裙喪尸,神色古井無波。紫藤的根須遍布喪尸的全身,越是靠近湛寂,紫藤開得越是燦爛。直到它們拖著白裙喪尸走到了鹿游原跟前。白裙喪尸的胸口被剖開,紫藤花從喪尸的胸腔里強硬的扯出一塊大拇指大小的晶核。那塊晶核是紅色的,像紅寶石一樣,正發(fā)著微光。“……變異喪尸的山之心?”湛寂卻重新閉上了眼,他一瞬間變得極其疲憊,嘴唇都透上了紫色,像是心臟病發(fā)作的病人:“你拿著吧?!彼f。紫藤花把那塊晶核送到鹿游原手邊,那晶核閃了閃,光芒熄滅了下去,就像一塊普通的晶核模樣。鹿游原想了想,反手把晶核扔進了空間。湛寂帶著鹿游原下了地。六期工程已經(jīng)一片殘垣。居民樓倒了兩棟,醫(yī)院只能搶救性發(fā)掘一些器材,地面更是毀得不成樣子。秦樓快步走到鹿游原面前:“原原,怎么樣?”“我很好?!甭褂卧f,“感覺我好像沒幫上什么忙的樣子?!?/br>“小施主,你與秦施主幫了我大忙。”湛寂笑著安撫他,接著就迎上了秦關(guān)。秦樓上下把鹿游原仔細看了看,鹿游原的外套上到處都是指甲蓋大小的孔洞,像是被腐蝕出來的。秦樓沒有說話,脫下外套把鹿游原罩了起來:“走吧,準備撤退。”那只白裙喪尸落在地上,沒了山之心后,它徹底成了一具青色的喪尸尸體。秦關(guān)安排人把它的尸體收撿了起來。整隊完畢后,天色已經(jīng)晚了下來,夕陽沉沉地露了個腦袋尖,還被附近的云遮了一部分。秦關(guān)考慮半晌,仍決定立刻撤離。秦樓看了看跟在自己身邊的紀修明與錢東南:“順子他人呢?”第127章死亡六期工程一片狼藉,所有幸存者都灰頭土臉。高聳的巨木依然矗立在那里,投下的陰影讓每個人的臉色都顯得不太好看。“順子呢?”秦樓又問。“他……”紀修明與錢東南對視一眼,悲痛的情緒再也壓不住,“順子他……沒了?!?/br>鹿游原執(zhí)槍的手一抖:“你們說什么?”“那變異喪尸動手的時候,順子就在那棟被掀開地基的樓里?!卞X東南低聲說。“他怎么沒退出來?!”秦樓忍不住抬高了點聲音。紀修明深吸口氣,呼吸間都有些顫抖:“原本能退出來,但速度系異能者不夠,他讓異能者帶著別人先走了……留下的異能者,扛不住一棟樓……”那根棕色的巨型藤蔓還在地上,表皮上深深淺淺的液體已經(jīng)干枯了。鹿游原沒有想到,那樣大量的鮮血里,也有陳順的那一份。他以為他這一路已經(jīng)習(xí)慣了死亡,習(xí)慣了慘痛的離別。但其實不是的。感同身受說起來輕松,但其實這是一種特別奢侈的感情。別人的失去、別人的悲痛,永遠不可能讓旁觀者感同身受。刀子沒割在自己身上,人類就永遠不知道什么叫痛。鹿游原閉上了眼,他這一路上,其實從沒有習(xí)慣過生離死別。“我們不帶順子哥回去嗎?”他輕聲問。秦樓的手覆上了他的頭頂,頭發(fā)上已經(jīng)結(jié)冰的汗水被他細細地篩了下來:“現(xiàn)在來不及了,原原?!?/br>他聽見秦樓輕聲說。“難道就讓順子哥一個人待在這里嗎?”鹿游原哽咽著問。秦樓定定地看著他,半晌后,才道:“我會帶他回去的,我保證。”夕陽終于沉了下來,所有人登車返程。一天時間清掃出了安寧莊兩個半?yún)^(qū)域,這是非常高效率的一次行動。但只要一想到留在六期工程里上百的同伴,他們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次的行動絕對算不上成功。湛寂坐在秦樓他們的軍用皮卡里,看著閉目不語的幾個年輕人,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誦了聲佛號,和緩地說:“生死有命,幾位施主看開些?!?/br>“他……”紀修明睜眼看向湛寂,最后卻只說,“說了你也不懂?!?/br>湛寂笑了笑,不再說話。臨時治療點早已撤走,車隊安靜的在夜色中行進,終于在安全區(qū)大門關(guān)閉之前全部回到了安全區(qū)。回去之后,他們先去了醫(yī)院。李喬已經(jīng)睡著了,他的臉色看起來還不錯,而楚鶴因為失血過多,一張臉毫無血色,至今仍在昏迷。“醫(yī)生怎么說?”他們問守在病房里的杜學(xué)文。“阿鶴需要輸血,但醫(yī)院的血液儲備不夠,只給他輸了最低限度的血?!倍艑W(xué)文說,“醫(yī)院里的治愈系異能者來過幾次,但他們也說對于這種情況沒有把握。樓哥你要是有空可以試試。對了,順子呢,先回去了嗎?”“順子沒了?!鼻貥腔卮鸬煤芷届o。杜學(xué)文愣了愣,鎮(zhèn)定地問:“那只變異喪尸?”見他們沉默地點了點頭,杜學(xué)文快速的眨了眨眼,緩和了一下情緒,才低聲道:“我知道了。”安全區(qū)的燈光依次亮起,在溶溶夜色之下,甚至透出些末日前的靜謐安穩(wěn)。活到現(xiàn)在的幸存者,早已習(xí)慣了在生死之間走鋼索,今天這樣的失敗,根本不足以讓他們打亂往常的生活步調(diào)。有多少人還活著,又有誰在行動中去世,這都不足以讓他們關(guān)心。人命甚至不如一個裝滿物資的冷庫,更能撩撥他們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