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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完畢,阮汗青仍沈浸在適才波濤洶涌的音律里。白衣人若有似無地?fù)崦赶碌那傧?,緩緩地打破這有些沈重的寧靜:“你留在我這吃個晚飯?!蔽阌怪靡刹@得冷漠的語氣卻十分暖心,只見他起身,開始擺弄簡陋的廚具。他的瘦削和高大非常之不搭配,連蒼白也顯得有些蠻橫。似乎有股怨氣深埋在體內(nèi)。阮汗青想過去幫他,但對方?jīng)]一會就將晚飯端了上來,鍋里全是野菜,怪說不得他那麼瘦,光吃這些怎麼行。這時只聽‘撲通’一聲,朝湖里望去,只見一圈圈水紋。阮汗青不禁道:“這湖里有魚?”白衣人明白他話中之意,便說:“這幾條魚一直陪伴著我,我怎可能將它們弄成美味佳肴吃了?”見阮汗青微微臉紅,知道他是因為變相提出這個庸俗的問題而不好意思,不由露出了笑容:“你等等?!?/br>阮汗青不知他要做什麼,見他赤著腳踏進湖中,才恍然大悟,原來對方不愿讓他顏面受損,便下湖捉魚給他烹飪,阮汗青心中感動,這幾條魚是他的命根子,我怎配他忍痛割愛?於是連忙招呼他上來,說自己最討厭吃魚。剛才還想一走了之,如今卻是流連忘返,兩人相遇,不說相見恨晚,至少也有一見如故之感。吃晚飯,那人即興發(fā)揮,又彈了幾段,阮汗青聽得津津有味,但天色已暗,他必須離開。被魏靖恒關(guān)在這個地方,不是意圖造反的親王就是忤逆過他的重臣,如果被他找到逗留在此的自己,那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更會連累白衣人。他想知道他的身份,卻不好直接詢問,心想來日方長,對方想告訴自己自然會告訴自己,不料臨行時,那人卻主動xiele秘:“你是魏靖恒身邊的人,是不是?”阮汗青心中一驚,他沒想到對方這也能看出來,只得實話實說:“是?!?/br>那人不語,片刻才說:“這兒是皇宮最為偏僻的一偶,你自己回不去,會迷路的。”意思是我送你一程。雖然他們才接觸不久,但很多話都不用挑明,彼此心領(lǐng)神會。想到這,阮汗青感到一絲絲的振奮。走了一截,那人停了下來:“我就送你到這里?!闭f完也不走,站在原地。阮汗青再次抱拳:“後會有期?!辈涣夏侨送蝗粏柫艘痪洌骸澳阆嘈盘右阉??”感到心臟狠跳了幾下,阮汗青來不及細(xì)想,本能地含糊其辭:“也許?!?/br>這個男人極會察言觀色,阮汗青不禁有些失望,他還以為自己找到了知己。現(xiàn)在不比原來,他早告別了天真。男人對他的了解不能用緣分來解釋,而是有企圖的。特別是最後那句尖銳的問話:你相信太子已死?讓他更加懷疑這個人的身份。被關(guān)在此處與世隔絕,還中了那樣的毒,說他不是重要人物誰會相信?言談舉止中,對方無不透露出要自己相助之意。如果他的身份真是……一個計劃不由在他腦海中形成。只是現(xiàn)在還不到時機。這個星期可能會做到日更~~~~~~~周一到周五~~~~~~歡迎乃們像瘋狗一樣砸票~~~~~~~呃~~~~有沒被這比喻爽到?(宮廷調(diào)教生子)88回去後傍晚已過,魏靖恒也沒問他去了哪里,只叫人端來可口的飯菜,然後站在旁邊看下人搗鼓。阮汗青并不餓,但不吃恐怕會引起男人的懷疑,便只好往桌邊坐下,吃飯期間兩人都不吭聲,還是魏帝主動拿來兩只杯子和一壇好酒,加入到這場盛宴之中。吃完飯,阮汗青照例在院里練武,皇帝則在樹下一邊喝茶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男人也不避諱他,一招一式都展現(xiàn)得清清楚楚,搞得他倒有些不好意思欣賞得過於仔細(xì)了。但是透過眼角,那人一會飛旋、一會躍起,長矛在飛舞的發(fā)絲中靈活地穿梭,月光灑下,照得那修長的身影、優(yōu)美的姿勢說不出的出塵和灑脫。不知不覺,茶溢出了杯沿,在手心沸騰的溫度下不知所蹤……沒過幾天,阮汗青就被封為鎮(zhèn)軍大將軍。從一個小小先鋒升為將軍恐怕跨度太大,而阮汗青能力出眾,因此破格提拔,大臣并無太大的異議,畢竟要有地位必須有所作為,也就是具備讓大家承認(rèn)的實力。拿到兵符後,男人就很少回小院了,而是抓緊時間cao練軍隊,幾乎把校場當(dāng)作了自己的家,見他如此用功魏帝非常欣慰,同時也知道他是不想見到自己才夜不歸家的。雖然男人不愿回來,但并不妨礙他以閱兵的名義去校場和他碰面,并以‘從小開始熏陶太子’的借口帶上明兒一同前往,cao練是很辛苦的,他還帶去了一些比較實際的慰問品??粗懦煞疥嚨氖勘┑目足y光閃閃,站得整整齊齊,在阮汗青干脆果決的指揮下,聲勢浩蕩地後退或者前進,魏靖恒感到陣陣說不出的心悸,這正是他想看到的,男人如此意氣風(fēng)發(fā),就像是一幅由自己繪成的雄偉圖畫,不僅賞心悅目并且給他帶來了巨大的成就感。他一直期待這麼一個人,統(tǒng)領(lǐng)百萬雄兵,驅(qū)使無數(shù)鐵蹄,戰(zhàn)無不勝、所向披靡,替自己打下一個完整的天下,他是獨一無二的。而如今,這個夢想觸手可及,只是很多地方不如人意。阮汗青對他沒有忠誠,也就更談不上愛意。最尷尬的莫過於自己萬般維護他卻又要對他保持戒心。“再過一天阮將軍就要出征了,不如今晚到朕那敘一敘?!庇泻枚嗵於紱]和他親近了,魏帝想得緊,阮汗青在的這段時間,晚上他從沒有招人侍寢,盡管對方并不在乎他的私生活如何糜爛,但他還是克制住了性欲,結(jié)果落得個孤枕難眠。阮汗青充耳不聞,專心致志地注意著場上的狀況,哪管對方為了求得一夜春宵而近乎低聲下氣。最後天子仍是獨自一人回到了寢宮,氣鼓鼓的。正好丞相找他有事相商,見他如此便詢問原因,於是他把阮汗青不給他面子的事說了,張宇也知道皇帝是個并不把喜怒哀樂放在臉上的人,心胸足夠開闊,阮汗青經(jīng)常惹他不快,他也沒怎麼抱怨,然而男人對於他來說跟別人并不一樣,因此心里這才有了塊壘。“臣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br>“有話盡管說?!?/br>張宇道:“俗話說,一種米養(yǎng)百種人。大多數(shù)人普普通通,只求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一生,性格沒有特別之處,自然就沒有什麼作為。而有一種人,生性孤傲,極不好接觸:國君不得而友,天子不得為臣。論性子,的確讓人頭疼,論才德,卻是千年難遇:大者定天下,其次定一國。他們心中沒有中庸之道,沒有圣賢之書:義不臣乎天子,不友乎諸侯,得意則不慚為人君,不得意則不肯為人臣便是這群人的真實寫照。而阮汗青正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