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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板只到他肩膀,哪兒抓得住,于是手在半路直接掐了一個法訣,用一團小小的引風術(shù)減緩他倒地的速度,當然,曲笙那點微末的靈力也就剛夠給他翻個身這種地步,最后還是讓人躺在了地上。 她這才看清對方樣貌。 其實曲笙也不是沒見過市面的人,在她還小的時候,蒼梧派還沒搬到角子街,師父的洞府也有三五好友拜訪,隨行弟子個個清俊養(yǎng)眼,更別提她師父平生獨愛好顏色,收徒第一關(guān)便是相貌,所以曲笙和她的那些師兄師姐們,就算穿著料子最糙的法衣,也是風采蹁躚,滿身的清貴氣。 明明是入不敷出的破落戶,一眼望去,通身氣度絕不亞于大世家子弟,若是夸贊個“美”字,都是褻瀆。 曲笙雖然窮,打小就是這么耳濡目染長大的,想當年看如今,整個蒼梧派的弟子,窮得也就只剩一副不能吃不能用的好相貌了。在這種環(huán)境的呵護下,就算面對角子街那位能把男人挖骨吸髓的名角兒溫娘子,曲笙也能抄起鞋底往那張風情萬種的臉上抽大嘴巴。 此時她沒心沒肺地想著,要是師父沒死,看到這張臉,定會將人帶回去供起來,日日對著這位大美人兒作畫三五幅,說不定她還能偷出去賣掉——師父的畫,還是能賺點靈石的,可惜人家覺得用自己的心血結(jié)晶去換靈石那叫一個“有辱斯文”,只會捶胸頓足嗟嘆“人心不古”,朽得一塌糊涂。 要不是曲笙一直暗中賣師父的畫,他們幾個弟子都得被師父養(yǎng)死。 就這么一晃神的功夫,魯延啟也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問道:“還有救嗎?沒死吧?”他看了一眼那人,驚道,“親娘乖乖,這是畫上的仙人吧?” 曲笙抬手示意魯延啟轉(zhuǎn)過身,然后用引風術(shù)把暈厥過去的修士往少年的后背上一放,悠哉道:小蠻牛,師父這就給你上第一課,這修真界風云詭譎,妖孽橫行,所以咱們啊,路見不平也別著急拔刀相助,這種行為不叫獨善其身,而是行之有道。但反過來,見死不救也不是我蒼梧風格,這位道友大概是中了瘴氣,咱們將人帶去前面的云臺城,好歹救上一救,生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魯延啟點點頭,其實他背著一個如此高大的成年男子還是有點吃力,但覺得師父開始教自己道理,心里高興,渾身便有使不完的力氣。 曲笙有心試試他的體力,何況魯延啟雖然有靈根,卻還未引氣入體,她就算有能短時間增加體力的小清丹,也沒辦法給他服用。 師徒二人無話,為了照顧魯延啟的腳力,他們趕到云臺城的城門時天色已晚,曲笙尋了一家客棧,數(shù)著銅板開了兩間下房,又要了一些熱飯食和兩桶熱水。來到房間后,她用熱茶化開一粒丹藥,吩咐魯延啟給那男子服下。 “修士在外行走,有些丹藥是必須要帶的,這可省不得錢,比如這一瓶,便是有清毒效果的百草丸,價格便宜量又足,對付一些小毒不在話下,等一個時辰后,你刺破他指尖,毒血流干凈之后應(yīng)該就沒事了……” “原來這么簡單,真是太好了?!濒斞訂⑺闪艘豢跉狻?/br> “為師還沒說完,這只是在瘴犬毒性不強情況下的樂觀估計,若是這瘴犬毒性大,中毒深,那明天一早,你就能輕松了。”曲笙拍拍魯延啟的肩膀道,“咱們上路可不能帶個死人?!?/br> 魯延啟渾身一激靈。 房間里兩張床,曲笙在男子躺著的那張床邊施法,設(shè)下了一個簡易的陣法,將靈力注入后,床板的輪廓里便有細微的光芒閃過。 “師父,這個我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陣法吧?”魯延啟開眼界了。 曲笙點頭道:“這是最低階的警戒陣法,一旦他醒過來,為師便會立刻知道。延啟,此人修為比為師高,防御陣法想必也困不住他,也只能用這個陣法聊勝于無了?!?/br> 魯延啟這才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師父,他要是壞人的話……會殺我們嗎?” 曲笙揉了揉他的腦袋,雖然一個少女對一個少年做這個動作相當違和,但當事人都已經(jīng)很快進入了師徒狀態(tài),達到了內(nèi)心的協(xié)調(diào)。 “那可不一定,修真界有許多比死還可怕的方法可以折磨人,你想,咱們又打不過他,如果這人真的是壞人,為師也只能跟你一起下地獄了?!?/br> 少年是真害怕了,一下子竄起來道:“師父,我不要一個人在這間屋子了!” 曲笙沒形象地笑了起來:“好了小蠻牛,為師不逗你,他若是想對咱們下手,就不會去跟那瘴犬拼命了,所以說啊,遇到事情多想想,才不會早早掛掉,要救人,也是得具體情況具體分析,這是保命的第一要事,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br> “好了,我也去休息了,沒事別打擾為師。” 曲笙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她的房間就在隔壁,屋內(nèi)已經(jīng)放好兩木桶店家送來的熱水,曲笙關(guān)上門,又設(shè)下一個警戒陣法,然后從儲物袋里祭出一扇簡易木制屏風和一個干凈的浴桶,將熱水緩緩注入,又在里面放了一片異香撲鼻的樹葉,方才脫下外面的法衣。 六文錢這會兒還在她袖子里呢,它好奇地探出鼻子嗅了嗅,道:“這是釋迦葉,有香體潔凈的功效,沐浴用最好……不過你是修士,一個避塵訣不就得了。” 曲笙又忘了自己已是有靈獸的人了,她臉一黑,伸手抓住六文錢往靈獸袋里塞。 “我不進靈獸袋!老子不要!”六文錢一個勁兒掙扎。 “我要洗澡,你在這兒不方便。” “矯情!我就不信你不會避塵訣,那是最初級的法術(shù)!” “我就這么點小愛好怎么了?聽話,你還想不想吃晉城的五香蕓豆了?” 六文錢瞬間不掙扎了。 “兩包?!彼厣熳Α?/br> “不聽話的話,一包都沒有?!?/br> 六文錢妥協(xié)得很快,立刻自覺地爬進了靈獸袋,其實靈獸袋也不是不舒服,只是獸類無拘無束的天性,使得它們不愿意進那小小的袋子被關(guān)起來罷了。 曉之以“利”地哄完六文錢后,曲笙繼續(xù)脫衣服。 她沒騙六文錢,修行了十來年,她一心撲在求生和賺錢之道上,也就僅剩下疲憊時泡一個澡這種小愛好,所以隨身攜帶屏風和浴桶,只為了半晌的愜意。 衣衫零落,最后只余一件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