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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這種事,不勃然大怒才怪。 再加上周昌帝對太祖爺的尊敬,屋子里的兩人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殷蘊竹會被賜死,而男的被誅九族都是輕的。 如果再加上殷家這個老一輩的家主被氣死,別人就算想求情,周昌帝不為君家的臉面,也得給殷家一個說法的。誰讓殷家是徹徹底底的‘受害者’呢? 而且謝意馨曾聽她祖母提過,當年她祖父救過孩提時代的殷太妃,殷太妃對祖父也是有好感的。周昌帝對眼前的局也就相信了,或者半信半疑,就這樣已經足夠了。 想明白了其中的道道,謝意馨對殷憲珂很是佩服。很完美的一個計謀,可惜時運不濟,不知道在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不僅功敗垂成,還被反擺了一道。 即使如此,也足夠讓她清楚殷憲珂的可怕了。他是一個冷血的梟雄,對別人狠,對自己更能狠得下心。 臨死還想把自己的死徹底利用一把,除掉謝家這個殷家的大敵,從而替殷家掃清障礙,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meimei!這樣的手段,這樣的魄力,真是讓人覺得可怕又膽寒。 ☆、第八十八章 得了太醫(yī)的話,周昌帝若有所思地掃了殷家眾人一眼,然后繃著臉,抬腿朝大門走去。 “皇帝起駕!”李德忙喊了一句。 “恭送皇上?!北娙斯虻?。 電光石火間,殷憲珂與殷慈墨交換了一個眼神。 “爹,你把爺爺扶進屋去,我和景王去送送皇上?!币蟠饶贿呎f,一邊看向君景頤。 君景頤與之對視了良久,才點了點頭。 略猜到他們是想跟皇上求情,君南夕君臨江等幾對人相視一眼,都很有默契地沒追上去,有時候做得多了,反而適得其反。連蠢蠢欲動的寧王都蔫了。寧王現在也學精了,出頭的事他盡量少做。 此時,眾賓客有些不知所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道怎么辦了。想走吧,又沒個帶頭的,留下吧,殷家發(fā)生這樣的大事,肯定是無心繼續(xù)下去的了。同時心中不勝感慨,原本熱熱鬧鬧辦壽宴的殷家,轉眼間卻落得這么一個下場,雖然是他們咎由自取,卻未免讓他們有一種世事無常的滄涼感??磥?,回去得教好下面的小子,別像殷泰淵一樣犯渾,連累整族人。 就在這時,殷崇亦走了出來,對謝老爺子幾位說道,“幾位老爺子請留步。” 其他賓客都好奇地看著幾位老爺子。 殷崇亦又對眾賓客說道,“各位貴客,你們請到前面,一會我著人安排你們離開,不便之處,還望你們諒解?!?/br> 眾賓客忙應了下來了,又說了幾句客氣話。便跟著引路的人去了前面,其實他們早就想走了,呆在這很不自在。 景王留下來是肯定的了,景王妃自然也跟著。謝意馨見她祖父沒有走,與君南夕倒是留了下來。湯靜塵有樣學樣,也拉著靜王留了下來。 殷崇亦看了他們一眼,也沒有出聲趕人,算是默許了。 “持禮公,我家老爺子想見你一面。”殷崇亦說道。 其他幾位老爺子都是姜桂之性老而彌堅的人物,整個事情串聯起來,也讓他們看出來幾分了。 謝老爺子緩緩轉過身,溫和地說道,“我就不進去了,讓他把時間都留給子孫們吧。況且我和他之間,無事不可對人言,也沒什么需要私底下說的?!?/br> 明智的選擇,聽眾在心中說道,確實,他爹現在這個樣子,進去讓人誤會了怎么辦。不是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這樣的身體狀況,隨時都可能——萬一他們兩人說過話之后殷老頭就去了,算誰的?他們自認擔不起這個責任,也不想惹這麻煩。 殷崇亦忙說,“持禮公,我知道你很為難,但這是我祖父最后一個心愿了,求你成全他,讓他走得安心吧?!?/br> 謝持禮不語。 “而且,如果真的不幸,我們殷家決不怪你!幾位老爺子可以作證?!?/br> 最后一句,殷崇亦是咬著牙說出來的。他自然明白謝持禮的顧忌,也知道沒有這樣的保證,他是不可能會進去的。 “這樣不好吧?”謝老爺子還是不答應。 殷崇亦急了,哀求地看著另外幾位老爺子。 幾位老爺子想了想,勸道,“進去吧,看一眼也好?!?/br> 謝持禮眉頭微皺,略顯為難,“好吧。” 見他答應了,殷崇亦眼中閃過一抹欣喜,“持禮公,請隨我來?!?/br> 謝意馨擔憂地看著她祖父,她挺怕里面會發(fā)生什么不可預知的事情的。 察覺衣袖下的手被人握住,謝意馨扭頭看去,只見君南夕低頭看她,“放心吧,會沒事的?!?/br> 謝意馨失笑,然后輕輕點了點頭,是啊,自己真是過于cao心了。她祖父歷經了那么多的風風雨雨,怎么會連那點定力都沒有? 不過,想是這么想,結果沒出來之前,她多少還是有點擔心的,唉,女人的心態(tài)。 謝老爺子被引進一間屋子,屋子四面開闊,一眼望去,無法藏人。顯然,這是殷家為了讓他對他們談話放心而考慮的。 殷憲珂原先躺在一張?zhí)梢紊祥]目養(yǎng)神,察覺有人進來后,才睜開眼睛,“咳咳,你來了?!?/br> “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敝x持禮淡淡地開口,絲毫不為他垂垂老矣的老態(tài)動容。 “咳咳,我輸了,又一次輸給你了?!币髴楃娴穆曇衾餄M是頹然。 謝老爺子不為所動。 “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泰淵和我meimei的丑事,我知道是你設計的。緣由是什么,你知道,我也知道?,F在我只是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 殷憲珂激動地拉著謝老爺子的衣袖,“咳咳,你告訴我吧,就算讓我死個瞑目也好?!?/br> 謝持禮不動聲色地拿扯開自己衣袖,“我不明白你說什么?!?/br> 呵呵,雖然我經常和你作對,卻一直也知道謝持禮歷來磊落,可不是那種敢做卻不敢承認的人。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何必不承認呢? 謝持禮依舊沉默,目光落在地上,微低著頭,嘴角微抿,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謝持禮,你這樣太讓我失望了。” “我實在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知道你急于讓殷家擺脫困境,可也不能誘哄我讓我說不出我根本沒做過的事啊?!敝x老爺子一臉無奈,那樣子就像在對待鬧脾氣的孩子??裳壑械牧巳粎s讓殷憲珂瞧得真真的。 他知道,最后一點伎倆也被瞧破了,這想法一閃而過的時候,他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口血。 “為,為什么?”他想問,為什么輸的總是他?到了這種時候,都已經勝利了,謝持禮為什么還沒被勝利的喜悅沖昏頭,仍然理智謹慎? 謝老爺子上前,好心地扶著他躺回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