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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遍地余情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1

分卷閱讀31

    是對,是錯。

    心軟,是她最大的缺點,說到底,她始終狠不下心。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好基友好作者,快來表揚~~~

    20長夜

    連翹到了蔣鳳麟住的樓層,剛摸到門牌號,發(fā)現(xiàn)大門竟然是開著的,玄關暗暗的燈光照出蔣鳳麟的影子,連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睜大眼看著他,他也正一眨不眨地與她相視。

    蔣鳳麟的唇邊掛起孩子般的笑意:“你還是來了。”他身上的睡袍松松垮垮,略顯頹廢,胡子也沒刮,說話間隱隱還能聞到酒氣。

    這副模樣是作給誰看?

    好像她注定送上門來一樣,語氣真真可惡。

    連翹氣結,無可奈何地說:“我來,是怕你去sao擾我家人,他們跟你不同,都是平凡人,只想安安靜靜地過日子?!?/br>
    仿佛聽不出她話里的疏離,蔣鳳麟望著她,沙啞著嗓子慢吞吞地說道:“我也是平凡人而已,因為你說一句‘不來’,我就摔了一跤,你瞧……我還發(fā)燒呢!”

    這語氣這動作越發(fā)像孩子了,連翹表情一滯,下意思抬眼看了他一下,他指著的額頭的左側似乎拱了起來,光太暗看不真切,也因著他的話,心跳的節(jié)拍亂了。

    夜晚,曾經(jīng)是愛侶的一男一女,站在門里門外,這番場景實在是很詭異。

    “病了就看醫(yī)生,傷了就擦藥,叫我來也沒用,我是怕你……”連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生生打斷。

    “怕我sao擾你‘家人’嘛?!笔Y鳳麟咬字重了重,一臉無所謂,“燒壞了腦子指不定真做出些什么事兒來,要不你替我治治?”他說話間就汲著拖鞋往屋里走,也不管連翹有沒有跟進來。

    眼看著他病得走路都打晃,又不知深淺地喝了酒,連翹腦子里就想起從前自己病了的時候,他跟進跟出恨不得把自己捧在手心呵護的樣子,如此就消融了幾許刻意筑起的冰墻。

    他明明那樣可惡。

    可如果她能狠得下心,現(xiàn)在就不會站在這里。

    連一個路人跌倒她都會去扶一把,她對他,剩下的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余情而已,她這樣安慰自己。

    連翹本就不是矯情的人,打定了主意既來之則安之,也就跟了進去,她也不怕他會對她怎么樣。

    蔣鳳麟的確病得不輕,頭昏昏沉沉的,要不是物管打電話來,他還起不來,眼前連看著門框都是重影,便要走進去。

    “那是堵墻,你還想再摔一次?”連翹板起臉跟著他,終于忍不住說了一句。

    蔣鳳麟愕然地回過頭看她,可見到她還是那樣冷冰冰不情不愿的樣子,剛燃起的竊喜又消失了,她是被他逼來的。

    可是逼來的也好。

    今天好像是中秋節(jié)?可他一點兒都感受不到節(jié)日的氣氛,屋里安靜得嚇人,以前有她為他留燈沒什么感覺,真正一個人了才知道孤獨的可怕。

    他的手機號一直沒變,卻再沒接過她打來的電話。

    女人絕情起來,比男人更狠。

    蔣鳳麟無精無力地躺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到從前,回到他們還你儂我儂的日子,他們本來就是一對,何來現(xiàn)在這樣你逼我諷的對壘?

    突然感覺到額上冰冰涼涼,又軟軟和和的。

    蔣鳳麟睜開了眼,默默看向正把手抽回去的連翹。

    連翹有些尷尬地別開眼,方才見他突然沒了聲音,以為他病得昏過去了,不過現(xiàn)在看來也差不多,那額頭燒得能燙傷人。

    “藥箱在哪里?”她咬唇問。

    等了一會兒,這次是真的沒了動靜,仔細看,蔣鳳麟已經(jīng)昏睡了。

    連翹這才急起來,高熱,身上又不出汗,最難退燒。她在屋里團團轉,翻找了好些時候,才找到了藥箱,備著的退燒藥開了包裝,想來他自己已經(jīng)吃過了,體溫竟然還降不下來,這大半夜的……

    見到有瓶醫(yī)用酒精,她想了想,去燒了點溫水把它兌開稀釋,又找了塊小毛巾,準備好了才端到房間。

    隱隱聽到有聲響,連翹還以為蔣鳳麟醒了。

    等她靠近了才知道哪里是醒了,是病得迷迷瞪瞪囈語著呢,一直喊著她的名字。

    那低沉的呢喃在耳邊繞了一圈,連翹耳根都紅了。

    她從未見過他病得這般厲害。

    但其實上次來上海,他就病過一回了,都是在見了她之后,連翹自己不知道罷了。

    連翹深呼吸一口氣,眼一閉就伸手去扒開他的睡袍,其實她也不是沒看過,久違而已。

    顧不得考慮太多,她蘸濕毛巾的一角,就自上而下替他用酒精擦拭身體,借此緩解高熱,頸部、手臂、背部和下肢,連足心都擦了。

    只避開了胸腹以及他手上的受傷的地方,也不知道他怎么糟蹋自己的,那傷口愈合得一點都不好,可能就是因為這個而發(fā)熱的。他人又長得高大,她來來回回擦拭了幾遍,自己反倒累出一身汗。

    好在功夫沒白費,蔣鳳麟終于退燒了,呼吸也平順了許多。

    他眼睛閉著,掩去平日看人時的犀利凌人,眉很濃唇很薄,卻不是個薄情的人,下巴瘦削,似乎比從前清減了很多。

    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這樣認真地看過他了,連翹一時間竟然移不開眼。其實仔細看,琪琪也有很多地方像他的,血緣,是割不斷的聯(lián)系。他不知道還好,現(xiàn)在知道了,真想象不出會是什么光景。

    連翹長嘆了口氣,陪著他好一會兒,才走出了房間。

    熬著米粥的小鍋噗嗤噗嗤地響著,連翹倚在廚房敞開的窗戶邊上,看著外灘瀲滟的夜色溫柔說著:“你先睡吧,別等我了……嗯,我等他醒了再回來……知道,你不用過來,我叫了計程車的,放心吧?!?/br>
    她的頭發(fā)盤了起來,露出秀氣的脖頸,雪紡衫的袖子也挽到臂上,戴著不知哪里找到的格子圍裙,再加上空氣里飄著的米飯的味道,溫馨美好得難以形容。

    如果不是在跟那個人講電話的話。

    如果她是他的妻子。

    如果琪琪也在他們的身邊。

    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連翹掛了電話,轉過身就見到站在廚房門口的蔣鳳麟,欣喜地笑了笑:“你醒了?”隨即覺得自己的表情不對,又刻意收斂起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