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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diào)教生子)171先前他流落在外,於江湖上顛沛流離,就知道這世上沒有誰是可以信任的,也許在更早的時候,當(dāng)他的母親死在自己面前,他就已經(jīng)明白殘酷便是他即將面對的一切。即便他做了皇帝,借助權(quán)力呼風(fēng)喚雨,在奢華的生活、極致的尊嚴里,他也不曾忘記,要活著,并且維持唯我獨尊的統(tǒng)治,就只能夠靠自己,只能相信自己,直到阮汗青走進了他的生命,他才把所有和信任有關(guān)的感情都進行了轉(zhuǎn)移。他愛上了他,甚至想和他白頭偕老,這世上終於出現(xiàn)了這麼個人,讓他體會到了為別人付出的奇妙。他終於觸碰到了……生命的意義。沒想到,他那份難以言喻的心情這麼快就跌落谷底。他很失望也很生氣。只道那人背叛了自己,卻從未想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沒有深入思考造成今天這個局面的真正原因。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高處不勝寒的感覺,藐視所有人,甚至不把客觀的事實放在眼里,更不肯直視自己犯下的錯誤,只會放大別人的罪孽。其實他對他的好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他卻自私地以為這可以抵消所有的過錯,他自大地認為阮汗青一定不會離開集神跡於一身的自己,他試圖在他身上實行霸權(quán)主義。不僅如此,他還那麼殘忍地對他用刑,逼死他腹中的孩子,最後還要他死無全尸……其實最狠心的不是阮汗青,而是自己。想起是他親手將那人折磨得不成樣子,魏靖恒的心中劃過一陣劇烈的疼痛,他不得不抓緊了胸口。他們還有可能麼?他們……不會再有可能了吧?天旋地轉(zhuǎn),他痛得不住喘息,幾乎要跌到在地,耳邊一片轟鳴,掩蓋了女兒尖叫的聲音。突然間,萬籟俱寂。如果他走了,他又將是一個人,又將回到漫漫的孤獨里,無盡的孤獨,再堅固的堡壘也會被蠶食……一片空白的生命,不管是痛苦還是快樂皆無處可尋……難道他要過這樣的生活嗎?看似擁有一切,實則一無所有……恐懼,深深的恐懼,從心底緩緩彌漫開,攫住他每一根神經(jīng)……“來人……”魏帝像是從噩夢中突然驚醒,慌亂地大叫,“來人!??!”吼聲剛落,面前就出現(xiàn)一個年輕男人,他是新上任的甲衛(wèi)首領(lǐng)。“你趕快、趕快去刑場……”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不住在顫抖,那人被撕裂的模樣出現(xiàn)在他腦海里,他害怕極了。還有一個時辰不到,還來得及嗎,還來得及嗎?看著他消失的背影,他只感到一瞬間的安慰,隨即跌回?zé)o盡的痛苦和恐懼當(dāng)中。每一秒的過去,都讓他備受煎熬、幾近瘋狂!他魂不守舍地盯著火盆,抬頭便看見女兒正看著自己,小臉上滿是擔(dān)心和疑惑,不由撲過去,一把將她摟在懷里,不能失去,他真的不能失去……“爹爹……”藍藍有些害怕,爹爹把她摟得好疼,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她聽見他在自己耳邊喃喃著,喃喃著。就像是快哭了。可是爹爹又怎麼會哭呢?魏靖恒撫摸著熟睡的女兒,指尖滿是溫柔和疼惜。女兒這麼像他,長大一定很漂亮。汗青,你知道嗎,如果可以,我真想再次握住你的手。我對你的愛,從來沒有停止過,一刻都沒有。只是現(xiàn)在,恐怕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了吧?他苦笑。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終於有了動靜。他猛地站起來,由於過於激動,碰倒了身後的椅子。睡夢中的女兒被驚到,發(fā)出一聲嚶嚀,他顧不得哄她,就朝來人走去,小心翼翼、難掩滿心期待地問:“怎麼樣了?”沒有回答。只聽見‘砰’的一聲,那人雙膝著地,重重地跪在地上。皇帝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只見他狠狠拽住那人的衣領(lǐng):“朕問你?。?!”半晌,那人才抬起頭道:“屬下愿以死謝罪?!闭f罷,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并向胸口狠狠刺下去。鮮血飛濺。魏帝的雙眼瞪大了,他向後踉蹌了一步,面容完全扭曲。他搖著頭,輕輕地搖著頭,身體劇烈地搖晃著,仿佛整個人即將崩裂。眼里的淚水一點點地變得清晰。大家表打我~~~~~~~~~~~想挽救青青的爛菊,咳──》就無比凄厲、而狂亂地投票吧!(宮廷調(diào)教生子)172“陛下……”這時,劉公公上前一步,輕喚了聲陛下。適才皇帝眼中只有那人,并沒有注意他。然而現(xiàn)在,皇帝失魂落魄,對他更是視而不見,直到他湊到他耳邊,說道:“陛下,阮公子還活著……”“你說什麼?”只見男人緩緩轉(zhuǎn)過頭來,用恢復(fù)焦距的雙眼盯著他問,復(fù)雜的情緒在眼里頻頻跳動。劉總管復(fù)道:“奴才說,阮公子他還活著?!?/br>還活著、活著、活著……魏靖恒感到無限的欣喜注入了一股nongnong的悲傷之中,讓人有一種獲得力量從而新生的感覺,然而剛升起的希望便被對方遲疑的眼色抹殺了:“只是……”劉總管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完後,房間變得異常寂靜,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夠聽見。幾秒後,只聽見長長一聲哀嚎般的怒吼,這吼聲在空曠的宮殿里激蕩著顯得異常悲慘和恐怖,就像一只受傷的野獸所發(fā)出的。接著是東西被摔碎的聲音,最後他一掌打在墻上,整個宮殿都似乎被震得搖了一搖……所有的失控都消聲了,化作一條直達屋梁的猙獰裂縫,連沈默都是黑色的。他永遠忘不了天子轉(zhuǎn)過身時的表情,臉上的痛苦神色仿佛是一記烙印,只見他惡狠狠地對著那個重傷的甲衛(wèi)首領(lǐng),指著外面道:“朕要你馬上去找阮汗青,去殺了他!一刀殺了他!!越快越好?。?!”兩人大吃一驚,剛才皇帝還想救阮汗青,怎麼轉(zhuǎn)眼又想要他的命了?就算天子喜怒無常,也不至於前後的態(tài)度相差那麼大,然而不待他們想透其中緣由,那可怕的氣場再度席卷而來,“聽見沒有?!”只聽他說,“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這是命令!!”走出宮殿,甲位首領(lǐng)陷入了沈思。在所有的甲衛(wèi)和大內(nèi)高手中,他輕功最好,所以魏帝派他去營救阮汗青,并寄托了巨大的希望,只可惜他晚了半步,這半步讓他失去了一切,名利、地位包括主人對他的信任。然而現(xiàn)在,他只有唯一一個將功贖罪