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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弟子,沉聲道:“既然我已經(jīng)無事,你們?nèi)艘煌s回蒼梧吧,其余事不要管不要問,我會帶鈞語一起回蒼梧的?!?/br> 魯延啟在大多時候一直默默在壁角聽候指令,然而此刻卻急了,他上前道:“師父難道想獨自去任家嗎?” 曲笙沒有說話,只是微笑地看著魯延啟。 魯延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他突然意識到,眼前的師父與以前有些不一樣,也許她依舊和藹和親,依舊關(guān)愛弟子,但她的眼神中多了許多復(fù)雜的東西,那種滄桑感和不符合年齡的沉穩(wěn)讓人忍不住猜測她在羅浮兩界門中都經(jīng)歷了什么……如今的師父更有威儀,也更像一派掌門。 他這才察覺自己因為太過著急而逾矩,急忙行禮道:“請師父原諒弟子情急!” 一道柔和的勁力將他扶了起來,曲笙嘆道:“延啟,回蒼梧去,不管任家傳出什么風(fēng)聲,都不要下山,到時候,壬江師叔會告訴你們該怎么做?!?/br> 沒有人再質(zhì)疑曲笙的決定,蒼梧弟子即刻出發(fā),返回蒼梧。 曲笙將他們送出太和,便回到客房區(qū),她一直坐在客房的院子里,大腦幾乎完全放空,什么都沒有去想。 這種感覺對她來說太難得了,尤其是從七百二十世界出來之后,她與容四戰(zhàn)斗、與董無忌等人戰(zhàn)斗,與玉丁香戰(zhàn)斗,乃至與整個紅塵城戰(zhàn)斗。 不是鐵人,她也會累。 她就這樣從傍晚一直呆到了深夜,等到夏時披星戴月地趕回青弭峰,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曲笙。 夏時其實比魯延啟敏銳得多,魯延啟都能發(fā)現(xiàn)的事,他沒道理不發(fā)現(xiàn),但他臉上卻沒任何變化,飛身而下,將她從椅子上抱起來,走了幾步,將她放在了里間的軟榻上。 曲笙閉著眼睛,良久才道:“今天……我讓延啟怕我了。阿時,我沒控制好。” “尊師重道,原就是該遵守的規(guī)則,不要多想?!彼H了親她的額頭,“我與你一同去任家。” 曲笙睜開眼睛,那一雙漂亮的眼眸照進月光,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她問道:“任家的事,你知道了?” 在黑夜中,修士亦能視物。 夏時被這雙眼睛深深吸引了。她的改變或許會另很多人不適,但對他來說,只會令他更著迷。 他像是怕驚擾了她眼中的靜謐,輕聲道:“青弭峰也有自己的情報網(wǎng),你提前出了玄武樓,必定是蒼梧有事,我一打聽,師兄便告知我了?!?/br> 曲笙料想也瞞不住他,只好苦笑一聲道:“鈞語不是有勇無謀之輩,他在任伶任仃犯案之后才提出去任家復(fù)仇,一定有他的目的和想法。阿時,鈞語是我受機緣灶指引找到的第二個弟子,我遇他之時,他正在被人追殺,所以他與某個家族有仇,我一直是知道的,直到天瀾丹派賭戰(zhàn)的時候,鈞語使出了鴉鐵傀儡,我才知道那是任家?!?/br> 夏時道:“你將蒼梧弟子打發(fā)會山,是準(zhǔn)備獨自幫他接手這個爛攤子嗎?” “不是我想逞英雄,而是任家不比我遇到的任何敵人,它太龐大了,連九重天外天也不能與它硬碰硬,這一次被任家盯上,我不能讓更多人折在里面,與其去一眾人,不若我獨自去,興許還能占到些便宜。” 其實修真界的人都不是傻子,以研制傀儡著稱的任家和最近新興而起的濟世甲表面上并沒有矛盾沖突,但濟世甲的面世無疑讓任家又輸了技術(shù)又輸了臉面,再加上曲笙與格物宗合作,將任家排除在外,就更令人眼紅了。最后,任家也不過是成為濟世會的一員,心中必定不服氣。 九重天外天時,任伶任仃破壞歲無祭典,成了被整個修真界追緝的罪犯,導(dǎo)致任家從家主開始都要去九重天外天做為質(zhì),而這其中,出風(fēng)頭,享好處的又是誰? 蒼梧。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常鈞語又被擒住,那么,蒼梧就少不得要被任家拿捏了。 可曲笙不想被人拿捏!小門派也有小門派的骨氣,她現(xiàn)在所擁有的每一點名望和權(quán)利,都是用血換來的! 一絲一毫都不能讓! “我陪你去,等從任家回來,我就跟師父說,要你做我的道侶。”他執(zhí)起她的手放在唇邊,“阿笙,我再禁不得嚇了,再有下一次,也不知會做出什么來……我很怕我自己?!?/br> 曲笙伸出手,將他的頭抱在懷中。 “一起去,等我們回來……” 我就做你的道侶。 ※※※※※※※※※※※※ 曲笙和夏時很快離開了太和。 任家位于西涼州,跟很多大家族一樣,同樣會在西涼州的一些主要城鎮(zhèn)中建設(shè)傳送陣,過去極是便捷,而任家本身,也幾乎擁有等同于大型宗門的規(guī)模,坐落在西涼州腹地的家族聚集地如同一個巨大的修士城池,而里面的“銘嚴(yán)大觀”,便是任家的本家重鎮(zhèn)。 令人意外的是,作為一個以傀儡術(shù)獨步修真界的家族,除了外層禁制由傀儡巡視,真正進了任家地界,還是普通修士居多。 曲笙這樣通過傳送陣來任家的外人,一出傳送陣便有負(fù)責(zé)接待的弟子迎上來,一聽是蒼梧派來人,非但沒有冷眼相對,反而更熱情地將他們引進另一座傳送陣前。 弟子道:“長老早有吩咐,若是蒼梧的道友來了,直接進入‘銘嚴(yán)大觀’即可?!?/br> 曲笙詢問與常鈞語有關(guān)之事,這弟子便一問三不知,什么話都不肯說了。 銘衍大觀是任家最為奢華的主建筑群,一到門口,另有接引弟子負(fù)責(zé)接手,這一位看上去明顯比前一位地位高,生得是龍章鳳姿,且談吐不俗,彬彬有禮地對曲笙和夏時道:“因家主不在族地,目前負(fù)責(zé)家族事宜的主要是崇雪和執(zhí)風(fēng)兩位大長老,現(xiàn)在我便帶二位去銘言堂,那里是兩位長老處理族務(wù)之地?!?/br> 沒有刁難,沒有層層盤剝,不見橫眉冷對,程序簡化到了極致——他們不過剛來任家,就可以直接見到掌事長老,可見任家行事效率之高,對弟子約束之嚴(yán)格,已到了一個相當(dāng)恐怖的地步。 這樣的家族,為什么會出現(xiàn)任伶任仃那樣的人? 任家迎客的專用道路并不禁止御風(fēng),那弟子在前方帶路,很快便看到銘嚴(yán)堂的匾額,曲笙被帶進了一處足有十丈高的巨大廳堂,里面擺放著許多放滿卷軸的架子,幾個很明顯便能看出是傀儡的侍女穿著一身白紗裙,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