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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哭嫂嫂又著急了。 小家伙用力地吸吸鼻子。 謝意馨正和人說著話,目光時不時掃射小十一,見他安安靜靜地吃著果子,眼中閃過一抹柔光。 等謝意馨交待完事情,小家伙已經(jīng)啃完果子了,他自己乖乖地凈了手。 “嫂嫂,我去和他們玩,回來你看完賬冊教我認(rèn)字好不好?”小家伙眨著大眼睛問。 謝意馨失笑,小家伙對認(rèn)字這一件事異常地執(zhí)著,她真不明白才四歲的小家伙哪里來的堅(jiān)持。 他對吃的穿的,都不大在意,給他什么,就接受什么。 唯獨(dú)在第一次看著她握著朱筆來書桌前處理公事時,眼中流露出一股熱切,然后就軟軟糯糯地來求她學(xué)認(rèn)字了。 記得當(dāng)時她說他年紀(jì)還小,不必急著學(xué),小家伙當(dāng)時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就是不肯依。這是他第一次這么賴皮地想要一件東西,平時都是靜靜的乖乖的,所以她不忍也不愿意讓他失望。便決定每日抽出一個半時辰教他認(rèn)字描紅。 本來她以為他只是一時興起,堅(jiān)持不了多久的,畢竟讓一個四歲的孩子坐定定地在那,太難為孩子了??墒浅龊踔x意馨的意料,認(rèn)字描紅的時候,小家伙的小背脊都是挺得直直的,從不喊累,也不喊苦。 才幾天,他就認(rèn)了近百個字了,基本的數(shù)數(shù)也會,十以內(nèi)的加減都沒問題。 小十一很聰明,比她之前的兩個孩子還要聰明,這讓謝意馨又訝異又高興。 聽著孩子們的笑鬧聲,謝意馨笑笑,隨手拿起一本賬冊,認(rèn)真地看了起來。 春雪站在她身后,若有似無地掃著扇子。 君南夕來到莊子的后院,入眼的便是這么一副畫面, 謝意馨穿著一襲紅色的長袍,嘴角帶笑,眼神柔和,素手執(zhí)筆,時不時地在攤開的書紙上寫上什么。 似有所感,寫下最后一個字的謝意馨驀然回頭。 正應(yīng)了那句詩,驀地重相逢,心事眼波再難定。 謝意馨回過神來之時,兩人已經(jīng)距離不過一臂之遙。 “你終于回來了?!敝x意馨喃喃說了一句,似輕嘆,似噥語。 “的是,我終于回來了。”君南夕淡笑。 “瘦了。”謝意馨伸手,撫摸著他臉上的輪廓,相比離開之時,他確實(shí)是清減了。 “嗯?!本舷硭霊?,當(dāng)她柔軟的身體鑲嵌在他空虛的懷中,汲著她特有淡雅體香,他滿足地嘆息。 謝意馨順勢將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男人清新干爽的氣味縈繞四周,亦覺得一直以來飄搖不定的心終于落到了安處。 良久,兩人才分開。 “你的腳?”謝意馨的視線落在他有些不平的腳上,似乎是跛了? “去除盅毒的代價,以后可能都好不了了,介意嗎?”君南夕盯著她,淡淡地問。 謝意馨搖頭,對于生命來說,這些都太微不足道了。 不過她眼中流光一轉(zhuǎn),巧笑嫣然,玩笑地問,“如果我說介意,你會如何?” 君南夕看著她,淡笑不語。 看著他這樣,謝意馨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說假設(shè)的事,太過沒有意義了。 ☆、77更新更新 流雨一路緊趕慢趕,到殷家時,看到一團(tuán)亂的殷家,便知大勢已去,暗處感嘆了一句,人算不如天算。 “朽木,逆子!”殷憲珂看向殷崇亦的目光滿含失望,聲音緩慢而悲痛。 這幾個字似乎耗盡了殷憲珂所有的生氣,比聲嘶力竭更讓人覺得凄涼。 再加上他一副萬念俱灰的表情,那種絕望與衰敗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殷家眾人只覺得烏云罩頂,透不過一絲氣來。 就在這時,只見他兩眼一翻,只個人都昏了過去,嘴角還不斷地溢血。 這下可把殷家的眾人嚇了一跳。 “快,快,請大夫!”不知道誰吼了一聲,便人有跌跌撞撞而出。 殷崇亦心中墜墜,他不知道為什么刺激得老父吐血。但他知道一定是很嚴(yán)重的事,可他偏偏抓不到頭緒。 大夫沒多久便請來了,沒一會,殷憲珂便被救了過來,只是嘴歪鼻歪的,說話也不清楚,只見他目光透過在場的人看向了一處,目露焦急。 隨后,殷家眾人沒看到他們老爺子的貼身小廝悄悄去了一趟書房,拿了一個巴掌大的楠木盒子回來。 趁著大夫在外頭開藥時,小廝將楠木盒子里的唯一一粒藥拿了出來,遞到了殷憲珂嘴邊,殷憲珂眼中閃過一抹掙扎,然后閉上了眼,顫顫巍巍地張開了嘴。 “令尊這些年一直郁結(jié)于心,這回更因?yàn)榇碳ぬ^,差點(diǎn)一命嗚呼。對他的病說實(shí)話,老夫也無能為力,只能開一些藥,溫補(bǔ)調(diào)養(yǎng)了,盡人事聽天命吧?!贝蠓蛘f著,搖搖頭。 不提殷家眾人如何哀求懇請,那大夫只是搖頭,最后他們無法,只得讓人跟著他先去拿藥了。 “咱們請個太醫(yī)回來給祖父看看吧,剛才的陳大夫沒辦法,不代表太醫(yī)沒辦法啊?!?/br> “希望不大,陳大夫已經(jīng)是京城里數(shù)一數(shù)的大夫了,如果他都說治不好,宮中的太醫(yī)估計(jì)也沒轍。” “總要試試的。” 一行人沉甸甸地回到了殷憲珂的屋子,就見他靠坐在床榻上閉目養(yǎng)神,不復(fù)之前歪鼻歪嘴的模樣。 眾人忍不住驚呼,“爹!” “祖父?!” “老太爺!” 殷憲珂睜開眼,皺眉,“嚷什么嚷?我剛才只是一時岔了氣,過會就好了,一個個都別大驚小怪的。” “爹,您沒事真是太好了?!?/br> 眾人紛紛附和。 殷憲珂威嚴(yán)地說道,“放心,我死不了的?!本退闶撬?,他也幫殷家鏟平最大的阻礙! “鬧轟轟的,不相干的人趕緊出去!” 等清了場,殷憲珂才再次開口,“老大,你今早的折子一上,你知道后果嗎?” 殷崇亦不明所以。 “輕則妖言惑眾,擾亂朝綱,重則——” “爹,不會的,地動一事,一定會發(fā)生。到時咱們殷家就是大昌的福星!”殷崇亦忙說。 “就是這樣才慘!地動一事,鬼神莫測,如果這都被咱們殷家預(yù)測出來,浮陽地動之日,便是皇帝懷疑景王居心叵測之時,你沒有想過殷丫頭的處境?你給景王招了大禍你知道不?!” 小李氏嘟嚷,“咱們殷家受益就好了,至于景王,老爺子,不是我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能顧則顧,不能顧則——”本著讓殷家上下都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的意圖,殷憲珂只是把不相干的人趕了出去,殷家的核心都留了下來。小李氏對殷家對殷崇亦的心是不用懷疑的,再者她也算是新一任的殷家的當(dāng)家主母了,所以她留了下來。 “放你娘的屁!”殷憲珂一拍床榻,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